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致命的以牙還牙
靜言猛地推開房門,還掛著紅綢,燃燒著紅燭的房間,靜霖孤零零地癱坐在地上,而侯芊月則是已經……
靜言猛地衝了過去,一把抱起侯芊月,仔細探查了一下她的鼻息,擰緊了雙眉,氣息全無,靈根消散,已經徹底沒救了。
“靜霖,你怎能如此魯莽?”靜言抬頭瞪向靜霖。
靜霖緩緩轉頭看向他,似是呢喃,“我魯莽?那你又好到哪裏去了?當初若不是你將她弄成這副鬼樣子,我又怎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靜言一愣,沒想到那日的事情靜霖竟然統統都知道了。
而正是他的呆愣,讓靜霖肯定了宿淺塵的話。
“大小姐!”一聲驚呼響起在門外,在靜霖和靜言同時回神時,隻見原本守在院子裏的南方殿弟子們統統衝了進來。
“怎麽會變成這樣?”
“趕緊去通知赤丹帝!”
“大小姐您醒醒啊!大小姐……”
南方殿弟子們的闖入,徹底讓屋內陷入了一片雜亂之中。
很快,不單單是得到消息的玄黃帝帶著莫翎等人從南方殿匆匆趕來,就連在殿內閉關的擎天帝都被震出了關。
一時間,東方殿徹底亂了套。
正是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溜進了靜言的院子。
因為侯芊月被殺的緣故,看守在院子裏的弟子們統統湧去了正殿,宿淺塵一腳踹開靜言的屋門,無需顧忌會驚動任何人。
屋子的最裏麵,開心仍舊呈下午她離去的姿勢,四肢扭曲地纏繞在身體上,大頭朝下地趴在地上。
宿淺塵緩緩走過去,盡量放輕動作地將它扶起來,正研究著要如何在讓它感覺不到疼痛的瞬間切斷束縛在它身上的鐵鏈,就感覺那柔軟的小人兒在她的懷裏動了動。
那幹裂的唇輕輕蠕動了幾下,沙啞的聲音緩緩流出於口,“又想來折磨我?死了你全家的心……小爺我說過,在沒等到她之前,我絕對不會吐出最後一口氣……我和她約,約定好的,她,她是我唯一的朋,朋友……”
宿淺塵的心,猛地皺緊,緊到生生發疼。
它一直拚死護住最後一口氣,原來是為了等她。
“別動,我帶你走。”宿淺塵壓下所有的情緒,保持清醒地伸手握住了鐵鏈,用靈法一下下震動著那手臂粗細的鐵鏈。
意識朦朧的開心猛地僵硬住了身體,緩緩抬起頭,尋著那聲音,疑惑地問,“你,你……來了?”
它想要看清自己等了那麽久的臉龐,可它卻忘記自己眼眶的空洞。
這般模樣的它,就連藏在衣襟裏的桃桃都看得陣陣發酸,“臭魚你別歇會別說話了,娘親一定會將你救走的。”
桃桃的聲音一經響起,讓開心再也沒有半分疑惑,像是終於完成了一個艱難的任務,它忽而揚起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妞,小爺我……是不是很守信用?”
“嗯。”
宿淺塵簡短地回應著開心,凝聚著靈法的手仍舊緊握在鐵鏈上。
“妞,別費力氣了……”開心就算是看不見,也能夠感受到那在震動鐵鏈卻極力克製不願傷害到它分毫的靈法。
“我現在這個樣子哪裏還能活下去,或者……就算活下去,也不過是一個廢物,小爺我頂天立地,怎,怎麽能做一個廢物?妞,妞你讓小爺我再看看你,雖然你那張臉長得不咋地,可,可小爺我倒是挺懷念的……”
開心說著,竟是一點點地掙脫著那釘在四肢上的木錐,雖然它四肢上的血窟窿已經明顯摩擦的遠大過了木錐,可在那些木錐的另一頭還拴著鐵鏈,也是就是說,它每動彈一下,都要忍受著鐵鏈在肉窟窿裏摩擦的劇痛!
宿淺塵一隻手震動著鐵鏈,一隻手扶著開心殘破的身體,根本沒空阻止此刻的開心。
而開心真的一點點忍著鐵鏈摩擦的劇痛,雙手試探地摸到了她的手臂,她的脖子,還有她的臉……
摸索著記憶中熟悉的五官,開心咧唇笑了,“妞,好好的活下去,帶著小爺的份兒一起活下去。”
話音落下的同時,它從丹田鼓起一絲真氣。
隻要這口氣吐出去它就解脫了,它生來便被所有人所痛恨,就連它的生身父親都厭惡它如同垃圾一般,也許它死了也好……
一隻手,驀地捂在了它微微張開的嘴巴上。
“我是來救你,不是來給你送喪的。”宿淺塵清冷的聲音,響起在它的耳邊。
開心愣住,就算它看不見,也能夠感受到那捂在自己唇上手心的黏膩,那,那是血……
它們赤鱬族天生力氣強大,若是一般的鐵鏈根本無法將它們束縛,而此刻穿透它琵琶骨的鐵鏈,它是叫不上來名字,卻也知這東西的堅韌。
開心瘋了似的搖著頭,這一刻,終於哭得像是一個不經人事的孩子,隻是它那雙早已沒有眼睛的眼眶,卻幹澀的流不出一滴眼淚。
不要,不要再解了,它不需要被救,真的不需要……
“好好的活下去,讓厭惡的你更加厭惡你,豈不是更好?”宿淺塵說著,鬆開了捂在那顫抖雙唇上的手,再次握緊了鐵鏈。
她的手,早已因為靈法與鐵鏈的摩擦而皮開肉綻,如今每靈法震動一次,她都要忍受一波鑽心刻骨的疼。
“妞……疼嗎?”開心顫顫地詢問著。
宿淺塵微微眯起眼睛,“疼,但值。”
一瞬間,開心笑了,生而為人,這是它第一次笑的如此明媚。
‘嘩啦——!’
纏繞在它周身的鐵鏈終被震碎,宿淺塵一把將它抱起,先將幾顆保命的丹藥喂它服下,隨後以靈法暫且先將它送進了桃桃的空間內。
走出房間,宿淺塵看著這充滿著罪惡的院子,輕聲開口,“安庭。”
隱藏在暗處的安庭聞聲趕來,一個躍起落在了她的身邊,看著那居高臨下站在台階上的宿淺塵,好一陣惡寒,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前一秒被人打到屁股開花的人,下一秒還會心平氣和的步步為營!
這哪裏是一個柔弱女人該幹的事兒?
“有何吩咐?”安庭知道,她找他絕對不是出來嘮家常的。
“幫我個忙。”
宿淺塵清冷開口,等安庭按照她的交代飛奔出院子之後,她緩緩舉起手臂,那染滿鮮血的手,再次凝聚出了懾人的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