番外 獅子與山羊（六）
“你可以每天來找我要錢，一天一百，一百萬是二十七年零三個月。”
方芳嗬嗬噠了，欲哭無淚了！
“大哥，我跟你有完，維修費多少，咱們就兩清了。”
“相親不談錢的事情。”
還很任性，不是他說要麵談維修費的事情嗎？
“相親到此結束，季先生。”方芳見他有捉弄自己的意思，“我去買單，季先生請自便。”
“你這人真沒意思。”季允川拉住方芳的手臂，快她一步去買了單。
“我把錢轉給你。”
“我相親，從來就沒讓女士買過單。”
“那你不是虧大了。”
“誰說不是。”
方芳笑了一聲，她都不清楚自己今天到底是跟誰來相親的。
“覺得怎麽樣？”季允川接著問道，“要不處處看？”
他是在開玩笑嗎？
方芳不解的目光看向季允川，半響才問道:“為什麽？”
“你討厭我嗎？”
“有一點。”
天被聊死了，季允川放棄了，還是算了。
“我送你回去。”
“我坐地鐵。”
“好吧。”
原來是一個人得獨角戲。
“你抗揍嗎？”方芳不自然的問道，她假裝看向別處，眼角的餘光卻在偷瞄季允川。
“還可以。”
“你家是不是很有錢？”
“快破產了。”
“我喜歡騎小毛驢上班。”
“騎小毛驢好，不堵車，不過，還是得遵守交通規則。”
兩朵奇葩，站在咖啡店的門外聊了起來。
“我工作很忙，周末還要上班。”
“我工作自由，可以去找你。”
“我是外地人。”
“全國人民一家親。”
方芳抿嘴笑了出來，“我不溫柔，是鐵做的。”
“我心胸寬廣，有容乃大。”
“那就處處看吧。”
“我還沒吃午飯。”
“我請你。”
他們兩人同行，季允川的手不自然的收緊又放鬆，他最終沒能邁出那一步，牽上方芳的手。
季允川點了兩份牛排套餐，方芳也沒有吃中飯。
“謝謝。”
“電影看嗎？”
“吃飯、看電影，業務挺熟練的。”
“相親的基本套路。”
“你相親了多少次？”
“不下20次。”
“我是第一次相親，要不是我小姨先斬後奏，我也不會來相親。”
“恭喜你，第一次相親就相中了。”
“比某人要幸運，相親20多次都失敗了。”
“成功一次，就算幸運。”
他說話有趣，吃飯斯文，有修養、有內涵。
“你看上我哪兒了，短頭發、穿褲子？”
“也不全是，我看人講眼緣，你又看上我哪兒了？”
“一百萬。”
季允川皺了皺眉頭，他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要是有人出兩百萬，你不就跟別人跑了？”
“二十七年零三個月的支付期限，好像湊不夠一百萬，得精確到300天。”
“二十八年好了，多出來的算利息。”
“冒昧的問一下，你貴庚？”
“跟你差不多。”
“你有這麽年輕嗎，怎麽看你也有三十了吧？”
“眼力不錯。”
“咱倆差的可多了。”
她心目中的男朋友是零零後，不過莉莉說了，如果她不想提前當媽的話，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你該不會三十好幾了吧？”
“我有那麽老嗎？”
“嗯。”
“瞎了你的狗眼，你大我五歲。”
方芳瞪向季允川，有的時候，他也很壞。
“我知道，我看過你的資料。”
“那你還說我老。”
“我有個朋友，大他老婆十歲，兩人的感情很好，年齡不是什麽大問題。”
這個觀點，方芳讚成。
舒小就是現成的例子，王子肖大舒小九歲，兩人如膠似漆，不知道有多恩愛。
“嗯。”
“喜歡看什麽類型的電影？”
“我想回去，對電影不是很感興趣。”
“可以送你嗎？”季允川故意問的客氣。
方芳聽出他有“諷刺”自己的意思，舉起手中的餐刀在他眼前耍了一把。
“你不去雜技團，可惜了。”
“我……”方芳單手成拳，要打季允川。
“一百萬，想清楚了。”
有過肩摔的慘痛教訓，方芳決定慎重出手。
“我住的地方有些老舊，就不用你送了。”
“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隻是單純的送你回家而已。”
“嗯，謝謝。”
季允川開車穩當，舒適感給滿分。
“之後怎麽就沒遇到過你？”
“提前了半小時上班。”
“難怪，是公司要求的嗎？”
“不是。”
“那我不也得提前半個小時去公司。”
“不用，就按照你平時的時間。”
“那你等我半個小時。”
就是為了躲他，自己才提前半個小時上班，現在嘛，等他半個小時也行。
“可以。”
“你明天早上不過馬路，在我右轉後的那條路上，向前走一百米等我。”
“你想幹什麽？”
“聽著做就是了。”
到達目的地，下車。
“你不會又刪我微信吧？”
“不會，我們現在是處對象的關係。”
“知道就好。”
“拜～”
季允川剛走，老媽就打來電話興師問罪。
“你小姨給我打電話說，對方很不滿意，怕你打他媽。”
“他不滿意，我還不滿意呢，他就是個媽寶男，張口就是我媽說、我媽說，我們聊天的話題，全部都是關於他媽媽的。”
“你還帶了個男人去了？”
“一哥們兒，吃瓜群眾。”
“對方說你有暴力傾向，打起人來，六親不認。”
“媽，我隨你。”
“我現在已經不打你爸爸了。”
“你還是多給爸爸一些人文關懷吧，我擔心他會抑鬱。”
“你爸現在動不動就上你姥兒家，上次跟你姥爺喝多了，你姥爺當時就哭的傷心，說對不住你爸，你爸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媽，你是不是又逼著爸爸戒煙？”
“還不是為了他身體好。”
“爸都抽了大半輩子了，抽煙能預防老年癡呆，就讓爸抽吧。”
“你爸有咽炎，醫生說了，最好戒煙。”
“……”
方芳走到家了，開門一看，老曹也在。
“芳芳，怎麽樣？”
“還可以，我是不是回來早了？”
老曹感到有些尷尬，“晚上還有訓練，我走了。”
“我送你。”李茉莉跟了出去。
球球走過來，“喵”了一聲。
“我去拿小魚幹，球胖子。”
“在幹什麽？”季允川發來消息。
“擼貓。”
“不過敏嗎？”
“不過敏。”
“明天早上別忘了。”
“嗯。”
方芳的小毛驢停在公司樓下，明天早上，她先去約定好的地方等季允川，再搭車去公司。
李茉莉回來了。
“莉莉，不好意思。”
“老曹下午就來了，該做的都做了，相親順利嗎？”
“嗯，比較順利。”
“成了？”
“目前是處對象的關係。”方芳笑得有些靦腆，“人還不錯。”
“我去整點小酒小菜，慶祝你脫單。”
“我不餓，吃完飯，他送我回來的。”
球球就在兩人的身上蹭來蹭去，十分的粘人。
“我大衣上，全是球胖子的毛。”
“我衣服上也是。”
“我買了粘毛器，明天到。”
“……”
到了約定的時間，季允川來了，他靠邊停車，遞出一個保溫桶。
“什麽？”
“湯，你的小毛驢呢？”
“在公司。”
“上車。”
“我搭車就行。”
“上車，快點！”
季允川將她送到公司樓下。
“湯是你煲的嗎？”
“家裏阿姨煲的，要是合你胃口，每天早上在那裏等我。”
“這多麻煩，不用。”
“吃早餐了嗎？”
“吃了，會不會耽誤你上班的時間？”
“你忘了，我是自由人士。”
“謝謝，開車注意安全。”
“幾點下班？”
“不定。”
“6點半我來接你，一起吃晚飯。”
“不行，我得把小毛驢騎回去，要不然早上上班不方便。”
“我可以接送你上下班。”
“不用，謝謝你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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