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接下去的路
宿淺塵自沒料到冥婆會有次舉動,想要起身,卻被冥婆用力按在了石椅上。
“我已占卜到,那幾個跟隨在你身邊的少年,便是當年魔族的遺孤,想必在他們的幫助下,你們已經找到了魔尊的武器,日月合,歡輪可已認主?”
宿淺塵搖了搖頭,“不曾。”
自從來到了中界之後,就連她身上所揣著的日月和緩的碎片都不再與她聯係。
“難怪……”冥婆若有所思。
宿淺塵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想必是魔尊隕落時,怕有心之人利用自己的武器作亂三界,所以才將其封印,正常來說,日月合,歡輪在感受到魔尊的氣息時,自會蘇醒認主,如今遲遲沒有任何的動作,恐怕與隱藏在中界的這些法陣有著莫大的聯係。”
冥婆擰緊雙眉,上界的那些人為了不但要抓魔尊,更想要阻止魔尊恢複到以往的巔峰實力,其居心簡直太過險惡!
“上界現在如此想要費盡心機的設下九曲拘魂陣,其實不過是在孤注一擲,因為當日月合,歡輪認主,當魔尊真的恢複成了三百年前的巔峰,是他們根本就難以應付的,而這……也是我接下來要懇求你的……”冥婆緊緊迫著宿淺塵的那雙黑眸,握緊在宿淺塵手腕上的一雙手,因為用力而泛白。
隻是,還沒等她繼續往下說,宿淺塵便道,“你起來吧。”
冥婆愣住。
宿淺塵又道,“就算你不如此懇求,我也會前往築內的。”
隻要是涉及到司冥的事情,她便絕對不會馬虎,既然上界想要將九曲拘魂陣布滿整個中界,那她就索性將它們拆到底。
冥婆看著她那堅定的黑眸,輕聲又問,“你真的已經決定了?”
宿淺塵點了點頭。
冥婆似是放心又似是擔心的一歎,“既然如此,我便無需再多說什麽了,隻是三百年過去了,上界的那些仙之一脈的人究竟是個怎樣的實力,中下兩界的人都不甚清楚,不過當年既然他們能夠與魔尊相較量,就說明他們的本事絕對不可小覷,你此番前行,定要加倍小心才是。”
冥婆的話,在宿淺塵的心裏再次敲響了警鍾。
江連城雖敗,可他對於上界那些人來說,無疑不是他們養著的一條狗,根本不足為奇,可見上界那些人的靈法之高,恐怕早已超出了中下兩界的想象,隻是現在對於身處在中界的她們來說,根本就不知上界那些人的實力究竟到達了一個什麽樣的地步。
而這,恰恰就是宿淺塵最為擔心的所在。
明知道人外有人,卻不知那人的實力究竟如何,又要如何追趕?
不過對於前往四築的事情,宿淺塵已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曾經,是司冥一個人麵對一切,現在,她絕對不會放任上界的那些人再對司冥傷害分毫!
宿淺塵永遠都無法忘記,第一次遇見司冥時,他那凝於滿身的炎涼與孤寂。
正是因為如此,在接下來的幾天,宿淺塵除了每日按時送藥之外,更是在房間內閉關修煉,既然不知道上界的實力如何,那她便一直追趕。
一晃,又是幾天過去了。
金西揚對宿淺塵的殷勤在宿淺塵的各種冷落下,不但沒有減少,反倒是越挫越勇,從最開始的三餐變成了五餐,就連每日的夜宵都會準時送到,哪怕明知道會被拒之門外,也日日不落。
隻是宿淺塵對金西揚的示好,冷漠更甚,大多數的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他,有的時候被迫無奈的看向他,也均是在將食籃扔在地上的時候。
不過漸漸地,殿內的弟子便都知道金西揚對宿淺塵有意,隻是四千弟子以及曾經的殿內弟子是支持宿淺塵的,對於那種曾經叛變過五合殿的叛徒,就該如此冷漠地對待,而那些同金西揚一般投誠過江連城的弟子們,卻將宿淺塵徹底化成了給臉不要臉,不知好歹的範疇之中。
殿內的弟子徹底分成了兩股勢力,一股是四千弟子和曾經的殿內弟子,一股則是由金西揚帶領著的投誠的弟子。
那四千弟子和曾經的殿內弟子們,本就看不上那些投誠的弟子,而投誠的弟子卻覺得,既然主帝免去了他們的責罰,他們便理所應當的可以繼續留在殿內,且毫無愧疚,兩方雖然從來沒有當麵爭執過什麽,不過這種暗自結下的珠胎卻好像每一個人心裏的惡魔,不斷加劇著兩方弟子關係的惡化。
眼看著殿內的惡化越來越嚴重,玄黃帝迫於無奈,隻得決定在殿內設宴,一來是犒勞那些為五合殿拚命過的弟子們,二來是想要撮合兩方弟子僵持著的緊張關係。
當天下午,殿內的弟子們便在曲墨白的帶領下開始忙碌了起來,雖說殿內的弟子不和已久,不過在曲墨白的麵前他們還是不敢太過造次,再者,殿內已經許久沒有這般熱鬧過了,弟子們到也都對晚上的宴席顯得既向往又充滿著熱情。
宿淺塵在叮囑玄臻後吃完藥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隻是剛一推開門,便是被裏麵的景象弄得一愣。
這幾日,宿淺塵身邊的這些個蠢物們,仗著她對他們的默許,愈發的放肆起來,整日在房間內打打鬧鬧。
宿淺塵心裏很清楚,這些蠢物們也玩不了多長時間了,等殿內的幽靈界氣息全部散去,它們也就該變回到獸類的模樣了,想著不知道它們什麽時候還能變成人身,宿淺塵的心難得的就軟了,對於這些蠢物們的打鬧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正是宿淺塵的容忍,造就了這些蠢物愈發的放肆,撕家的程度完全不亞於專業拆遷隊。
每天宿淺塵回到房間的時候,床鋪淩亂,桌椅倒塌,有的時候甚至是連茶壺水杯都能上梁。
但是今天,卻是個例外!
屋內,床鋪是平整的,桌椅板凳是整齊的,茶壺水杯安安靜靜地坐陳列在桌子上不說,再看那些平時撕家的慣犯們,一個一個均是安靜地擠在一邊排排站著,那低眉順眼,寄人籬下的模樣,簡直不要太乖!
這些一向無法無天的蠢物們,此刻均抗拒著屋內的某一個方向,而此刻在那個他們個個的排斥和摒除的方向,有一個欣長的身影正靠桌而坐,修長的手指似有似無地敲擊著桌麵。
聽見宿淺塵進門的腳步聲時,那身影的主人循聲而望,在看見宿淺塵時,綻放在唇角處的笑容,是那樣的魅惑眾生。
“茶剛涼好,淺淺回來的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