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內疚
晚飯吃完之後,李青岑走出營帳消化食,一會那些將領們再來沈期的營帳,又是頭大的一晚上。
她剛剛出了沈期的營帳,就看見一個人,似乎是跪在了自己的營帳前麵。
李青岑晃晃喲喲的繞了過去,靜靜的站在那個人的背後。
嗯,離近看,看出來了。
是那天晚上,在城牆之上,跟自己義正言辭,質問自己為何不出兵救助沈期的男人。
她抱臂,看了一會之後,又靜靜的走開了。
來到訓練場上,找了一處訓練的木樁,活動活動上半身。
握住杆子,一個引體向上,剛做完。她就齜牙咧嘴的下來了。
不行啊,大腿肌肉一用力,還是會很痛。
她放棄了引體向上,隻是慢慢的活動著上半身。
一邊活動,一邊考慮了剛剛那一幕,一直沒什麽反應的這個男人,在下午她砍了幾個人的手之後,就突然出現在她的營帳外。
而讓她覺得好笑的是,現在應該很多人都知道,平時她是在沈期的營帳的。
尤其是剛剛將領都在沈期那邊開會,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為什麽他非要跪在自己的營帳那裏呢。
這其中的一些小心思,李青岑懶得去猜。
其實,如果他不跪的話,她也未必會想起來他。
這事,她已經忘卻了。
放在這裏,下級的士兵忤逆上級,可能是會殺頭的罪過。
但是她不屬於這裏,不服氣的人之間互相懟一懟,對她來說倒是沒什麽。
她沒有那麽多想法,不能被任何人稍稍忤逆的想法。
也許,這是因為她並不屬於這裏,而且,她也不是什麽天生的貴族吧。
在訓練場上晃了晃,消化了食物,舒展了筋骨之後。
她往回走,那些將領們,估計已經都到了沈期的營帳內了吧。
路過自己的營帳時,她又看見了他。
她再一次選擇略過。
回了沈期的營帳,掀開簾子進入的時候,果然已經有人在裏麵了。
很快,人齊了。
走之前,沈期已經給她交代過了,讓她認真的聽大家製定出來的計劃。
她知道沈期的意思,沈期還是非常相信她的直覺跟判斷的,他想讓她給計劃把關。
李青岑自然是樂意的,她已經打定主意不跟著去了。
所以在他們離開之前,一定要把計劃想得萬無一失,這樣她才放心。
就這樣,李青岑窩在角落的椅子上,端著茶杯喝茶,但是耳朵沒有放過任何一句話。
這會議,到了很晚。
當將領們終於散了之後,李青岑也窩在椅子上,揉著太陽穴。
人都走光了,沈期上前來,把溫暖的大手放在她的腦袋上,溫柔的幫她按了按太陽穴。
“累了?”
“嗯,有點困。”
“那就早點休息,反正明天不出發,明天我們還有一天時間來思考。”
“嗯,那我先走了。”
“嗯?不在我這裏睡?”
“嗯,我的營帳外麵,一直有個人跪著。我晚上若是不回去,怕是整個軍營都知道我們倆睡一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沈期聽了這話,想起來還有這樣一件事。
他突然有點後悔說這事讓李青岑自己處理了。
真是讓這個人壞了好事。
李青岑笑笑,小手撫上他的手,拍了兩下。
“好了,我走了。”
“我送你。你腿上有傷,我不放心。”沈期執意要送她回去。
李青岑想了想門口那個男人,他看見沈期會是什麽反應。
內心很是期待,所以她就同意了沈期送她回去。
兩個人,慢慢的向李青岑的營帳。
因為她腿上有傷,所以沈期故意把步子放的很慢。
免得她抻到自己的傷口。
兩個人晃悠著,回到李青岑的營帳。
果然,那裏有一個男人跪著。
沈期低低的問道,“你就讓他這樣跪著?打算什麽時候處置?”
“我沒打算處置他,他愛跪就跪唄。難道還讓我這個受害人,求著他回去不成?”
沈期笑了笑,“你總是有道理的,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兩個人走近了男人,沈期也就默默的不說話了。
跪著的男人,聽到了兩個人走近的腳步聲。
抬頭看了一眼,看見沈期李青岑的身影時,他明顯的愣住了。
這是什麽情況,沈期將軍怎麽會一起出現啊?
完蛋了完蛋了。
他趕緊微微調轉了一下方向,對著沈期單膝跪地行禮,“屬下見過沈期將軍,李大人。”
李青岑沒出聲,沈期自然也跟著沒有出聲。
來到營帳前,李青岑開口,“謝謝將軍送我回來。”之後她便放下簾子,回了自己的營帳。
沈期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嗯,就是你,害的我今晚佳人不能入懷。
內心狠狠地罵了他一頓,然後依然沒有出任何聲音的走了。
地上跪著的男人,徹底蒙了。
這什麽情況?要殺要剮都不給個話兒,他現在是被完全無視了嗎?
他垂頭喪氣的垂下頭。
又不敢起身,隻能這樣跪著。
李青岑回了賬內,沒有點蠟。
而是借著外麵映進來的零星的朦朧光線,換了睡衣。
舒服的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城內的軍營還是很舒服的,設施比臨時的好多了。
想起行軍時候的艱苦條件,李青岑想了想,還是留在這裏吧。
下定決心之後,她安心的閉上眼睛。
因為外麵有一個自動自發,免費的侍衛。
所以李青岑這一覺,睡得非常的安穩。
甚至嘴角邊還帶著一絲絲的笑意。
當太陽再一次升起的時候,最開始忙碌的依然是後勤兵。
很快,空氣中彌漫著粥的米香。
李青岑起身,洗漱換好衣服。
出來的時候,看見依然跪著的男人。
聞著粥的香味,看著跪著的男人,此刻她突然心軟了。
確實,他沒做什麽特別不能原諒的事情。
他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應該什麽都沒吃吧。
肯定還遭受了很多議論跟白眼。
一個男人,一直跪著,在心裏上也是一個很難以接受的羞辱。
當然,這種事情女人也接受不了。
他,不是她的敵人。
想到這裏,李青岑倒是有點內疚了。
她幾步上前,來到那個男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