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我不會倒下
“澤兒!”南宮月見南宮澤暈倒,驚叫道。
南宮瑾把南宮澤交給青司,想南宮月解釋:“他沒事,隻是暈倒了。你身體可還撐得住?我們今夜要給父王和母妃守靈。”
南宮月現在很依賴南宮瑾,聽他這麽說,自然是答應的。
清風幫南宮月拿了一個蒲團墊在膝下,然後又幫她穿好喪服,便紅著眼睛跪在趙若曦的身後。
南宮月小聲的道了謝,跪在蒲團上,學著趙若曦的樣子往自己麵前的火盆裏扔著紙錢。
過了一會兒,李清源來了。
南宮瑾上前接待,搖頭道:“李大人,你不該來。”
李清源亦是搖搖頭,道:“非也,這件事我難辭其咎,是該來給王爺和王妃道個歉的。”
南宮瑾再沒有說話,領著李清源上前,看他上完香,卻一直沒走,便也沒有過問。
李清源有他的堅持,誰也說服不了。
南宮瑾重新跪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守靈。
北翼上前,湊到南宮瑾耳邊道:“世子,蘇一公公來了,說是皇上派來的。”
南宮瑾點點頭,沒有說話,直接站起身子,去接待蘇一公公。
蘇一公公正往這邊來,見南宮瑾出來,便快走了幾步,到南宮瑾身邊才小聲道:“哎呦,世子,您可別為了奴才特意出來,奴才隻是受皇上之命,來給王爺和王妃送些東西。”
說完,示意身後跟著的小太監們將東西呈上來。
南宮瑾順著視線望過去,見隻是些尋常的紙錢一類的,便點點頭,讓北翼收下,這才道:“多謝公公跑這一趟,不管怎麽說,父王和母妃也還是戴罪之身,當不得皇上如此。”
蘇一公公歎了一口氣,寬慰道:“其實皇上已經原諒靖王了,也已經決定不管這次調查的結果怎麽樣,都會把二位放出來,隻是誰承想,到頭來卻出了這樣的事情,真是造化弄人啊,唉!”
南宮瑾麵色不變,低頭道:“多謝皇上美意,隻是父王和母妃無福消受了。聽到皇上這樣說,他們在九泉之下想必也安心了。”
蘇一公公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歎了一口氣,又說了一些讓他們節哀順變的話,這才帶著人離開。
等他們走了,北翼才啐了一口,憤憤不平的開口:“世子……”
南宮瑾立刻打斷了他的話:“謹言慎行!回去我父王靈堂前跪著!”
見南宮瑾臉色不對,北翼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給他添堵,順著他的話回了靈堂。
南宮瑾轉身,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往回走,不過,如果近看的話,肯定能看到他攥緊的雙手上青筋暴起。
冷梅把剛才院子裏聽到的話說給趙若曦聽,趙若曦神色懨懨的點點頭,沒有說話,心中卻在冷笑。
沒有做過的事情,他原諒什麽?說到底,還是不相信靖王沒有刺殺他,或者說,在知道了靖王和前朝遺孤有關係之後,便已經生了殺心。
不管那件事和靖王有沒有關係,他都要尋個由頭把靖王給殺了,正好有這件事做契機罷了。正天司失火之事想來也不是什麽天災,而是人禍,一切都是假象罷了。
上位者皆偽善,更可況是時時都要擔心自己的皇位能否坐穩的人!
但是這些趙若曦不敢說出來,懂的人不必說,不懂的人說不得。
現在的他們應該更加謹言慎行才行,也不知道那人會不會把怒火燒到南宮澤和南宮月身上,若是如此,那又該怎麽辦?
“娘娘,小心!”清風驚呼一聲。
趙若曦這才看到自己被火舌舔過的手,已經通紅一片,想來剛才想的入迷,沒有注意到。
清風啜泣著,寬慰趙若曦:“娘娘,眼下您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世子過幾天還要趕回軍營,這靖王府和大小姐、小少爺就靠著您了。您一定要節哀啊,若是連您也倒下了,我們這群人可怎麽辦啊!”
趙若曦搖搖頭,道:“我沒事,我不會倒下的,你放心好了。”
清風一點都不放心,她知道趙若曦隻是在逞強罷了。
時間過得很快,在雞鳴的第一聲中,南宮瑾站起來,緩緩開口道:“釘棺吧。”
南宮月猛然抬頭,不敢置信的問道:“為什麽現在釘棺?不是還有兩天嗎?”
南宮瑾看著她紅腫的眼睛,輕輕地搖頭:“沒有兩天,隻有今晚,趁著天亮前我們要出城門將父王和母妃安葬,這府中的白幡也要在天亮前撤了。”
“你說什麽?”南宮月不敢相信,“為什麽要這樣?”
“月兒,你知道,父王和母妃現在還是戴罪之身,能讓我們給他們二老守靈一晚,已經是皇上最大的仁慈了。”南宮瑾耐心的跟她解釋。
但是南宮月現在完全沒有理智可言,她見人上前釘棺,撲上去拚命的護住棺材,尖叫道:“你們走開!不要動我父王和母妃!你們停下!”
南宮瑾上前將她拉開,禁錮著她,對他們道:“開始吧,動作快點!”
南宮月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拚命的掙紮著,想要攔住他們,但是卻掙脫不了南宮瑾,她什麽都做不到。
最後一枚釘子釘入棺材,南宮瑾將她放開,南宮月跌坐在地上,沒有絲毫力氣動彈,隻是不停地啜泣著。
南宮瑾看向青司,問:“澤兒怎麽樣了?我們該走了。”
青司不忍心,但是還是去將南宮澤帶了過來。
南宮澤眼睛無神,整個人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任人擺布,聽話極了,跟著南宮瑾給靖王和靖王妃磕了三個響頭,便跟在南宮瑾的身後出發。
他們走的很快,也很靜,沒有哀樂,也不敢哭出聲來。
大街上的家家戶戶早就被封鎖了,被告知今日聽到任何聲音都不得出門,否則殺無赦。
所以,他們走過一路,沒有一個人,像是走在一座死城中,到處都是孤寂的,沒有一點聲響。
守城的士兵看到他們前來,也沒有說話,默默地把城門打開,讓他們出去,然後又把城門關上,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