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好大的膽子
皇上皺眉，關切的問南宮瑾：“可是在戰場上受了傷？要不要緊？來人呐，宣太醫！”
南宮瑾聞言趕緊製止他：“多謝皇上，隻是在戰場上受傷是常事，這點小傷不足掛齒。再者，這麽晚了再宣太醫，恐造成恐慌，皇上還是收回成命吧。”
蘇一嗅了嗅，皺眉看向自己的手，立刻驚呼起來：“血！”
察覺到皇上扭頭看他，蘇一趕緊跪下請罪：“奴才該死，殿前失儀！”
“你的手是怎麽回事？”皇上沒有怪罪他的意思，但是話裏卻帶了些威嚴。
蘇一略一思索，看了一眼南宮瑾的左臂，也就是自己剛才扶他的地方。
皇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南宮瑾身上的玄色衣衫此刻有些濕，頓時了然。臉色沉了沉，道：“蘇一，宣太醫。”
南宮瑾張了張嘴，看向皇上，正想再次拒絕，但是看到皇上的眼神，隻好吞下到嘴邊的話，跪下謝恩。
很快太醫便來了大殿。
前去傳話的小太監沒有說清楚，他自己也有些懵，蘇一說要傳太醫的時候臉色有些慌張，小太監便直覺認為是皇上的身體出了問題。
這麽晚了還要傳太醫，太醫院立刻正襟危坐，速度也快。到了大殿之上，看到皇上平安無事，這才鬆了一口氣，跪下請安：“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嗯了一聲，開口道：“給世子看看傷。”
太醫這才看到坐在一旁的南宮瑾，心中有了思量。
大殿之上賜座的，除了之前陪著皇上打江山的侯爺，這還是第一個，就連靖王都沒有這種殊榮。
“有勞郭太醫了。”南宮瑾站起身子，朝太醫拜了一下。
太醫回禮，然後讓南宮瑾坐下，這才將他的外衣剪破，露出猙獰的傷口。
看到傷口的太醫和蘇一都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傷口血肉模糊，之前因為流血，使得紗布粘在傷口上，眼下揭開，將表麵的那層的血肉撕開，光是看著都覺得疼。
南宮瑾緊咬牙關，硬是沒有出聲。
皇上看了南宮瑾一眼，沒有說話，低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已經感染了，需要先把外麵那層爛肉割掉再上藥包紮。”郭太醫看著南宮瑾的傷口，皺眉道，“可能有些疼，世子還是忍著些吧。”
南宮瑾點點頭，唇色有些白，聲音裏有些發顫：“那就有勞郭太醫了。”
蘇一看了一眼傷口，然後看著端坐在龍椅上的皇上，緩步走到皇上麵前，輕聲道：“皇上，這畫麵不太好看，您……”
“無妨。”皇上打斷了他的話，神色有些冷凝，“朕還沒有那麽膽小。”
蘇一聞言便閉了嘴，跟在皇上身邊這麽多年，他很清楚皇上現在是隱忍著怒氣。
從頭到尾，南宮瑾都沒有哼一聲，隻是臉色變得越來越白，讓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在忍受著多大的痛苦。
良久，太醫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這才戰戰兢兢的向皇上稟報：“啟稟皇上，傷口已經處理好了。”
皇上臉色很不好看，嗯了一聲，想了想，道：“把需要注意的事項記下來，讓世子帶回去。”
蘇一趕緊給太醫拿筆墨，不敢稍有怠慢。
太醫大氣不敢喘，認真的把注意事項寫好，又寫了幾個補血和促進傷口愈合的方子和藥膳，這才退下。
南宮瑾拿著那幾張紙，正正經經的跪下給皇上磕了個頭。
皇上擺擺手，道：“你傷勢嚴重，今日便不必述職了，休息幾天再來吧。”
“皇上！”南宮瑾聞言震驚的看著皇上，“微臣還有話要說！微臣的父親……”
“夠了！”皇上怒喝一聲，將手邊的茶杯扔向南宮瑾，卻稍稍有些偏差，砸在南宮瑾的腳邊。
南宮瑾閉了閉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皇上，繼續說道：“微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微臣的父親絕對不會派人刺殺皇上，請皇上徹查！”
“嗬，南宮瑾，你好大的膽子！”皇上語氣威嚴，怒意毫不收斂，上位者的威壓一下子散發出來，“你怎麽知道你的父親不是那種人？那些證據可是都確確實實指向靖王府的！”
南宮瑾看著皇上，毫不退縮：“微臣知道皇上必然是查到了些什麽，但是就是因為皇上查到了，所以微臣才讓皇上再次徹查！”
皇上盯著南宮瑾，眼睛眯起來，臉色發緊：“世子的意思是朕老糊塗了，偏聽偏信？”
“微臣不敢！”南宮瑾趕緊道，“皇上正值壯年，怎麽會老糊塗？隻是微臣的父親到底是皇上您早些年唯一封的異姓王，他會不會這麽蠢的暴露自己，皇上心裏應該也有所懷疑吧？”
皇上看著南宮瑾，沒有說話。
南宮瑾繼續道：“那些證據，微臣在出征之前便聽說過，隻是太過明顯，所以微臣不得不懷疑。就算父親老了，也不會這樣糊塗。您是他敬重的人，他怎麽可能會派人刺殺您？”
“還有三皇子所中之毒，您應該也知道那是種知道毒藥便可配置出毒藥的毒吧？若是他能找到毒藥，怎麽會在曦兒中毒之時不拿出來？而且這種毒藥中的各種成分隻要稍微變化一下，就算是吸幹曦兒的血也沒用，他若是想致三皇子於死地，又怎麽會用和曦兒一樣的毒？”
皇上聞言眯了眯眼睛，冷笑道：“若是他本來就不想致嘉應於死地，隻是想讓他上不了戰場呢？”
“那他就更不會這麽做了！”南宮瑾道，“這世上的毒藥千千萬，臨時絆住三皇子腳的毒藥那麽多，他為什麽要用這種很容易便引火上身的毒藥？”
“他就是想要掩人耳目，”皇上冷哼，“就是要讓人都覺得他不可能這麽蠢！”
“皇上！”南宮瑾急道，“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父親也是從小這麽教育微臣的。隻要做了的事，總有一天真相會浮出水麵。況且還是發生在皇上和三皇子的身上，那暴露的速度會更快！”
皇上沉著臉，沒有接話：“你先回去休息，朕也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