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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懸殊

  洛雪夢微微凝思,才看著秦默冰道:“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同你講。蘇煥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愛上了卓霖月。”


  秦默冰微微一愣,道:“我竟未曾發覺。難怪,那夜蘇煥會衝進營帳,隻說卓霖月有危險。”


  洛雪夢淺笑道:“你整日都忙著軍事,哪裏知曉這些兒女私情。而正因為蘇煥對卓霖月的心思,他懇請我在與夏侯桀叫陣的時候帶上他,然後我便安排他趁亂混進了夏軍裏。一來,他可接近卓霖月,了他的一樁心事;二來,便是我的私心,想要他帶回一些夏侯桀的情報。”


  秦默冰皺眉,道:“蘇煥乃是文才,在武方麵底子一般,你派他深入夏軍,隻怕會……”


  洛雪夢搖了搖頭,道:“你多慮了。正因為蘇煥的武功底子一般,混在夏軍的大部隊裏,才不容易被發現。倘或是一個武功高強之人,一行一動都與常人不同,這般才會引起夏軍的注意。所以,加上蘇煥的足智多謀,定能化險為夷,成功逃離夏軍。”


  話音落地,竟然便見著蘇煥牽著一匹戰馬而來。


  秦默冰和洛雪夢便立刻起身,秦默冰笑道:“看來在計謀方麵,本帥當真抵不過阿夢啊!”


  蘇煥抱拳行禮,道:“蘇某不辱使命,平安歸來!”


  洛雪夢趕緊道:“回來就好。快說說,你可見著卓霖月了?”


  蘇煥點頭道:“多謝夢帥的成全,蘇某的心這才安了。隻要卓姑娘過得幸福,蘇某便無怨無悔了。”


  秦默冰見著蘇煥的神色不對,便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洛雪夢無奈的說道:“如今卓霖月已是夏侯桀身邊的月妃,此事,我一直未曾向七郎提起。”


  “什麽?”秦默冰頓時驚愕地望著洛雪夢和蘇煥,“卓霖月明知道……怎麽會?”


  “我原以為卓霖月是有所苦衷,但是……但是後來卓霖月懷上了夏侯桀的孩子,整個人都變了。我……我也不知道卓霖月的心,究竟在哪一方了……”洛雪夢皺眉道。


  蘇煥歎了口氣,道:“孩子掉了。聽宮人之間的傳言,是夏侯桀親自下令,命卓姑娘拿掉的。並且,自從卓霖月拿掉了孩子之後,夏侯桀便更加疼愛卓姑娘,好似……好似是一種補償……”


  洛雪夢僵硬住了,她萬萬沒想到夏侯桀會命卓霖月打掉孩子,這可是夏侯桀的第一個孩子啊!還是說,以前但凡有後妃懷孕的,都被夏侯桀下令打掉了孩子?不可能啊,這般一來,江山無人繼承,夏侯桀的帝位更會不穩,那究竟是為什麽呢?


  洛雪夢百思不得其解,但洛雪夢深深知道此時此刻卓霖月的心境。


  洛雪夢看得出來,卓霖月特別歡喜自己懷有身孕,畢竟每一個女人天生都有母性。那麽,卓霖月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送走了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這般慘無人道的事情,能有幾個女人能承受?


  “所以,今夜卓姑娘和尹嬴還在私下相會。”蘇煥道,“但因為他二人的聲音太小了,實在聽不清,隻能偶爾聽見什麽信任的字眼,估計,他們也正在密謀什麽。”


  洛雪夢深思道:“早前程繡也說過,尹嬴托她轉告,說是尹嬴已有一計。看來,他們果真在密謀什麽。想必,近日他們便會有所行動了。”


  秦默冰依舊半信半疑,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軍不能完全隻依靠他們。所以,蘇煥,本帥有意命你持左將軍夏侯元的虎符,調動左將軍的兵力,立刻來龍溪河支援我軍。”


  “是!”


  蘇煥應下之後,又與秦默冰和洛雪夢商討進攻謀略,直到天快亮了的時候,蘇煥才離去。


  秦默冰伸了個懶腰,道:“李公公等人之事,給夏侯桀的打擊不小,看來近日夏侯桀是不會發動進攻的。眼下可以,勉強去睡一覺了……”


  洛雪夢淺笑道:“你已連著好幾日不眠不休了,身上的內傷也沒好,陳大夫叮囑你不要操勞,你又總是聽不進去。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是不是孤枕難眠,你想要我相伴啊?”秦默冰壞笑道。


  洛雪夢頓時羞紅了臉,別過身子,道:“少來了。我始終都堅持我們分開兩個營帳休息,畢竟在軍營裏,總歸要守軍紀的。你倒好,總是纏著人家不放,定要同枕共寢,成什麽樣子!”


  秦默冰笑著牽過了洛雪夢的手,道:“我們分開了這麽久,當然要日日夜夜都纏綿在一起,才能將這幾年虛耗的光陰補起來啊!”


  洛雪夢還未言語,便見采薇和秦兒走了上來,所幸她二人在上次爆炸中隻受了輕傷。


  采薇端著一碗油膩的雞湯,笑道:“剛才有將士打了些野雞回來,奴婢們熬了湯,已經散給眾人了。這兩碗,是特意為秦帥和夢帥留的。”


  “真香!倒是很久沒吃到肉了……”秦默冰感慨道。


  洛雪夢卻皺起眉頭,道:“我不要喝。看著就倒胃口,倒是給我備些清粥小菜就可以了。”


  秦兒便說道:“夢帥這幾日都是清粥小菜,好歹也要補些身子啊!”


  秦默冰頓時不悅起來,責怪道:“你怎的隻吃清粥小菜?軍中的糧草足夠多日的,你不必刻意節省。而且上戰場,都是生死相搏,沒有力氣怎的製敵?難怪這幾日見你都瘦了許多,臉色也不好,可是身子不好?”


  洛雪夢搖了搖頭,道:“隻是沒胃口,看著油膩之物,便覺得煩悶。”


  采薇沉思了片刻,突然笑道:“秦帥,可還記得,夢帥上次懷有身孕的時候,可也是這般?”


  秦默冰的眸子一亮,盯著洛雪夢頓時喜笑顏開。


  洛雪夢卻是紅著臉,道:“哪裏有的事?采薇,不許胡說!”


  “傳陳大夫!”秦默冰大手一揮,便有士卒領命而去。


  洛雪夢趕緊說道:“我……我真的沒有,隻是胃口不好而已。倘或叫人來了,不是被笑話嗎?都是采薇惹的禍,淨亂說!”


  采薇抿嘴笑道:“陳大夫來了,便知曉了。倘或隻是胃口不好,也讓陳大夫看看,可要調理調理,這也是好事啊!”


  秦默冰點了點頭,攥緊了洛雪夢的手,道:“正是!采薇說的正是我意!”


  洛雪夢拗不過他二人,不久,陳大夫便急匆匆而來,秦默冰並不多說,隻讓陳大夫為洛雪夢把脈。陳大夫先是看了看洛雪夢的臉色,才搭手搭脈。秦默冰等人便圍在一側,斂氣屏聲,都不敢說話。


  倏爾,陳大夫的眉梢一揚,便起身拱手笑道:“恭喜秦帥!恭喜夢帥啊!”


  “可當真是有了?”秦默冰迫不及待地問道。


  洛雪夢也是滿臉的期待,握緊了秦默冰的手。


  陳大夫點頭道:“正是已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夢帥也太粗心了,已是第二胎了,怎的還不知自己懷有身孕?幸好未曾在戰場上出事,否則,那後果就嚴重了!”


  秦默冰頓時皺眉,道:“陳大夫此話何意?”


  陳大夫便言道:“一來,雖然距離上次夢帥小產已有多年,但是夢帥上次小產後,身子並未得到休養。雖然時隔多年,如今再懷孕,但是夢帥的身子底子並未打好,保胎不易。二來,加上夢帥又日夜為戰事操勞,耗神耗力,時而又親自上戰場顛簸不已,更易再度滑胎!倘或此次若是再不能保住孩子,隻怕……”


  陳大夫欲言又止,洛雪夢便道:“陳大夫但說無妨。”


  陳大夫便歎了口氣,道:“隻怕,日後再也不會有孕了。”


  秦默冰頓時皺眉低吼道:“從此後你日夜跟在阿夢身邊,不準離開半步!”


  “是!”陳大夫頷首領命,道,“老夫見夢帥臉色蒼白,可知是體內空虛,加上胃口不適,老夫便為夢帥開服保胎之藥,再為夢帥理幾道藥膳,夢帥即便再不想用,也要為腹中的孩子考慮。”


  洛雪夢點了點頭,道:“陳大夫的話,我記住了。有勞你了!”


  秦默冰便立刻派采薇和秦兒隨陳大夫而去,又牽著洛雪夢的手,道:“都是我不好!上次小產之後,未待你身子康複,便將你送去了醉生夢死樓,才會拖垮了你的身子!如今又是多事之秋,又讓你日夜操勞,我當真不是一個稱職的夫君!”


  洛雪夢笑著將秦默冰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笑道:“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怎麽怪你呢?小心孩子聽見了,長大後欺負你!”


  秦默冰也是一笑,道:“阿夢,你放心!我一定會打下一個和平安定的江山,給你,給我們的孩子!”


  “我隻要你永遠健康快樂的陪在我身邊,一家三口日日夜夜在一起,我便心滿意足了!”


  洛雪夢笑著依偎在秦默冰的懷裏,二人緊緊相擁。


  東邊的日出,灑下了第一抹陽光,溫暖的籠罩在秦默冰和洛雪夢的身上。


  而在夏軍大營裏,卻是一片陰霾的景象,灰蒙蒙的天地,令人壓抑。


  如今已是午時,卻沒有一丁點的陽光。


  夏侯桀坐在農房裏,卓霖月伺候在他身旁,尹嬴護在夏侯桀的麵前。


  一旁的宮人正在布菜,夏侯桀看著卻連絲毫的胃口都沒有。


  “陛下放心,這些飯菜都是臣妾親自準備的。”卓霖月勸慰道,“倘或陛下還是擔心有人趁臣妾不注意,在飯菜裏動了手腳,臣妾也已安排好了試菜之人。”


  話音落地,便見一個小太監走了上來,正是曾經李公公的跟班容太監。


  夏侯桀聽罷卓霖月如是說,心裏才稍稍一安,點頭道:“從今後,便令此人試菜!”


  容太監趕緊屈膝欠身,道:“奴才遵命!”


  說罷,容太監便上前,用銀筷子夾起了第一道菜,細嚼了幾口,並無大礙,便又去試嚐下一道菜。卓霖月的目光死死盯著容太監,又用餘光看向尹嬴,尹嬴看著卓霖月點了點頭,二人心照不宣。


  其實這些飯菜裏,都被卓霖月下了毒。但卓霖月擔心用銀製物品會檢驗出毒性來,於是卓霖月在盛菜的時候,就刻意用了銀盤子,見銀盤子並無反應,卓霖月的心才踏實了下來。


  “陛下,試菜完畢。陛下可放心嚐用。”容太監回稟道。


  卓霖月這才親自伺候夏侯桀用膳,夏侯桀見容太監並無大礙,也沒有起疑,用起膳來。


  “尹嬴,秦軍近日毫無動靜?”夏侯桀一壁用膳,一壁問道。


  尹嬴便上前回道:“並無動靜,依舊再等援軍。”


  夏侯桀冷笑道:“既如此,我軍又在等什麽?為何不趁機給朕滅了秦默冰?難道,還要等秦默冰的援兵上來了,你再準備開戰?”


  “卑職疏忽了,卑職這就去安排!”尹嬴回道。


  卓霖月也笑道:“陛下,尹大人是擔心陛下如今失去了李公公,身邊不安全,才會一拖再拖,想要照顧在陛下身邊,保護陛下的安全!陛下,切莫責怪了尹大人。”


  夏侯桀點了點頭,忽又說道:“說起此事,朕也不放心你離開。進攻秦軍之事,你便不用親自上陣。朕賜你兵權協管之職,你坐鎮指揮即可,前線之事交由王將軍等人即可。”


  尹嬴的眸子一亮,立刻下跪磕頭謝恩。


  夏侯桀又吃了幾口飯菜,便摟著卓霖月的纖腰,令人退下了。


  “陛下這幾日日理萬機,是不是都忘記臣妾的好了?”


  卓霖月說著一揚手中的絹帕,陣陣沁人心脾的香氣立刻鑽入了夏侯桀的體內。


  夏侯桀忍不住的深呼吸了一口氣,便覺渾身燥熱難耐,抱著卓霖月更是春心蕩漾。


  “朕何曾忘記過你的好,朕恨不得現在就吃了你……”


  “陛下!”


  卓霖月咯咯的一聲媚笑,早被夏侯桀壓在了身下。


  卓霖月的絹帕上沾有媚藥,加上卓霖月一心使勁渾身解數迷惑夏侯桀,令夏侯桀早已暈頭轉向,隻求春宵一刻,便也顧不得所謂的軍政大事。


  而尹嬴借著夏侯桀所封賞的協管軍權之職,派尹家軍在夏軍裏收買人心,在軍營裏混得更是如魚得水,眾人不住的巴結。唯有王將軍和孫將軍等幾位將軍看不順眼,總是與尹嬴對著幹。但尹嬴不動聲色,心裏卻早已想好如何對付這幾個將軍,竟然漸漸開始控製整個夏軍。


  轉眼便是第二日,尹嬴已指揮王將軍等人襲擊秦軍大營,但尹嬴隻派了兩萬人給王將軍。因為尹嬴早就算計好了,這一仗,王將軍隻得輸不能贏。隻要王將軍等人死在了戰場上,尹嬴才能有機會真正的將夏軍掌控在他的手心,到時候再擁兵造反,夏侯桀便無路可退!


  而夏侯桀渾然不覺,與卓霖月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夜,如今依舊摟著卓霖月,待宮人布下飯菜。


  “陛下今日精神不好,可是昨夜未曾休息好?”


  卓霖月見夏侯桀連連打著哈欠,關切的問道。


  夏侯桀刮了刮卓霖月的鼻梁,咬著卓霖月的耳朵道:“都是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害得,怎的怪朕沒有休息好呢?”


  卓霖月立刻掩麵笑道:“陛下休得胡說……”


  話音落地,忽聽碗碟打破的聲音,夏侯桀頓時低吼道:“怎麽回事?”


  容太監趕緊跪在了夏侯桀麵前,道:“陛下恕罪!奴才……奴才一時腳滑……”


  “朕沒有睡好,你這個奴才也沒有睡好嗎?”夏侯桀低吼道,“你跟著李公公多年,見著李公公是這般毛手毛腳的嗎?也不知道李公公平時是怎麽教你的!還不趕緊給朕拖出去,斬了!”


  說罷,容太監趕緊磕頭求饒。


  尹嬴的手一揚,便有將士上來拖著容太監退下了。


  “氣死朕了!隻怕你們這群奴才,都要造反了!”夏侯桀指著一旁的宮人低吼道。


  唬得那些宮人齊齊磕頭告罪。


  “飯菜已經布好,不知陛下今日由誰試菜?”布菜的宮人戰戰兢兢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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