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卸磨殺驢
“聽說靖王府的小輩都去了趙府？”皇上一邊批閱奏章一邊問。
蘇一回神，趕緊道：“是，聽說是世子因為世子妃淋雨病倒頂撞了靖王和王妃，靖王這才惱怒說了分家的事。”
皇上點點頭，半晌又問：“那南宮澤和南宮月是怎麽回事？”
蘇一又道：“這南宮月不知道，不過這南宮澤自來便挺依賴世子，後來世子妃又教他作畫，感情甚篤，想來……”
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不過皇上似乎並不在意。
蘇一瞧瞧看了皇上一眼，也沒有多說。
“這些言官，連別人的家事都要管一管，真是不知所謂！”皇上將奏折狠狠地扔在桌子上，臉色看起來很是不愉快。
蘇一揣摩著問道：“可是為了靖王府的事？”
皇上喝了一口參茶，抬抬手讓他自己看。
蘇一自然是不敢看的，趕緊道：“皇上息怒，這不過是些小事罷了，您可不能因此氣壞了身子。”
皇上擺擺手，沒有說話，繼續看奏折。
一直到出征前夕，靖王府都沒有任何動靜，靖王也沒有去找南宮瑾。
出征當日，皇上親自站在城牆上送他們，趙若曦等人給南宮瑾和趙千浩送行。快要出發的時候，靖王才緩步走向南宮瑾。
眾人都知道靖王和南宮瑾割裂的事情，所以見靖王來了，便紛紛避讓開，免得到時候場麵尷尬。
南宮瑾快走幾步走到靖王身邊，單膝跪地，道：“父王，孩兒此去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您自己多保重身體。”
靖王歎了一口氣，雙手扶他起來，將手中的包袱遞給他，道：“你此去保重，父王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了。若是可以，你……”
“父王！”南宮瑾打斷他的話，也沒有說什麽。
靖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擺擺手，轉身離開。
南宮瑾看著靖王的背影，重新跪下，磕了個頭，隨即起身上馬，將包袱掛在馬鞍上。
皇上在城牆上看到這一幕，也跟著歎了一口氣。
等到大軍離開，皇上便對蘇一道：“去靖王府宣旨吧。”
蘇一一愣，想起臨行前皇上交給他的聖旨，然後恭敬地離開。
本來以為是給出征大軍的聖旨，沒想到到最後也沒有拿出來，眼下卻要去靖王府宣旨……
靖王前腳剛進王府，蘇一後腳便到了。
“靖王，皇上有旨。”蘇一公公笑眯眯的說道。
靖王和靖王妃趕緊出來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靖王府膽大包天，竟敢在出征之前給三皇子下毒，延誤軍情，其心可誅。著即刻起押進大牢，聽候發落，欽此。”
靖王聞言一愣，立刻喊道：“冤枉啊，本王怎麽會做這種事！這肯定是有小人要陷害本王，還請皇上明察啊！”
靖王妃早就嚇得癱坐在地上，無法言喻。
蘇一也沒想到聖旨的內容竟然是這樣的，他沒有辦法，隻好道：“這些話王爺還是向皇上說去吧。”
靖王喊冤，表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做那樣的事，更加沒有立場做那樣的事。
蘇一公公無奈，隻道：“等會兒會有人來請王爺和王妃，還請早些做打算吧。”
說完，蘇一公公留下聖旨，便離開了。
靖王妃呆呆的看著門口，良久，才被林嬤嬤扶起來，回到房間裏，她想到什麽，揮揮手讓身邊的人下去，問靖王：“這就是你讓我送月兒和澤兒走的原因嗎？”
靖王一愣，緩緩地搖搖頭。
靖王妃像是突然發了瘋一般哭嚎：“怎麽不是！你早就知道皇上會下旨抓我們對不對？你是不是覺得瑾兒該是將軍，所以就給三皇子下毒？想著三皇子不能去了，瑾兒便是將軍了對不對？你所有的打算都是為了他，所以便不顧我們母子的死活了是不是！”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靖王怒不可遏的打斷她。
“我胡說八道？”靖王妃苦笑道，“要不然為什麽三皇子中的毒是和趙若曦的一樣？不是說那個毒藥很難得嗎？是不是之前瑾兒找來的那個大夫給你的？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讓瑾兒當將軍，卻沒想到會有人知道趙若曦的血也可以解毒對吧？”
靖王完全不想和她說話，見她喋喋不休，道：“你大可以把這些猜測全都嚷嚷出去，讓別人都知道靖王府有謀逆之心，到時候就算是已經被趕出家門的澤兒和月兒也逃不過！”
靖王妃瞬間禁聲，淚如雨下，她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已經把南宮澤和南宮月送走了，不然皇上肯定也不會放過他們。
看著靖王妃梨花帶雨的樣子，靖王也有些於心不忍，安慰道：“本王是個什麽性子你應該知道，而你也這麽想，那想必別人也是這般想的。若是有一點不利的證據指向靖王府，皇上都會相信。不過本王可以保證，什麽都沒做。”
靖王妃也不看他，她現在心裏很亂，聽不進任何的東西。
一個時辰之後，李清源來了，麵對靖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拱手道：“王爺，請吧。”
靖王現在已經鎮定下來了，對李清源拱拱手，這才大步往外麵的囚車上去。
靖王妃跟在他後麵，一路上不敢抬頭，她維持了這麽久的體麵，頃刻間被瓦解，她已經想象到別人是怎麽諷刺挖苦她的了。
看著靖王府的大門在眼前關閉，靖王閉了閉眼，隨即便麵無表情的移開眼睛。
眼下大街上還很熱鬧，人們都在談論著出征的事，興致勃勃，看到囚車過來，多看了兩眼，有人便認出來裏麵坐著的人。
“那不是靖王嗎？世子剛剛出征便被抓了？”
“是啊，是犯了很大的事吧？要不然能讓正天司的人親自來抓？”
“這是卸磨殺驢還是穩定軍心啊？有些耐人尋味啊。”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還要不要腦袋了，這種話也敢說！”
“……”
靖王聽著一路上人們的閑言碎語，沒有任何表情，倒是靖王妃的腦子慢慢的轉了過來，不再哭哭啼啼。
“二小姐，不好了，小的剛剛從街上回來，見到靖王和靖王妃被正天司的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