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黑色的狼頭
一連幾日，都沒有見到大皇子上朝，皇上不由得問道：“大皇子最近可有什麽事絆住了？怎麽不來上朝？”
南宮瑾目不斜視，隻是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想到南宮月日日不吃不喝不哭不鬧的樣子，他就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人說話，皇上麵帶煩躁。
蘇一公公見狀，隻好上前，湊到皇上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他這才緩和了麵色，讓大家退朝。
回到書房，皇上問蘇一：“你說軒兒受了重傷？”
“回皇上，奴才也是耳聞。”蘇一公公說道，“昨日和恒統領閑聊的時候才知道的，說是七夕那晚受的傷呢，就在大皇子府上，聽說被大皇子妃發現，驚擾了歹人，這才撿回了一條性命。”
皇上臉色難看，問：“到底是得罪了何人？他們為何沒有上報大理寺和正天司捉拿凶手？”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蘇一公公麵帶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皇上看不慣他這個樣子，怒道：“要說你就趕緊說！吞吞吐吐的想什麽樣子！”
蘇一這才說道：“奴才聽聞，七夕那日被火燒了的望花樓便是大皇子的勢力……”
看到皇上的臉色頓時變了，他也不再開口，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良久，皇上才說道：“朕記得那望花樓有些年頭了吧？”
“哎，有五年了。”蘇一公公答道。
又是良久的沉默，誰都沒有說話。
蘇一偷眼看過去，竟在皇上眼裏看到了無盡的悲涼和頹敗。
中秋節前夕，孟遂治理水患完成，得到當地人民的一致好評，當地的縣令和刺史也寫了嘉獎的帖子加急送到京城。
皇上看完，歎息一聲。
“封孟遂為工部侍郎，於中秋之後上任。”皇上對蘇一說道。
蘇一楞了一下，問：“那原來的工部侍郎柳大人……”
“撤了吧。”皇上淡淡的說道。
蘇一見皇上不太高興，也沒敢多嘴問，便記下了，讓小太監去通知禮部的人。
此時，孟遂正在南宮府做客。
“聽聞先生治水有方，不僅解決了禹城的水患問題，而且也一並解決了鑫城的旱災問題，這可是立了兩個功勞啊。”南宮瑾笑著說道。
孟遂拱拱手，道：“不過是多看了些前人寫的水利方麵的書籍罷了，並不是孟某自己的功勞。”
“孟先生謙虛了。”南宮瑾道，“今日之後，先生便可在京城立穩腳跟。”
孟遂站起來，恭恭敬敬的給南宮瑾磕了個頭。
南宮瑾站起身避開，然後將他扶起來，問：“孟先生這是何意？”
“孟某不才，卻也有些小聰明，希望世子日後不要嫌棄。”
“此話怎講？”南宮瑾問。
孟遂抬起頭來，看著南宮瑾說道：“孟遂想跟隨世子。”
兩人對視，良久，南宮瑾才笑道：“我們的主子都是皇上，該效忠和跟隨的人也該是皇上，孟先生失言了。”
“孟遂知道世子的真實身份，孟遂也知道，這江山該是姓什麽。”孟遂拱手道，“還請太子不要嫌棄。”
南宮瑾眼睛眯起來，危險的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他沒有反駁，他心中有些害怕，擔心自己是不是操之過急暴露了什麽，若是那樣，他必然會親手了解了憂患！
孟遂坦然的將衣襟拉開，在其胸膛上，赫然有一顆黑色的狼頭，那是一個刺青。
南宮瑾的眼睛眯了眯，那是前朝暗衛的印記，在青司等人身上都有。
“孟某祖上便是前朝暗衛，隻是二十年前兵變，不幸遭了歹人的暗算。當時家父便是皇上先皇托孤之人，隻是後來窮兵追來，家父不得已將您交給靖王帶回府上。至此我們隱姓埋名，卻也一直密切關注著靖王和太子您的動向。”孟遂解釋道。
南宮瑾眯起眼睛，問：“你是說，靖王之前便不是真心投降？”
“對，當時靖王隻是一個禦林軍統領，他臨危受命，假意投降，為了得到皇上的信任，將自己的孩子替換了您，帶到皇上麵前，而將您留在了靖王府。”孟遂一字一句說著，攥緊了拳頭，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逃亡的日子。
“皇上發現的和靖王有聯係的前朝之人，是你們嗎？”南宮瑾問道。
孟遂點頭，慚愧的說道：“當時我們並不知道被跟蹤了，好在有人機敏，我們分散開，並未去約定的地點。隻是對方是皇上的暗衛，根據蛛絲馬跡便找到了我們落腳的地方，最終連累了靖王，害得他慘死獄中。”
“不，害死他的不是你們，是大皇子。”南宮瑾說道。
孟遂一愣，有些不解，不知道這件事和大皇子有什麽關係。
南宮瑾不欲多說，隻道：“你們已經為我做了太多了，我很感激你們，但是我日後要做的事情很危險，成敗不定。若是可以，你們不要參與了，過好自己的日子吧，等我真的做到了，再去接你們回家。”
孟遂感動，卻執意不肯：“我們世代是青耀國的暗衛，就算太子不同意，我們也會默默做些什麽的。”
良久，南宮瑾都沒有說話。他並不確定這場戰爭自己什麽時候會開始，能不能成功。這些人已經為了自己做了太多的犧牲，他不忍心再讓他們跟著自己邁向死亡。
孟遂又跪下，深深地磕了一個頭，道：“太子，請相信你的暗衛，可以幫助您，也請不要拋棄我們，再給我們一次完成夢想的機會吧。”
外麵又開始滴滴答答的下雨了，很快便連成了一條線，夏日的雨便是來的如此之快。隻是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也慢慢的要接近冬天了。
南宮瑾歎息一聲，將孟遂扶起，朝他深鞠一躬，道：“多謝你們願意相信我，那就讓我們一起將屬於我們的東西奪回來吧。”
孟遂笑了，隻是眼睛卻紅了，這多年的夙願，終於看到了曙光。
門口傳來敲門聲，青南的聲音響起：“世子，娘娘派人來報，說這雨不知何時會停，留孟先生在府上用膳吧。”
南宮瑾看了孟遂一眼，見其沒有意見，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