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獸性
今是個陰,上霧蒙蒙的,趙三耷拉著腦袋行走在車水馬龍之中。
他的眼前盡是衣著光鮮又有特色的人,他們每一個人都行色匆匆,仿佛都有自己的目標。
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穿著時髦的都市女性,戴著樸實而又名貴手表的中年人,臉蛋嬌豔的性感女子。
趙三走在其中,一身老掉牙的衣服褲子上有些髒,頭發有些油膩,眼角甚至還有顏色暗黃的眼屎,皮膚粗糙而又油膩。
這就是趙三,一個現代三無青年,無車無房無女友,一事無成,至今混吃等死。
趙三雙眼盯著地上,有些別扭的走著路,他想融入其中可怎麽也做不到。
走了幾條街,趙三放棄了去找一份工作的念頭,他忽然覺得自己這種人有些多餘,沒有來由的有些憤怒。
布滿泥垢的長指甲的手死命的抓著大腿上的褲子,用餘光去打量周圍的人有沒有對自己露出厭惡的表情。
穿過人流,趙三竄進一條胡同中,這裏沒什麽人,這極大的緩解了他焦慮的心,這種人少的地方才讓他心安一些。
現在是早上七點多鍾,趙三盡量避著人流,找到一家胡同角落的早餐店,看著有些破的店麵,趙三心裏居然有一種豪邁的情緒。
“老板,二兩牛肉麵,加蛋!”粗狂的聲音響起,這一刻他似乎很自信。
賣麵的大叔速度很快,不一會就端出來一碗牛肉麵,一顆雞蛋安靜的放在桌子上。
看著這碗湯色誘人的牛肉麵,趙三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吞咽起來,一碗麵一個雞蛋一共九塊錢,趙三幾口就吃完了。
從口袋裏麵掏出一把零錢,仔細的數了數,放下麵錢瀟灑離去。
再次回到人流紛紛攘攘的主街上,趙三這次好像因為吃飽了飯,走路都不別扭了。
找了個幹淨,人又少的門麵台階處坐了下來,安靜的打量著眼前的這些人。
實話他很羨慕他們,羨慕他們年紀輕輕就過上了自己想過的生活,有時候一對情侶走過,他會把那個男的想象成自己,再幻想自己怎麽享用那個身材高挑皮膚白皙臉蛋誘人的女孩。
他一邊邊看,一遍遍想,在幻想中沉迷,在現實中蘇醒。
一就這樣過去了,夜幕下的城市少了白的衣冠楚楚,多了一絲獸性。
白日裏衣冠楚楚的男子眼中變得充滿侵虐的味道,嬌俏可人的少女們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趙三很喜歡夜幕下的城市,夜幕中他可以不必掩飾目光中的貪婪,用饑渴的目光摸向那些誘人的少女,盡管會換來厭惡的眼神和一些咒罵,可是他還是這樣一遍遍的去看,去聽,去聞。
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候,人們獸性還未露出,等到十一二點,那才是淪落的到來。
趙三站起身來,扭了扭有些酸的腰,目光再次貪婪的看了一眼他羨慕和幻想過的人,開始他的生活模式。
穿過一條熱鬧的街,走到偏僻的一家麵館,同樣點了一份麵條吃掉,付錢,轉身離去。
第一站,趙三來到一個酒吧的位置,找了一個角落看著熙熙攘攘的年輕男女進去瘋狂,他冷冷的看著,等著。
直到淩晨,等大部分人都走了之後,一些零散的男女才出來,有些單身有些兩個人。
趙三沒去關注那些還未沉淪的人,他任然在等,直到某一刻。
一個穿著低胸短袖加牛仔褲的少女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她的頭發散亂,走路左右搖擺,從昏暗的燈光中,還是能看到她皎潔的臉頰,和巧的臉蛋。
趙三死死的盯著這個隨時都會摔倒的女孩,穆然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快速接近女孩。
走的進了,能聞到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趙三貪婪的吸了一口,雙手扶住了女孩露出來的蠻腰,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任由對方的腦袋靠著自己。
期間酒吧的工作人員出來詢問了一下趙三是對方的什麽人,而趙三目光冷靜的回答對方自己是這個女孩的男朋友,盡管趙三和女孩形象差地別,可是工作人員在確定了一下之後又走了進去,他也忙著下班,任由趙三扶著女子離去。
淩晨兩三點,趙三從胡同裏麵走了出來,雙眼冷靜的打量四周,隨後悄然離去。
趙三來到一個夜市,點了一堆烤肉一瓶啤酒,大口大口的吃著,不顧從嘴角流出的油,快速的消滅了眼前的食物。
吃飽之後掏出一張嶄新的百元鈔票瀟灑結賬離去,留給夜市老板一個自信的背影。
夜幕中,趙三像一個幽靈,穿梭在黑暗中,路過一個個商鋪和賣部。
轉過幾個彎,趙三手裏出現了一支香煙,和一個鼓鼓的錢包,口袋裏麵也塞滿了大把零鈔。
遊蕩一圈的趙三再次來到那個胡同,用蒼白的舌頭舔了舔嘴角,一步踏進去。
胡同最深處,一個大垃圾箱的角落裏麵一個少女躺在那裏,趙三熟練的開始做出一些事情。
女孩散亂的頭發不住顫抖,眉頭鄒的緊緊的,似乎很痛苦,可卻無可奈何。
趙三兩隻眼睛像惡鬼,像貪婪的狼,他非常享受的看著女孩緊鄒的眉頭。
亮的前一刻,是最黑暗的,當空第一縷光線灑落下來的時候,城市的獸性消失了。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個頭發油膩,穿著邋遢肮髒的人,用有些別扭的步伐走在人流中,他目光閃爍的打量著周圍的人,去確認對方是否對自己露出厭惡的神情。
有些泥垢的指甲被手指捏在手掌之中,手掌包裹著指甲死死的捏著褲子。
他就是趙三,他在等夜幕,他在等城市的獸性,他在等關住他的枷鎖被解除。
也許今夜他會再次出現在酒吧門口!
也許是酒店門口的陰暗處!
也許是深夜的網吧沒有光的角落!!
他在等自己的獵物出現,悄悄的觀察,悄悄的跟著他,然後趁他不注意殘忍的捕捉他。
告訴自己身邊的朋友,尤其是女性,夜幕中獸性的彌散,也許他的身邊正有一個肮髒的趙三正潛伏在陰暗處等待他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