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忘塵

  “她剛剛出關，現在還在休息，若是你們想找她的話，明日去大殿之上就能見到了，這裏是不能進的。”小道士信了趙若曦的話，但還是拒絕了讓他們進去。


  趙若曦還想說什麽，隻見他們麵前的大門打開，一位坤道俏生生的站在那裏，身上帶著些超凡脫俗的氣質。


  小道士聽到聲音轉頭，見到那人，便行了禮：“師姐。”


  女子點點頭，對他道：“師父說有故人來，特派我來帶她進去。”


  小道士讓開一條路，說道：“就是他們。”


  女子看向趙若曦，笑了笑：“想必就是這位夫人了吧。”


  雖然是問句，但是語氣肯定。


  趙若曦點點稱是。


  女子道：“隻能你一人進來，你可願意？”


  青北有些急，正想說什麽，就被趙若曦攔下：“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吧，我一會兒就出來。”


  “夫人……”


  “不必多說了，”趙若曦打斷了清風的話，朝女子點頭，“有勞了。”


  女子笑著帶趙若曦進去，門在身後關上，趙若曦回頭望了一眼，便跟著女子往前走。


  “夫人跟著我的腳步，不要踩錯了，不然可就破不了這陣。”那女子叮囑道。


  趙若曦收起心思，小心翼翼的跟著她，注意到一步一景，心中更是驚歎。


  差不多走了一炷香的時間，趙若曦便看到麵前是一座矮矮的庭院。


  女子停在門口，對趙若曦道：“到了，您進去吧。”


  趙若曦朝她道了謝，這才推門而入。


  一位女子穿著道袍站在一棵楓樹下，年過半百卻頗有風韻，麵容極豔，卻因為常年清心寡欲顯出些清冷來，那雙杏眼與趙若曦一般無二。


  趙若曦站在門口，遲遲沒有上前一步。


  忘塵看著趙若曦，笑問：“夫人不是來找貧道的？”


  趙若曦慌忙回神，走到她麵前，問：“您……知道我是誰嗎？”


  忘塵笑了笑：“知道。”


  趙若曦心中很高興，正想說話，就聽忘塵說道：“不過你對於貧道來說已經是前塵往事了，我們此番見麵，便是陌生人。”


  趙若曦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


  她沒想到自己滿心熱忱而來，或許會得到很多回答，唯一沒想到的是這樣。


  “怎麽了？”忘塵見趙若曦如此，問道。


  趙若曦努力讓自己不要在意，張了張嘴，問：“您……不想與我相認嗎？”


  “我們心知肚明，何來相認？”忘塵問。


  趙若曦抿了抿唇，問：“你可知道我是為何而來？”


  “不知，也不會答應你。”忘塵道，“我已經在此避世多年，那些紅塵中的人，全都成了過客。”


  趙若曦眼睛紅了紅，問：“那外公呢？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你連他都不在乎了嗎？”


  “不是還有你嗎？”忘塵笑了笑，那張明豔的臉更是張揚，“現在你才是他唯一的親人。”


  “你就這麽狠心？”趙若曦捂著胸口倒退了兩步。


  她的心好痛，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心痛，是自己痛，還是原來的趙若曦在痛，她不知道。


  忘塵正色，看向趙若曦，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李清靈，有的，是忘塵。”


  “忘塵？”趙若曦笑了，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你真的忘了紅塵中發生的事情嗎？你忘了趙毅修嗎？你忘了您的父親嗎？你忘了你還有一個女兒嗎？”


  不管趙若曦如何說，忘塵一直站在那裏，麵無表情，更是連笑都不笑了。


  趙若曦擦了擦眼淚，問：“那你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我忘了。”忘塵平淡的說道。


  趙若曦卻笑了：“出家人也可以打誑語嗎？”


  忘塵看著她，麵色十分平淡，說：“為了你好，我要勸你，不要再執著於過去，也不要再過問我的生活，當年發生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查了，這些都與你無關。”


  趙若曦看著她，沒有說話。


  之前她是不想過問的，但是側夫人告訴她，人還活著，她就不可避免的想來看看，問問既然她還活著為什麽寧願待在冰冷的道館裏而不回家，她想問問，她還記得自己有一個女兒嗎？


  “好好過你的日子吧，”忘塵看著她，眼中終於有了些溫度，“南宮瑾是個好孩子，他不會負你，你們兩個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那你不想回去看看外公嗎？”趙若曦還是執著的問她。


  忘塵往前走了兩步，站在趙若曦麵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終於笑了：“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


  忘塵默了默，又看向趙若曦：“不要跟你外公說我還活著，就讓他當我死了吧。”


  趙若曦還是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想好了嗎？”


  忘塵點頭，沒有說話。


  雖然不甘心，趙若曦還是點了頭：“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問你了，就當今日我們未曾見過吧。”


  忘塵眼中有悲傷流淌，但是麵上卻不顯，她拍了拍趙若曦的肩膀，說了一句抱歉。


  趙若曦朝她行了個大禮，便轉身出了院子。


  剛才帶她進來的人還站在門口，見趙若曦出來，問：“可是要離開了？”


  趙若曦點點頭，跟在她身後，一步一步的離開，未曾回頭。


  到了院門口，趙若曦朝她道了謝，這才帶著清風等人離開。


  到了他們自己的院子，清風終於控製不住，問道：“娘娘，怎麽樣了？可見到了夫人？”


  趙若曦端著一杯茶，呆呆的看著地板，半晌，才說：“我們此次前來，隻是為了求子，並無其他。”


  眾人麵麵相覷，便知道這次談話並不順利。


  清風立刻說道：“對呀，我們便是同娘娘一起出來散心的，娘娘，聽說這千慈觀的楓林的景色是一絕，眼下正是時候，咱們明兒去看看？”


  趙若曦點點頭：“好啊。”


  話題再次終結。


  清風等人麵麵相覷，絞盡腦汁找不出什麽別的話題來讓趙若曦轉換轉換思想。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趙若曦見他們一臉憂愁，笑了，“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那……”


  “你們快走吧，我現在困得都要睜不開眼了。”趙若曦沒好氣的說道，“你們不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