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送娘娘進去
“夫人客氣了，舉手之勞罷了。”趙若曦說道，“姐姐生前並未同我提過此事，想來也是早就忘了，夫人也不必耿耿於懷。”
恒如點頭：“我知道，現在這個情況下，我找上門來，娘娘有顧慮也是難免的。不過，當年若瀾妹妹可能隻是舉手之勞，但是於我、於謝家卻是天大的恩情，這份情我不能忘，也不敢忘。”
趙若曦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在這個節骨眼下，就算是恒如說的是真的，想要幫忙，她也絕對不能讓她摻和進來。
“如此，我就替姐姐先謝過夫人了。”趙若曦說道，“隻是您也知道，眼下這世道，若是輕舉妄動，可能會害人害己。您懂我的意思嗎？”
恒如見她如此說，對上她的眼睛，還是點頭應下：“我知道，所以先來告知娘娘，若是那天娘娘有用得上安國公府的地方，莫要客氣。”
趙若曦正想說話，就被落白拉了一下，她詫異的看過去，就聽到門口有聲音傳來：“娘娘，您慢些。”
趙若曦心中一驚，和恒如對視一眼，都擔心剛才的對話是不是被她們聽到了。
落白了然，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娘娘放心，她們應該是沒聽到。”
趙若曦這才反應過來，看到來人是南宮月，心裏一塊大石頭便安穩的落了地。
恒如站起來行了禮，南宮月便道：“起來吧，不用客氣，都坐吧。”
趙若曦坐好，問她：“木月公主怎麽沒來？”
“聽說是快生了，在府中養著呢。”南宮月喝了一口熱茶說道，“不過，這雪天路滑，木月公主即將臨盆，不來拜謁也是可以的吧？”
南宮月看向站在一旁的嬤嬤。
那位嬤嬤是三皇子的奶娘，人稱蘇嬤嬤，一直在宮裏伺候德妃娘娘，此番得知趙若瀾歿了之後，便德妃娘娘送來了三皇子府，照看小皇孫。
蘇嬤嬤嘴角抽搐了一下，笑了笑，道：“月娘娘說的是，雖然我們家娘娘和木月公主是妯娌，但是到底是有特殊情況的。這木月公主月份大了，隨時都可能發動，自然是該在府中好好休養的。”
南宮月點點頭：“那就好，等有人問起了，還請嬤嬤替木月公主解釋一番。”
蘇嬤嬤聞言嘴角又抽了抽，點頭應下：“各位娘娘、夫人現在此處休息一番，等時辰到了，老奴再來請各位。小皇孫怕是餓了，老奴還得去看看，還望各位體諒些個。”
“嗯，去吧。”南宮月點頭。
看著人走了，南宮月才鬆了一口氣，抱怨道：“從我一進府就盯著我，一直盯到剛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害死了趙若瀾呢。”
趙若曦低咳了一聲：“收斂點，這可是在別人的府上。”
南宮月翻了個白眼，沒再說話了。
恒如看了看她們兩個，不知眼前到底什麽情況，也不敢多說話，低頭喝著茶。
室內便陷入一場沉默中。
過了半個時辰，蘇嬤嬤又來了，說是時辰到了，請各位前去送葬。
落白給趙若曦披上了個素白的厚披風，這才放她出去。
從三皇子府出來，大家要一直走到皇陵，路途雖然不算太遠，但是到底都是些養尊處優的夫人小姐們，一時間也有些吃不消。
南宮月、趙若曦和恒如走在女眷的前麵，後麵還有幾個宮裏不受寵的公主，可見皇上此次對趙若瀾之事心懷多大的愧疚，亦或者說是恐懼。
最前麵是一輛馬車，裏麵是小皇孫。本來若是趙若瀾有子侄或者外甥，便可不必讓小皇孫親去。但是奈何趙千浩和趙若曦並無子嗣，便隻好讓小皇孫犯險。
趙若曦默默地觀察著周圍的局麵，心中略有不安。
前幾日落了大雪，雖然化了些，但是到底天冷，結了冰，倒不如雪天時好走，一路上已經有不知道多少人滑倒了。
本來剛出京城的時候還有很多人在放聲大哭，結果出了城，道路泥濘難走，跌了幾跤之後，也都不再裝樣子，全神貫注盯著腳下。
南宮月身邊有冷梅，趙若曦身邊有落白落櫻，倒是免了摔倒，但是恒如身邊沒有任何婢女，孤零零的。
趙若曦想到她之前在暖閣裏對自己說的話，歎了一口氣，讓落白幫忙扶著她。
恒如感激的朝趙若曦道了謝，也沒有推辭，握住了落白的手。
一行人浩浩蕩蕩，終於到了皇陵。
三皇子一身白衣，站在早就建好的墳墓前，攥緊了拳頭。
蘇一公公看了三皇子一眼，提醒道：“三皇子，該送娘娘進去了。”
三皇子的手動了動，鬆開了握緊的拳頭，道：“請小皇孫出來。”
蘇嬤嬤抱著小皇孫下來，站在三皇子旁邊，率先進去。
趙千浩和恒丘跟在後麵，隨後是抬著棺材的八個禦前侍衛和建國寺的主持大師及其弟子。
緊隨其後的是前來拜謁的朝臣、子弟以及數之不盡的陪葬。
趙若曦等婦孺便留在外麵等著。
郊外的風比城裏要大一些，剛剛走出一身汗的女人們，此時被寒風一吹，隻覺得渾身冷的發抖，卻也隻能咬牙堅持著。
感受到恒如身體在微微顫抖，落櫻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風給她披上。
恒如詫異的看她，剛想拒絕，就聽落櫻道：“夫人穿著吧，落櫻是習武之人，不畏寒。”
“可是……”
“您就別可是了，”落白壓低聲音說道，“落櫻不太愛說話，但是她想做之事也是真心。在西運城的時候您和謝霄少爺多番幫助世子，我們闔府上下感激不盡。”
“你就穿著吧，若是你受了寒，病倒了，我可沒法和霄哥兒交代了。”趙若曦也打起精神來勸她。
恒如注意到已經很多人看過來了，便隻好止住話頭，道了謝，不再推辭。
本來一炷香的時辰便可做好的事情，乞料半個時辰了也未出來。
趙若曦皺著眉，對蘇一公公說道：“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題？公公還是派人前去看看吧。”
蘇一也擔心出了岔子，便招了幾個禦前侍衛進去看看。
結果，剛進去不久，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侍衛出來，懷裏還抱著一個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