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誠約相邀大鬧一場
“不知主帝因何事前來?”
帝殿門前,幾名弟子虎視眈眈的瞪著玄黃帝,完全沒有絲毫的尊敬和敬畏,那冷漠的表情,遠比麵對陌生人時還要讓人心裏發寒。
“閑來無事,來這裏走走,順便看看那個賤人死沒死。”玄黃帝一如既往地,擺著一臉讓人厭惡的姿態。
“主帝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真的好嗎?”
“帝後對主帝一心一意,主帝為何要這般對待帝後?”
“主帝難道一丁點的虧欠之心都沒有嗎?”
這些弟子均受到過玄臻後不同程度上的照顧,雖說隻是很不起眼的恩惠,可他們卻始終銘記在心不敢遺忘。
“你們既還知道叫我一聲主帝,就知道該閉緊你們的嘴巴,難道你們也想被送去西門處死麽?”麵對弟子們的三連問,玄黃帝滿臉不耐煩,隻是沒有人看見,他那藏在袖子下的手,早已攥緊成拳,而那剛剛愈合的傷口,再次伸出了醒目的鮮血。
“你早晚會不得好死的!我們就算是跟一條狗都比跟你強!”實在是忍無可忍的弟子們,終惡語相向。
“好大的膽子!來人!將這幾個以下犯上的弟子給我拖到西門處死!”玄黃帝一聲令下,當即有幾名玄衣弟子衝了過來,不由分說地將那幾個看守的弟子拖拽走了。
沒人知道,那幾名玄衣弟子,是玄黃帝身邊的死侍,而自然也沒有人知道,曾頂撞過玄黃帝的弟子均是被他們打昏之後扔出了五合殿外。
其他幾名早就跟隨了江連城的弟子見此,趕忙跑出了玄臻後的院子,去給江連城通風報信了。
躲在暗處的宿淺塵,正靜默的蟄伏著。
這帝殿外已被江連城設下陣法,若茫然而入,江連城會瞬間察覺,所以隻能等玄黃帝推開那帝殿的門,並找一個合理的理由公然闖入,她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跟著一並潛入進去。
隻是看著玄黃帝那讓人生厭的嘴臉,就連天生少根筋的團團都恨得直咬牙,再看桃桃,若非不是提前知道這是在演戲,它恐怕早就衝過去撓玄黃帝個滿臉花了!
此情此景,就連喵嗚都禁不住感慨萬千,就憑那位大叔卓越的演技,精湛的台詞,完全到位的表情,不演壞蛋實屬屈才。
“都給我滾到一邊去守著,再有人敢礙我的眼的,一律處死!”玄黃帝趁機一腳踢開了帝殿的大門,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宿淺塵將兩個還在交頭接耳的毛物塞進了衣服之中,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剩下的看門弟子都是早已投誠了江連城的人,貪生怕死的他們自然是不敢再上前阻攔,甚至是害怕玄黃帝再找他們的麻煩,在玄黃帝進到帝殿的同時,便是迫不及待的關上了帝殿的大門。
他們自然沒有看見玄黃帝那已經平和下去的臉麵,也自然沒有看見從窗戶飄進帝殿之內的宿淺塵。
宿淺塵剛一落定在帝殿內,一個巨大的翅膀便是呼嘯而來,瞬間將她抱緊在了那充滿著羽翼的溫暖之內。
“姐姐……”千洛想念的擁抱著懷裏的人兒,俊秀的麵龐早已被淚水打濕。
“辛苦你了。”宿淺塵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腦袋。
“漂亮哥哥還好嗎?”千洛鬆開了一些翅膀,擔憂的詢問著。
宿淺塵點了點頭。
千洛這才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另一邊,玄黃帝走到了大殿內空蕩的正廳中,以靈法凝聚的手指在那空蕩的地麵上劃著十分繁瑣的圖案。
當藍色的靈法漸漸滲入進地麵,原本空無一人的正廳中,赫然出現了兩個人影!
“啪!”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聲脆響響起在了殿內。
生生挨下一巴掌的玄黃帝,被打得直接側過了臉。
“你還有臉來見我們?你可知你將我們關在這裏是何其的自私?你別忘了,我是這裏的副帝,你想要做什麽,雖說不用經過我的同意,但我絕對不準許你一個人跑去送去!”明明是責備的話,可在楚柳說出口的時候卻異常心酸。
這幾日她和元修被困在玄黃帝設下的陣法之中,旁人確實是看不見他們,也聽不見他們的說話,但是她們卻能夠清楚的聽見外麵弟子的議論。
開始,她和元修被迷昏了送到這陣法之後,還並不明白出了什麽事情,但是這麽多天的過去,她聽著外麵那些弟子的議論,聽著江連城那惡心到不行的聲音,就算是再傻也明白發生了什麽。
至於玄黃帝為什麽要將她和元修藏起來,並對外說他們已經死了,就不難得知了。
“你以為我楚柳是貪生怕死之輩不成?”楚柳說著,再次揚起了手臂,楚柳瞪著一雙眼睛,看似怒火中燒,可那眼中隱忍著的淚光,卻是那樣的苦澀而又酸楚。
這個男人寧願背負上所有的罵名,也要將無辜的性命刨除在外,他隻是個人,卻做了神應該做的事情。
他是可敬的。
也是可恨的……
“柳師姐不要動手撒,有話咋就不能好好說,小塵娃兒還在一旁瞅著呢撒。”元修一把摟住了楚柳揚起的手臂。
和宿淺塵長時間接觸的他們,與千洛是一樣的,無論宿淺塵以怎樣的一張臉麵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他們隻需一眼便能夠認出。
不是長相,也與相貌五官,是她那絕無僅有的氣息。
“要怪就怪我,是我,是我出的主意,迷昏的你們……”幹枯到毫無水分的聲音嘶啞的響起,一直默不作聲的玄臻後,費力的動了動唇。
“柳臻……”玄黃帝高大的身軀顫了顫,轉身朝著玄臻後的方向走了去。
玄臻後抬起頭,因為長時間休息不好的雙眼有些朦朧,可饒是再模糊,當她察覺到自己所熟悉的男人氣息時,還是動了動唇,露出了一個艱難的笑容。
頃刻之間,玄黃帝紅了雙眼。
“不要哭,我是你的女人……理應應該與你承擔一切的不是嗎?玄黃……我已經做好隨時上路的準備了,我,我隻求你不要再丟下去,我怕你一個人離開會冷,哪怕是一起上了黃泉路……我也想與你多說說話……”
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竟然在懇求與自己一同赴死,饒是玄黃帝一直拚命地隱忍著,可那眼淚卻還是爭相奪眶而出。
“好,好,我們一起走,一起上路,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靜靜地聽著你說話。”
“好……”
玄黃帝抬手,輕輕撫,摸著玄臻後那滿是傷痕的臉龐,隻是那臉上覆滿了新傷和舊傷,哪怕是他的力道再過輕柔,還是讓那些傷口再次迸出了鮮血。
玄臻後卻並不喊疼,隻是眯著眼睛,貪戀的將麵頰深埋進了那充滿著溫柔與嗬護的掌心之中。
千洛見此,趕緊從懷裏掏出了各種藥膏,飛撲到了玄臻後的身邊,輕柔且仔細地為玄臻後傷著藥。
楚柳的心更酸了,轉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宿淺塵,靜默了片刻,終是放下了手臂。
“徒弟該死,讓師父和師叔久等了。”宿淺塵上前幾步,膝蓋一彎,跪在了楚柳和元修的麵前。
“小塵娃兒,你這是做啥子?地上涼,趕緊起來!”元修趕忙彎腰攙扶。
“你這小不點一回來就跪,本姑娘還沒死呢,用不著你上墳,趕緊給我站起來!”楚柳仍舊凶巴巴的,隻是那眼中流淌著的欣慰,卻是那般的明顯。
“徒兒此番前來,是有事懇請師父和師叔。”
宿淺塵跪在地上未動,在楚柳和元修同時將目光落在她麵頰上的同時,她忽然動了動唇,笑了。
“徒弟誠約相邀師父和師叔與徒兒一起大鬧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