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往事如煙
空曠靜謐的山體之中，一些破碎斷裂了的鍾乳石還在稀稀落落的跌落下來，偶爾蕩起一些咕咚聲音，為這死氣沉沉的世界增添了一絲生機。
戚風的心情和這裏的環境一樣，死寂一片。他發現這神秘老者的修為高出自己很多，完全壓製自己。這個家夥是尊者境？
可是對方說在等一個合適的人，看起來似乎在說自己，戚風並不相信運氣這回事，但是今天的情況令他有些無措，所以他想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情況。
“你在擔心我的企圖。嗬嗬，這個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在這種情況和環境下，你沒法不產生疑慮。不過你很快就會相信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其實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老者的語氣平平淡淡，沒有什麽情緒波動，戚風想既然你不動手，那我且看看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吧。
戚風沒有接話。
“老夫在這洞府隱居了近千年，其實是在守護一個秘密。”
戚風眉目一動。
“嗬嗬，你應該知道咱們千玄大陸曾經在上古時代宗門林立，曾有過一宗二殿三宗這回事吧”
“聽說過一點。”戚風道。
老者點了點頭。
“當年這些大宗門十分鼎盛。可是似乎在一夜之間便是全部衰落，最令人不解的是，這些宗門之後竟然徹底消失在千玄大陸之上，似乎從來就不存在一樣。若不是大陸上還有那些遺留下的遺跡證明他們曾經存在過的話，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們曾經的事跡就會徹底消失在曆史之中了。”
老者似乎有些噓歎。
戚風隱約感覺到了一些什麽，可是並抓不準，他沒有說話隻是繼續聽著。
“其實他們當年之所以一夜之間便衰敗了下去，是因為他們得到了一個叫做生命之源的東西。為了爭奪生命之源，所有的宗門都參與了其中，可是他們並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個絕世強者便是隱蔽其後，在擊殺了大部分的強者之後，此人便是攜帶著生命之源遠遁他鄉，從此天下宗門漸漸衰亡。。”
戚風當年在魔荒山曾經聽到過關於上古時代的事情，也聽到過關於生命之源這個東西，隻是對於具體的細節並不知道。聽到老者的話隻會，不由得差異難當。隻不過同時他也在想，如此聳人聽聞的事情，這老者從何得知？
老者飽經歲月，似乎充滿了無盡的智慧。他發現了戚風的懷疑，淡淡一笑。
“當年的上古宗門之中，有一個叫做慧宗的門派，老夫當年便是這慧宗的一個弟子，我叫車臣。”
老者提及此事，渾濁的老眼看向遠處，似乎追憶到了古老的年代，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
戚風沉默。
他有一種直覺，這老者沒有說謊。自從上古時代到現在的確有千年之久，可是這個老者說他一直在這個山洞之中隱居，加上如此恐怖的實力，說他是那個時代的遺留，倒也並非不可能。
“隻剩你一個？”
“不錯，隻剩我一個。”
戚風再次沉默，他對於這個事情，不是很理解。既然上古時代的強者遭遇毀滅性打擊，那麽類似於車臣這樣的幸存者肯定還有很多，他們在當時都是小角色，然而到了現在，上古時代已經淪為傳說，至今為止戚風見到的所謂來自於上古時代的人，也就隻有這個自稱是慧宗叫做車臣的家夥。
車臣苦笑一聲。
“我甚至自己也不清楚我為何能存在下來。或許僅僅是因為我們宗門的這種破滅大陣的緣故吧，那個人沒辦法突破大陣的防禦，最後在洞外停留了五百年之後，也隻能無奈離開。”
“是誰？是那個搶奪生命之源的強者嗎？”
車臣點了點頭。
“不錯，當年他擊殺了大部分強者隻有便是遠遁離去。盡管其它各大宗門元氣大傷，可是並不至於淪為廢棄宗派。然而不知道為何，這位神秘強者去而複返，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大陸上的各大宗派便是被他盡數血洗，無論強弱，無論老幼，全部抹殺。當年我慧宗窮通天地之法，最擅長製作陣法。此人來到慧宗之後大開殺戒無人能敵，當時一部分弟子便是退入到了這做洞府之中，依靠著破滅大陣的神威，這才躲過了一劫。”
“當時此人並不死心，足足在洞外等候了五百年，最後見實在沒有辦法，這才離開。你現在看到的這些所謂的鍾乳石，都是當年那位神秘強者擊殺掉的慧宗弟子，他把這些慧宗弟子製作成石蛹懸掛於壁頂，想要以此逼迫大陣之中的人出來。他的歹毒，就算是今天想起來，都叫人不寒而栗。”
車臣回憶起當年的參事，渾濁的眸子之中不由得有些痛苦之意，足以看出當年這裏是何等的淒慘。
戚風下意識的看了看那些懸掛在山洞之中的鍾乳石。
千年的風水雨打，風雨消磨，當年的慧宗弟子，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戚風突然覺得心口有些難受，他便不去多看這些東西。他又想到了造成這一切後果的那個神秘強者，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恐懼。
獨自滅殺當時天下的全部強者，他本人該有多麽強大？
車臣歎了口氣。
“之後的數年，躲避在破滅大陣之中的殘餘慧宗弟子相繼死去，加上天地之間的玄力逐年減少，到了現在僅僅剩下了老夫一人。你應該有所感覺，現在的天玄大陸上，玄氣難道不是很稀薄了嗎？”
戚風無語，他覺得車臣所說的不錯，千玄大陸上的玄氣的確已經稀薄到了一個可憐的地步。
“這些那摩族人和你是什麽關係？”
“大約在一百年前，老夫出山一次。當時我以為我的實力足以縱橫大陸，想到當年宗門被滅的仇恨，我毅然決定出山尋找當年的那位神秘強者報仇雪恨。可是最終我卻失敗了，如果不是依靠著當年師門傳承下來的破滅金府，我也是會死於那位神秘強者之手。可是就算是如此，我仍然受了重傷，經過這百餘年的修養，仍然沒有痊愈。”車臣的神色比較暗淡，顯然觸及他的痛苦之處。
戚風不是愚蠢的人。他心裏清楚，車臣和自己說了這麽多，絕不會僅僅是講個故事這麽簡單。
果不其然。
車臣的目光落在戚風身上，渾濁的老眼散發出一抹閃爍的光彩。似乎勾起了他的某種情緒，又似乎是令他獲得了某種鼓勵，他決定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我雖然不知道生命之源到底為何物，可是我知道天玄大陸上玄力逐漸枯竭的事情一定與此有關。這關乎到當今天下，甚至整個人類命運的事情，希望你可以挺身而出，為天玄大陸做一份貢獻。”
戚風很疑惑，也很無奈，更多的是無語。
“我一個神嬰境界的修士，就算是當世也隻能算中等吧。連你都沒辦法完成的事情，我能做什麽？”
戚風說的是實話，車臣卻不這麽認為。
“你可以的，你是我見過的近百年來最強大的年輕人。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智，都足以擔當此任。”
戚風覺得有一頂帽子扣了上來，他心裏打鼓，自己雖然有男子漢氣魄，可不代表就可以願意為了所謂的什麽認為前途去獻身。並非是情操不夠，實在是不想做無謂的犧牲。
他想開口拒絕，即使車臣還沒有說什麽，但他不準備再繼續聽下去。看在車臣這個老怪物的份上，他決定放過那龍那虎一馬。
正要開口說出來。
車臣道：“你必須殺了那個神秘強者，隻有你才可以殺了那名絕世強者。如果你不答應，今天你必須死在這裏，哪怕老夫賠上性命也沒什麽不可，與其看著人類大陸逐漸淪亡，那我還不如早死早痛快！”
車臣說的很決絕，那原本古井無波的身體，也是在同時散發出一股毀滅般強大的威壓。戚風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想要抵抗根本無從說起，他心中咋舌，這難道還是重傷未愈狀態下的車臣嗎？
那神秘強者該有多強大？
戚風覺得自己有種被刷著玩的味道，他有種想要罵娘的衝動。
他猛然站起身子，手指著車臣憤怒的叫喊起來。
“你這老王八蛋玩夠了沒有？!”
車臣一愣，蔓延的威壓便是逐漸消退了下去，他沒有生氣，輕輕鋝了幾下白須，再次歎了口氣。
“那個神秘強者當年強行擊殺天下強者，又在破滅大陣之外強行破陣，受到陣法所傷，也是受了很嚴重的傷。他為了防止別人傷害到自己，便是設置了一個結界，此結界隻有尊境以下的修士才可以進入。哪怕是現在的老夫都沒法再次進入其中，以你現在的實力，尊境以下的可謂無有對手。那神秘強者此時的狀態也不會好到那裏去，我們隻有這一個機會，如果一旦令其恢複實力，就算是聯合當代所有的力量，都不是他的對手。我並不認為如今的天下比當年的各大宗門強。”
戚風沉思了起來。
車臣不會跟自己說謊，那麽這個所謂的結界一定存在，那個神秘強者也一定存在。可是光是聽到此人的凶名，就足以令人產生非常不好的感覺。
要去殺他，不如自殺，這是戚風的第一想法。
車臣在看著自己，他已經做好的準備，一旦戚風拒絕了自己，便玉石俱焚。
戚風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難題。
能不能真的擊殺那位神秘強者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不想去。不想去並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沒有必要。
所謂的生命之源是什麽？恐怕沒有人知道。為了一個所謂的高達目的去刺殺一個絕世強者，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恐怕沒有人會去做。
或者可以說是一個足夠的吸引力，不過很明顯，這件事對於戚風而言沒有足夠多的吸引力。
他看著那蠢蠢欲動的車臣，手心開始有些見汗。
戚風歎了口氣。
“好吧，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你必須告訴我關於那個神秘強者的一切信息。”
戚風決定先答應下來，然後提高修為，如果自己邁入了尊境，那這個承諾便失效了。
車臣很高興。
他所有的攻擊手段也都收回，空氣中再次被一片和諧的氣氛所籠罩。
車臣告訴了戚風很多關於那神秘強者的事情，還有他所在位置的那個所謂的結界。
車臣最後將一枚破滅金符交給戚風，道：“此物在關鍵時刻可以阻擋敵人的致命攻擊，你帶在身邊以防不測吧。”
戚風感動至極，非常恭敬的接受了過來。
“這個是天虛古鐲，可以抵擋最強大的靈魂手段。神秘強者擅長靈魂攻擊，你帶著它可以將傷害降到最低。”車臣囑咐道。
戚風再次接到手裏，並且當著車臣的麵帶在手腕上。
戚風很滿意，至少獲得了兩件絕妙的寶物，他心中想著，這兩件東西足以低去那龍那虎的罪孽了，以後自己便不再與他們為難了。
他準備離開這裏。
但是車臣提出了一個要求，一個令他十分惱火的要求。
“為了提高事情的成功率，老夫決定和你一同上路，刺殺此人乃是關乎全家人類的利益，希望此行可以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