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蕭景元依然滿臉不悅。
司南玉笙就低下頭去。
過了一會兒，蕭景元哈哈一笑，“好了，我不逗你了。”
搞了半天，蕭景元是逗她的？
司南玉笙有些不高興了說道，“陛下！”
她這樣子就有一些撒嬌的味道了，蕭景元聞言哈哈大笑。
這幾天蕭景元的心情似乎極好，動不動就龍顏大悅。
眼瞅著就要離開炎國了。
司南玉笙挑了個天氣好的日子說道，“陛下，現在我們也已經快要離開炎國了，屆時我是不是可以自己行動了？”
“不行！”蕭景元說道。
司南玉笙說道，“可是我還要去鳳棲城有事啊。”
“有什麽事？我陪你去辦完了一起回東啟國。”蕭景元說道。
司南玉笙說道，“都是一些私事，然後我想不回東啟國了。”
“那怎麽行？你是東啟國的國師，總不在東啟國怎麽行？”蕭景元問道。
司南玉笙說道，“可是東啟國沒有我也挺好的啊。”
蕭景元說道，“你不在，你怎麽知道沒有你很好？”
司南玉笙不知道說什麽了，這次差點被慕容昭抓住，多虧了東啟國國師這個身份才脫險，蕭景元為了救她還大老遠從東啟國趕到炎國來，她是應該感激他的，可是她還是要回鳳棲城的。
她不說話，蕭景元就以為她依舊在拒絕，“你是不是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
司南玉笙從思緒中拉回意識，聞言就知道他說的是上次從東啟國離開，就是因為被前皇後毒害。
“這件事不是生不生氣的問題，我上次差點就死了。”她想起那時候被前皇後毒害的毀容，以及身中劇毒，她就後怕。後來是東方無衍將她救好的，可時至今日她都對那段日子記憶猶新，因為那段日子實在是太痛苦了。
“這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把你關到冷宮裏去，我那會真的把前皇後忘記了。”蕭景元內疚的說道。
蕭景元的表情很真，不像是在說假話。
“我和前皇後也沒什麽感情，當初也是為了東啟國才聯姻，她也是可憐人。”蕭景元說道。
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說起這個，司南玉笙聞言默不作聲。
蕭景元就繼續說道，“所以我一直知道她和李澤在一起，我也從未和她在一起過，也成全他們！可是事情發展到後來，已經不是我所能控製的了，那個時候不少人已經知道他們有奸情了。”
蕭景元是一個勤政的皇帝，但是對女人似乎不感興趣，司南玉笙記得前世時，東啟國不少大臣為了蕭景元的子嗣問題還上奏過，可他一直都沒有動靜。
司南玉笙現在了解了蕭景元以後，忍不住想，他那些後宮難道都是擺設嗎？
蕭景元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來了一句，“我宮裏十幾位妃子，多半都是和前皇後這一樣的，雖然她們都沒有背叛我，可是我也提不起興致，我可能有病。”
司南玉笙錯愕的瞧著蕭景元，她聞言暗道，這蕭景元也是古今第一人了吧？對女人不感興趣怕不是真的有病！
“那你有看大夫嗎？”她問道。
蕭景元聞言笑道，“我看了，大夫說沒問題。”
司南玉笙就感覺這事有點奇特，她說道，“其實陛下也挺年輕的，這種事也急不來。”
蕭景元聞言，眉眼含笑，然後靠近了司南玉笙問道，“你說的對，年輕，正值青年。”
司南玉笙見狀，將自己的身子往後挪了挪。
卻聽蕭景元又道，“不過，我現在有點著急了。”
司南玉笙趕緊說道，“陛下，若是著急，就應該和後宮的娘娘們恩愛。”
蕭景元說道，“我不是說了麽？我對她們不感興趣，倒是愛卿……”
“陛下！”司南玉笙沒等他說完，就喊道，“微臣已經嫁了人了。”
蕭景元動作頓了頓，隨後修長的手指抵上她的下巴，“隻要你願意，我不介意。”
司南玉笙聞言渾身緊繃了起來，“我和夫君感情很好的，好女不侍二夫，微臣不可以的。”
蕭景元又說道，“我說了，隻要你願意……”
司南玉笙連忙又打斷他，“陛下……”
蕭景元不再說話，可就著這個動作凝著她。
司南玉笙的麵部，被他的鼻息掃過，她下顎緊繃身子僵住且不敢呼吸，亦麵紅耳赤。
突然，外麵一陣騷亂。
馬車的速度陡然的慢了下來。
車內的氣氛被破壞了似得，蕭景元忽然就麵色寡淡了起來，“怎麽回事？”
護衛說道，“公子，是圍觀的老百姓堵了路。”
蕭景元沒說什麽，想坐回到原本的位置。
下一刻，馬車就晃蕩了一下。
蕭景元像是沒穩住，一下就撲到了司南玉笙的身上，他順勢就把人抱住了。
司南玉笙被他壓著，也來不及害羞，隻緊張地問道，“陛下，有沒有摔著，還好吧？”
蕭景元抱著她說道，“沒事。”
可他也沒起來，就這樣抱著人，對外麵的護衛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公子！周圍人太多了！馬受了驚。”護衛說道。
像是為了印證護衛說的話似得，馬兒驚鳴了一聲。
蕭景元像是確認了不會再有什麽，起身來，卻依舊將司南玉笙護在懷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
就在這個時候。
“妖女！”
“司南家族的妖女！”
老百姓大呼司南玉笙是妖女。
司南玉笙原本要從他懷裏鑽出來，可聞言是愣住了。
蕭景元將人一直護在懷裏說道，“把人趕走！”
“是。”護衛應聲。
隨後，就有官兵護在馬車和前麵，將那些老百姓趕走。
等馬車速度變成之前那般不快不慢，以及沒有再聽到那些嘈雜聲。
蕭景元才鬆開她說道，“還好麽？”
“嗯。”司南玉笙紅著臉應聲，“多謝陛下。”
蕭景元沒說什麽，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肯定是炎帝還是誰出的主意，讓這些人在路上添堵，要不然前麵怎麽沒事，到了要離開炎國了就鬧出這樣的動靜。”
司南玉笙不置可否，這輩子她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可前兩世卻遇到過不少，所以她倒不至於會害怕，隻不過有些恍惚。
“微臣不在意。”司南玉笙說道。
蕭景元說道，“那就好。”
話音落下，車內去氣氛忽然就安靜下來，還有些許惑人。
司南玉笙不說話，默默低著頭。
蕭景元麵無表情，可眼神卻依舊瞧著她，方才抱著她，她身上的清香味兒還在鼻尖縈繞，她的溫度也在懷中沒散去。
蕭景元說不出來自己的感覺，但心頭的異樣讓他也有些不自在了，如果可以，他還想去抱抱她，甚至是做更越矩的事情。
好一會兒後，蕭景元先開口打破這沉寂，“你剛才說什麽？你要去鳳棲城辦事？你要辦什麽事？我陪你過去，你辦完了事情，再跟我回東啟國。”
司南玉笙說道，“陛下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去辦事。”
蕭景元就有些不悅的說道，“你不是要辦事吧？你是想甩開我！不想跟我回東啟國！”
司南玉笙的意思其實很明顯，可是蕭景元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她還是有點惶恐，“沒有啊，陛下！”
“你能不能直截了當的說你的真實目的？”蕭景元冷聲問道。
他的樣子，就好像忽然生氣了似得，司南玉笙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生氣，“陛下息怒，微臣真的沒有目的。”
她說著話，就已經向蕭景元伏著身子跪坐著了，然後還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
蕭景元見狀，心頭一軟，嘖了一聲說道，“你這是做什麽？”
司南玉笙說道，“陛下息怒。”
“我沒有生氣，你起來。”蕭景元說道。
司南玉笙便直起身子，但還是低著頭，然後將自己挪到角落裏去了。
蕭景元看她這樣子，被她給氣得笑了，“我是洪水猛獸嗎？每次都是這樣怕我！我有那麽可怕嗎？”
司南玉笙想說，伴君如伴虎，跟皇帝在一起當然害怕啊，一不小心就要掉腦袋的，這人竟然還好意思問。
她不說話，蕭景元便伸手要拽她。
司南玉笙見狀想躲開，然後往後挪了挪。
蕭景元見狀，像是惱了，麵色一沉一把將人拽了過來，“你躲什麽？”
司南玉笙默。
蕭景元覺得自己一輩子的耐心就用在了這女人身上了，他把人拽到身邊來坐好。
司南玉笙想退。
蕭景元冷聲說道，“給我坐好，不準再動。”
司南玉笙便隻好不動了。
蕭景元說道，“我又不會吃了你，看你這樣子！”
司南玉笙默。
蕭景元歎了口氣，“行了，朕待會兒就下車。”
司南玉笙聞言，麵上無表情，心裏邊卻鬆了一大口氣。
蕭景元說話算話，過了約莫一刻鍾就自己下車去了他專用的馬車。
不過，蕭景元也沒有鬆口放她走，很堅決要將她帶走，隊伍離開炎國以後，就一直往東啟國的方向前去。
等一離開炎國，之前帶來的軍隊，也和蕭景元的隊伍匯合了。
軍隊護送，聲勢浩大，再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起哄了。
隻不過，司南玉笙看著這個陣勢，也的確沒法偷跑了。
羅小北以及她的暗衛和護衛，也跟著軍隊一路去了東啟國。
司南玉笙的臉色也從日漸憂愁，到了接受現實的淡定。
蕭景元看她已經不再問鳳棲城的事情，才又坐上了她的馬車，“這次跟我回東啟國，就好好待在摘星樓。”
“是。”司南玉笙逆來順受的說道。
蕭景元看了她這樣子，說心裏不堵那是假的，可是隻要她願意去，就比什麽都強。
“你要是願意，到宮裏來住也可以，我可以給你一座宮殿，這樣你找我或者我找你都會方便許多。”蕭景元說道。
司南玉笙趕緊說道，“不了，陛下，微臣就住在摘星樓就好。”
蕭景元點點頭，“好，你想住哪裏都可以，我不勉強你。”
然後，他就有些意味深長的瞧著她笑了笑，“咱們來日方長，慢慢來，不著急。”
司南玉笙假裝聽不懂他說什麽，用沉默代替回答。
……
軍隊排隊進入東啟國邊陲。
司南玉笙的穿過邊陲境地的時候，心反倒是踏實了，反正已經來了東啟國，那她就既來之則安之。
進入東啟國後。
軍隊便留了一部分在邊陲。
其餘的跟著蕭景怡的隊伍一起進京。
這次蕭景元出來，是沒有人知道的，因為千蘭城還在正常運作。
蕭景怡帶著隊伍前行。
也有不少老百姓出來看熱鬧。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亦有不少人在辱罵司南玉笙。
“妖女！”
“炎國司南家族的餘孽，來東啟國禍害我們。”
“這女人惑君！”
“妖女，把妖女趕出東啟國！”
這種罵聲不斷。
蕭景元下令不準理會。
可後來越演越烈。
甚至有老百姓，跑到車隊前麵來跪地求他們將妖女趕出東啟國。
蕭景元命人將這些攔路的趕走。
馬車上。
司南玉笙說道，“陛下，要不讓我去鳳棲城吧？免得因為我鬧得民怨沸騰！”
蕭景元麵色沉冷，“你想都別想，這件事待朕查清楚，必定會水落石出！”
司南玉笙卻說道，“想置我於死地的人很多，陛下沒有必要為了微臣做這些事情。”
“朕願意，朕喜歡。”蕭景元卻說道。
司南玉笙聞言，無言以對。
蕭景元嘖了一聲，煩躁的說道，“也不知道是誰，搞這種下三爛的手段。”
司南玉笙說道，“陛下怎麽知道是有人刻意為之？而不是老百姓自發的要討伐微臣？”
蕭景元說道，“我離開的時候還好好地，之前你對東啟國的天災功勞也不小，老百姓都很喜歡你的，怎麽去一趟炎國回來就這樣了？恐怕是有人散布你不好的謠言。”
蕭景元這麽一說，還的確像是人為的。
司南玉笙說道，“那是誰這麽恨我？”
“你自己得罪什麽人你不知道？”蕭景元問道。
司南玉笙說道，“我得罪的人太多了，前皇後，李澤，還有炎國的，或許還有雲陵國的！所以微臣真的不知道是誰！”
蕭景元歎了口氣，“朕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