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走
司南玉笙聽到這個消息仍然是心疼，“那要多久才能好？”
“至少一個月。”東方無衍說道。
寒煞中的是內傷，並且傷得不輕，那一掌將他的髒腑震得滲血，要修養一段日子才能恢複。
寒煞躺進了馬車，司南玉笙就和阿大一起坐在外麵駕車。
東方無衍在馬車裏照顧寒煞。
司南玉笙也會進去幫忙，遞個水或者是喂個飯，不過她自從這次以後話說的就更少了，之前她便要的時候還會說些話，現在是跟她說幾句話，她才會應一句。比一貫沉默的東方無衍還要安靜。
司南玉笙不是不願意說話，而是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後怕，她覺得這次寒煞受傷完全是因為她，因為對方明顯是衝著刺殺她而來。
這種感覺是當初害薛家的福威鏢局被江湖人追殺時的感覺，或者說，她比那個時候更怕了，因為之前是害了薛時越，現在是害了寒煞，往後或許還會害了東方無衍。
她也非常憎恨，憎恨自己的命運，也憎恨慕容昭，也就是那個很有可能是她生父的人，雖然現在事情的真相還沒有完全查出來，可慕容家族的確和司南家族關係匪淺。
那刺殺她的人，無疑是和她有血緣關係的人。
她究竟是做了什麽孽？
要被江湖人追殺！
要被各國朝廷追殺！
現在連和她有血緣關係的人都恨不得將她殺死！
她真的是個不祥的人。
龍溪鎮到了。
阿大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她滿臉毫無一點朝氣，之前她臉上時常有的睿智、自信等消失不見。
他小心翼翼的說道，“少主，龍溪鎮到了。”
司南玉笙回過神來，然後看向周行譽，“周伯伯，龍溪鎮到了。”
周家就在龍溪鎮。
周行譽說道，“我送你們到邊陲。”
“不用，你回去吧。”司南玉笙麵無表情說道。
自從寒煞出了事，這一路太沉悶。
她的語氣沒有一點兒生氣，聽的讓人怪心疼的，但也讓人無法拒絕。
周行譽說道，“那你們到周家休息幾日再啟程？”
司南玉笙說道，“不，我們還是快些離開炎國比較好，你回去吧。”
周行譽聞言點點頭，然後依言自己進入了龍溪鎮。
一行人一刻不停留，繼續往邊陲的方向趕去。
過了一會兒，裏麵寒煞似乎是醒了，喊了一聲，“水。”
司南玉笙就吩咐一旁的護衛將行李車上的水拿過來，她接過以後就鑽進了馬車，將水囊遞給寒煞。
寒煞的臉色依舊不好，喝了水後就迅速又睡了過去。
他的武功不弱，且相當之好，那個黑衣人能把他傷成這樣，實力不敢想象。
東方無衍看到她滿臉擔憂，說道，“沒事，他快好了，我估摸著一回到雲陵國差不多就要好了，然後再修養修養就和之前一樣了。”
司南玉笙沒說什麽，退出了馬車坐在了阿大身旁。
入夜前，終於到達了下一個城池。
東方無衍決定休息，便命人安營紮寨。
寒煞在馬車裏躺著不方便動。
司南玉笙就自己去了距離馬車最近的帳篷裏坐著，她睡不著，事實上她已經好些天沒怎麽睡了，一閉眼就是寒煞被打傷的畫麵，她會聯想，這如果是東方無衍受了傷她會怎麽辦？
東方無衍進入帳篷的時候，她還縮在一團抱著自己發呆。
他過去坐下說道，“別想了，不關你的事。”
司南玉笙這才發覺他到了自己身邊，她沒說什麽，而是默默躺下了。
她是覺得東方無衍在安慰她，因為這些事情本來就是因她而起，怎麽會不關她的事？人家要殺的就是她！
東方無衍躺在了她身邊，將她抱進懷裏。
司南玉笙卻問道，“你不用照顧寒煞了嗎？”
“不用，我讓人看著他，有什麽事會來叫我的。”東方無衍說道。
司南玉笙默，然後閉上眼睛，可她壓根就沒睡，一直一直的憂心。
一夜，司南玉笙都隻是閉目養神而已。
翌日，洗漱後啟程。
司南玉笙依舊是沉默寡言的坐在阿大旁邊，跟他一起駕車。
到達邊陲時。
就有東方無衍的人來接應，安全過了邊境要塞順利抵達了雲陵國。
然後，隊伍就不停歇的一直回到了鄴都。
寒煞在到達鄴都後就已經差不多好了，不過僅僅是能正常的自行出入，還是需要吃藥和修養。
回到紫竹屋。
司南玉笙沐浴後，回房上了自己的床才感覺踏實了不少，這才深深的入了眠。
東方無衍安頓好寒煞後，亦沐浴後回到臥室。
看到司南玉笙縮成一團躲在角落裏，便心生憐惜，他走過去鑽進被子裏，把她抱進懷裏，她都沒有醒。這丫頭平日裏睡眠不深，有什麽動靜都會驚醒，此刻這樣都不醒，可想而知回來的路上是有多辛苦。是憂心的，也是累的。
東方無衍也累得不輕，很快也就入眠了。
……
司南玉笙這一覺睡了兩天兩夜才睡好，她起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都發軟，吃了些東西才感覺好點了。
吃過飯，她就要回房。
東方無衍牽起她的手，“出去玩玩？”
司南玉笙把手抽出來，“我累了。”
“還沒休息好？”東方無衍問道。
“嗯。”司南玉笙輕應了一聲就回了屋子，又回到床上去，她這會兒壓根不困，可就是什麽也不想幹。
東方無衍也跟進來，躺上了床，把背對著他的人翻過來抱進懷裏。
司南玉笙就問道，“你不用照顧寒煞了嗎？”
“寒煞已經好了，他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東方無衍說道。
“那你沒別的事了嗎？”司南玉笙問道。
“沒有，我現在就想抱著你。”東方無衍說道。
司南玉笙默，她沒再說話，安靜的躺在他懷裏。
東方無衍知道她一直在自責，她認為是她害寒煞受傷，“真的沒事，要怪就隻能怪我沒有準備妥當。”
司南玉笙說道，“不說這個了。”
“嗯。”東方無衍應聲。
司南玉笙就說道，“那個人真的是慕容昭嗎？”
“不知道！”東方無衍說道。
“可那天你不是說知道他是慕容昭？”司南玉笙問道。
“我誆他的，但他沒上當。”東方無衍說道。
司南玉笙默了默又問道，“可是他好像真的是慕容昭。”
東方無衍默，他也感覺是，隻不過沒有確切的答案。
司南玉笙說道，“那他如果是慕容昭，為什麽要殺我？我做錯了什麽？”
她的語氣平淡，可東方無衍卻似乎聽出了她的弱小無助，她素來堅硬，外表猶如有一道無形的鎧甲將自己包裹，能問出這句話，她內心必然已經是受了傷，說不定已經臨近崩潰。
“你什麽都沒做錯。”他說道。
司南玉笙說道，“可他為什麽要殺我？按照你調查來的結果，他難道不是我的至親嗎？”
這件事，太令人難以接受。
那刺殺她的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生父。
事情追查到這裏，已經到了常人難以理解的程度了，亦無法承受。
東方無衍抱著她，像是要安慰她似得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別想這麽多，他若是要殺你，就不是你的至親！”
司南玉笙沒再說話，可心亂如麻。
幾天後，司南玉笙似乎將這件事放下了，沒有再悶悶不樂，恢複如常。
東方無衍就說道，“要不要去城西湖散散步？”
“也好。”司南玉笙說道。
兩人便出發去了城西湖。
司南玉笙穿的是正常的衣服，隻不過外麵戴了圍帽，她坐在馬車上看著鄴都的風景，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東方無衍看她氣色比前些日子好，也寬了心。
到達城西湖。
司南玉笙一下馬車，就看見雲書錦三人在門口站著閑聊。
三人瞧見司南玉笙和東方無衍說道，“東方兄，夫人，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怎麽樣？此去炎國遊曆，有沒有什麽見聞？”
話音落下，東方無衍不說話，司南玉笙也不說話。
就有點尷尬了。
雲書錦憨笑道，“怎麽了？是不想說嗎？不想說那我們直接進去玩。”
東方無衍依舊不說話。
司南玉笙隻好說道，“好。”
雲書錦三人便進入城西湖。
司南玉笙和東方無衍跟著。
雲書錦就問道，“怎麽沒有看到寒護衛？你們不是一向形影不離嗎？”
話音落下，東方無衍兩人又不說話了。
雲書錦撓了撓頭，然後看向沈玉和洛延熹兩人。
沈玉和洛延熹搖搖頭。
雲書錦才又看向司南玉笙兩人，“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沒有。”這句話是東方無衍說的。
“哦。”雲書錦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簡單的應了一個字。
東方無衍說道，“這段日子我們不在鄴都，鄴都有沒有什麽新花樣可以玩的？讓惹開心的那種。”
“那就隻有城西湖了，這邊有相撲，男子女子都有，上次你們沒看成的！然後就是之前那些節目，天外飛仙，水上美人投壺，還有說書的！還有一個仙人奏樂！”雲書錦說道。
“仙人奏樂是什麽？”東方無衍問道。
“就是美人樂師一起奏樂啊，空中的！天女散花你知道嗎？”雲書錦有些詞窮的說道，“你們到時候看了就知道了，還挺不錯的。”
話音落下，又沉默了，城西湖裏麵的人聲傳來，才顯得沒那麽尷尬。
一行人上了畫舫，這次兩撥人都坐在一艘船上。
雲書錦看著沉默寡言的兩人，忽然就覺得好難受。
沈玉倒是看出來了什麽一樣問道，“你們在外麵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東方無衍終於開口說道，“出去玩遇到刺客了，寒煞受了傷，我夫人受了點驚嚇。”
沈玉恍然，“所以，你是找我們出來讓夫人開心開心的是吧？”
東方無衍說道，“算是吧。”
雲書錦就說道，“好吧，原來是這樣，你們兩忽然不說話把我嚇一跳！”
洛延熹問道，“寒煞傷得怎麽樣？”
東方無衍沉吟著說道，“已經好了，但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洛延熹有些吃驚，“能把寒煞傷到的人應該很少吧。”
東方無衍默。
可大家都知道寒煞的武功高強，能把寒煞傷到，傷好了以後還需要休養的，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洛延熹說道，“真好奇你們在外麵遇到了什麽，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能把寒煞傷成這樣。”
東方無衍默。
沈玉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聊聊開心的吧。”
雲書錦立即附和著說道，“是啊，來投壺。”他說著站起身來，拿著桶裏的箭矢到船甲板欄杆處，瞧見兩側立在小船上抱著壺的美人說道，“我先投一個。”
說著，他就把箭矢投了過去，精準的落到了壺裏，“我投進了。”
洛延熹和沈玉也走過去投壺，兩個人也紛紛投進。
然後就路過了，掉在空中抱著壺的美人。
洛延熹就朝上投壺，亦精準落進了壺裏。
雲書錦笑道，“阿熹投的好。”
“你來個。”洛延熹說道。
雲書錦便也拿了個箭矢往空中美人懷裏的壺中投去，結果箭矢落入了河裏，他沮喪道，“哎呀！低了！”
沈玉回頭看向東方無衍和司南玉笙，“你們兩過來啊。”
東方無衍牽著司南玉笙過去，看幾人投壺。
司南玉笙全程興趣都不大。
不過即使是這樣，雲書錦三人也將氣氛濃的不錯。
司南玉笙雖然沒有參與，但也會附和著笑一笑，倒是沒有之前那般死氣沉沉。
到達城西湖中央的水坊，一行人上岸。
花老板迎了過來。
東方無衍說道，“花老板，最近可有什麽好的節目？”
“都是新節目，東方兄待會看了就知道了。”花老板說道，“都是很有意思的節目。”
東方無衍卻說道，“有勞。”
眾人便去到了舞台附近圍觀。
此時，舞台中央就是有舞姬跳舞，一行舞姬舞姿絕美，養眼的很，不過比起輕舞來說要平淡許多，輕舞的擊鼓舞和火焰舞都太驚豔了，實在是很難有人超越。
舞姬跳完舞，就有一些個像是會武功的舞姬，穿著仙氣飄飄的衣服被繩索吊著升到了空中。
現場的觀眾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