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程咬金
赫連南孀在推開房門的時候瞬間好多的想法浮現在了腦海,她一會要如何與宿淺塵聊天?又要如何與宿淺塵拉進距離?
可就在她腦海中的想法還在不停地往出冒時,她的脖頸忽然一疼,還沒等她想明白是怎麽回事呢,便是雙眼一黑地暈了過去。
宿淺塵眼疾手快地攙扶住赫連南孀,關上房門之後,又將她輕輕地放在了床榻上。
點燃桌上的燭台,宿淺塵卻將狸藻召喚了出來。
狸藻懶洋洋地打量了周圍一番,在看見床榻上躺著的赫連南孀時,一雙儒雅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驚訝。
‘我倒是從沒想過,主人的房間裏也會出現其他的女子。’
狸藻雖一直在幽靈界生活,可以前在茶樓喝茶的時候,也沒少聽那些人類的靈魂說著下界的戲折子。
如果眼下他的主人是個男人,他想他不但不驚訝,反而更能夠理解,但現在他的主人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將一個女人弄到床榻上又是為了什麽?難道隻是單純的為了欣賞那床榻上人的美妙睡姿?
‘這裏並非是我的房間,是她的。’宿淺塵坐在軟塌上的同時,抬眼掃了下床榻上昏睡著的赫連南孀。
“……”狸藻。
如此一番,他便是更加的不能理解了。
深更半夜進其他女子的閨房,而且他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那床榻上的女子應該是被打昏的才是……
‘莫非主人還有那位爺不知道的嗜好?’狸藻驚訝地捂嘴,不過很快又道,‘主人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隻是不知主人此番讓我前來所謂何?是幫忙守門口?還是需要我擋窗戶?’
宿淺塵的唇角抽了抽。
她以前倒是沒發現狸藻除了腹黑和毒舌之外,竟然還如此的三八。
‘如果你不願意安靜地坐著,我不介意幫你一下。’宿淺塵輕輕地抬了抬手,指尖有銀光閃過。
狸藻馬上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開心。’
隨著宿淺塵一聲輕喚,開心認命地站在了宿淺塵的麵前。
‘驢還沒睡醒。’開心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氣。
‘幫我在府中逛逛,找尋一股灼熱的氣息。’宿淺塵輕聲交待著,開心是精芝的靈魂,對於靈法的氣息和人類的氣息都異常敏感。
今日那闖進正廳的妖風,身上的氣息灼熱異常,如果那妖風還在府中的話,開心一定能夠察覺到的才是。
‘你這女人還真是心狠,就算是再想讓驢拉磨,也總要等驢睡醒了吧?’開心抱怨歸抱怨,可還是幻化成了一道靈氣飛躍出了窗欞。
隨著開心的離開,屋內再次陷入了安靜。
或者說,屋內從始至終都是安靜的,因為宿淺塵無論是與狸藻說話,還是與開心說話,都無需開口,隻需在心裏默念即可。
宿淺塵是一個習慣了安靜的人,哪怕隻是在安靜的環境下一個人靜靜地發呆,也並不覺得有什麽。
隻是這可就苦了狸藻,他平生可是最害怕安靜的,所以他才會鑽研各種陷阱機關,為的就是打發這漫長而又無聊的光景,可是現在,宿淺塵竟然拉著他出來一起發呆,這簡直是讓他如坐針氈。
好歹讓小白出來的時候,還能讓小白煉個丹呢,怎麽偏偏到他這裏就變成單純的發呆了?
百無寂寥的狸藻玩弄著手上的花枝,可那原本盛開在指尖上的花枝忽然朝著窗外的某個方向顫動了幾下。
狸藻瞬間警惕了起來,將手中的花枝不斷延長,在花枝蔓延到窗欞外時,他一下子就發現了此刻那正躲在暗處的宇文毓。
狸藻皺了皺眉,眺眼看向身邊的宿淺塵。
他知主人一向對他人的氣息異常敏感,而透過花枝看向外麵的宇文毓,他覺得那個人似乎在外麵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可主人現在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很顯然,主人是早就發現了他的存在,並且根本不想搭理。
狸藻是聚靈之中唯一一個有人形的,論本事他可能遠不如窮鳥靈活,沒有小白強大,但論心智的話,他卻是所有聚靈裏麵最為敏銳聰明的。
宿淺塵現在一身的男裝明顯是易了容,而原子裏藏著的那個男人怎麽看怎麽都是心智健全不缺心少肺的,所以很明顯,那個男人的目標並非是宿淺塵,而這屋子裏除了宿淺塵之外,似乎就剩下那躺在床榻上昏睡著的女人了。
一抹狡黠的笑容,勾起在了唇角,狸藻總算是明白宿淺塵為什麽要拉著他一起坐在這裏發呆了。
院子的角落裏,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宇文毓做夢都沒想到,宿淺塵跟著赫連南孀進到屋子裏之後,竟然就不出來了!
本來,他想著等宿淺塵離開之後,他就去和赫連南孀攤牌,如果赫連南孀不同意和他聯姻,那他就索性用強的,反正這是在父親的府邸,隻要生米煮成熟飯,就算赫連南孀再不同意,也終是要嫁給他的。
但,但是現在!
他在外麵喝著夜風,蹲得兩條腿都發麻了,宿淺塵竟還沒有離開!
現在宇文毓就是想離開也根本走不了,因為他害怕宿淺塵會做出什麽生米煮成熟飯的事情,那樣一來的話他便是徹底沒有希望了!
這麽一等便是一夜,整整的一個晚上,宇文毓蹲在院子裏的角落裏連姿勢都不敢換一個,生怕引起府內巡視弟子們的注意。
唯一讓宇文毓寬心的是,屋子裏的兩個人則是始終坐在窗戶邊,從影子上看,兩個人似乎並沒有做出什麽過格的舉動。
而宇文毓也在這種無止境的等待之中漸漸清醒了過來,想要得到赫連南孀,還是要靠平時的靠近,若是一味的求生米煮成熟飯,若是赫連南孀當真是個烈性子,其後果是他根本擔待不起的。
卯時,宇文毓支撐起蹲到發麻的雙腿,做賊似的溜出了赫連南孀的院子。
屋內,陪著宿淺塵靜坐了一夜的狸藻,捏了捏疲憊的眉心,該死的耗子總算是學乖溜走了,隻是不知若是給那耗子知道一切早已盡在宿淺塵的算計之中,會不會氣到當場吐血。
‘主人的善良,終究是將這場無謂的傷害給避免了。’
‘我隻是不喜歡別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那種惡心的事情。’
宿淺塵緩緩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狸藻見狀,失笑地搖了搖頭,隨著周身漸漸消失,他也回到宿淺塵的體內去補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