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思緒
李青岑看了一會自己的書桌,幾朵薔薇在古香古色的瓶子中,爭相開著。
其實,在這裏用古香古色來形容這個瓶子,倒不是很貼切。
因為這裏確實整個風格都是古的,雖然是平行的時空。
但是確實是古代的風格。
正在李青岑沉浸在自己胡亂的思緒裏時,一陣風吹過。
營帳的門簾,被風吹起了一角,然後落下來,晃了晃。
就在剛剛風吹起門簾的時候,一陣飯香味傳進營帳裏來。
下午在茶館的時候,自己一個人點了很多。
今晚就不吃了吧,李青岑默默的想。
她把沒有食欲的原因,歸結於下午在茶館吃的太多。
其實對於她來說,下午茶自然不是晚飯。
但是今晚就是沒有什麽食欲,思緒總是亂亂的。
她把茶壺裏麵的水,倒了一點在硯台裏。
把下午買的那一方墨塊,在硯台中輕輕的研磨。
這塊墨小小的,有著花紋,小巧可愛。
研磨的過程中,會散發出一陣陣的墨香。
很好聞。
過了一會之後,那種香味似乎又變了。
就像香水一樣,有前調中調後調之類的。
她把心思沉浸在研磨之中,看著硯台在水中,一圈一圈的轉動。
水慢慢的變成黑色,越來越濃。
很神奇的過程。
研磨了好一會之後,正在愣神的她,忽然發現自己磨得似乎有點多了。
急忙收好硯台,拿出一個本子,用毛筆蘸了蘸墨汁。
開始靠著回憶,默寫著那本膾炙人口的小說。
當她在本子上麵,寫下三個字,石頭記,的時候。
她看著這三個字,微微笑了。
石頭記是紅樓夢的另一個名字,紅樓夢是她學生時期最愛的書。
大概讀了將近十次,她時常的沉浸在那個紙醉金迷的世界。
若不是因為學習,她也許還可以再讀十遍二十遍。
當在這個世界裏麵,寫下這本書的名字的時候。
她恍惚的感覺,似乎是兩個世界在她的手中,再一次巧妙的交匯了。
她隻是寫了三個字,就再一次的進入了胡思亂想中。
今天很奇怪,一直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某一件事情中。
“李大人,您在嗎?”
這是,營帳外麵傳來男人的聲音。
“在,怎麽啦?”
李青岑隔著簾子,回複道。
“李大人,晚膳早就開始了。聽後勤兵說您還沒去吃飯。”
“哦,抱歉,我晚上不吃了。忘記去告訴一聲了。”
“李大人,是哪裏不舒服嗎?需要交軍醫嗎?”
“沒有沒有,我隻是不餓。”
“那,需要給您留一些,等宵夜餓了吃嗎?”
“不用了,謝謝你。”
“好的,那小的告退了。”
“好的。”
隨著那人走了,營帳內又重新進入了安靜。
這裏再次變成,隻屬於李青岑的次元。
她默默的坐在桌前,寫著石頭記。
似乎已經分不清,這個是哪個時空。
沉浸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裏,蠅頭小楷寫的很是過癮。
一列一列的寫出來,倒是很容易忘記時間,不止是忘了今夕是何夕,甚至也可以忘了自己在哪裏。
完全沉浸在自己所寫的世界裏。
不知道自己寫了多久,毛筆字她還不是很快,她想寫的漂亮一些,所以寫得很慢。
第一章還沒有寫完,蠟燭已經滅了。
她就這樣愣愣的坐在黑暗中。
緩緩的放下毛筆,她托著腮。
複盤今天一天她的所作所為。
她應該是想念沈期了吧。
不知道沈期,現在在做什麽。
應該是在駐紮的營地裏,應該還沒睡覺吧。
他每天睡得都很晚,每日每夜的拿著書看啊看的,看個不停。
李青岑從椅子上,放下盤起的雙腿,穿上自己的鞋子。
從書桌旁邊站起身來,營帳內已經一片漆黑。
她也懶得再去找一根新的蠟燭來用,營裏睡覺的時間已經到了。
隻有她的營帳再亮著的話,雖然巡邏的侍衛不好過來提醒她,但是對於一個初來乍到的空降軍官來說,這種讓人為難的行為,終歸是不好的。
剛剛就著第一根蠟燭寫蠅頭小楷的時候,她已經是認著自己的性子來行事了。
現在自然不好再繼續任性。
雖然營帳內沒有了蠟燭,但是因著今晚的月光很亮,所以順著一些地方,還是有些淡淡的柔和的月光,可以照到營帳內部來。
依稀可見,營帳內的陳設。
再加上雖然這個營帳,自己也還沒有住幾天,但是陳設依然是很熟悉的記在自己的腦子裏的。
李青岑隨意的拿起天使匕首防身,慢慢的往營帳外麵走去。
她不想遠走,原因還是不想讓巡營的侍衛為難。
但是在這裏,隻要是清醒的,手邊就必須有防身的武器,這是她來這裏這麽久,養成的一個習慣。
不知道,這個是好習慣,還是壞習慣呢?
李青岑嘴角牽扯出一絲微笑,這不能算是好習慣,或者是壞習慣吧?
可以肯定的是,這是被這個社會的環境,所磨煉出來的一種習慣。
隨時隨地,都要用原始的冷兵器來保命的習慣。
此刻,她非常慶幸自己之前的職業。
專業的軍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總是可以最快的融入這樣的環境吧。
感謝自己在剛剛到來的時候,沒有放棄,沒有沮喪。
感謝當時的自己,這麽快的融入了這裏。
其實,也是因為自己在那個世界裏,是個孤兒吧。
一身孑然,了無牽掛,所以在哪裏,都是可以努力的活下去的。
自己吃飽,全身不餓的這個原則,讓她放心大膽的去融入。
然後就這樣,竟然意外的在這裏收獲了家人。
收獲了父母,甚至還有弟弟。
因為身體上的血緣的關係,她也第一次對於親情,對於父母的愛,有一個初生般的體驗跟探索。
由於深刻的嵌在自己的這具身體裏麵的DNA,讓她第一次對於家人,對於家庭,有了羈絆。
這種羈絆,對於她來說,是陌生的,是新鮮的。
所以當她擁有之後,她竟然就像是一個家長一樣,主動的挑起了整個家庭的責任。
沒有任何人逼迫,沒有任何人拿親情來當說客。
她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