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追隨
周行譽重重點頭，“是的。”
司南玉笙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了！”
周行譽默。
司南玉笙沉吟著說道，“好了，我和周伯伯難得見上一麵，總不能一直說這個，我們還是說說別的吧。”
周行譽恭敬應聲，“是。”
司南玉笙說道，“現在，我是覺得咱們自保的能力是有的，隻要低調一些，躲進江湖中去也能藏好，過些平淡日子應該沒事。”
周行譽麵色終於鬆動下來，“少主什麽時候想這樣都可以，周家願意追隨。”
司南玉笙笑道，“還早，等這一日到來，肯定是大仇得報。”
周行譽點點頭，他眸光中對司南玉笙是信服，原本沒見到她時，總以為她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此刻見到了她才知道，她隻不過是外表看上去像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實際上怕是很多成年人都不及她。
“老奴相信這一日肯定會來。”他說道。
司南玉笙望著周行譽親切的說道，“周伯伯不要說老奴了，在我心裏把周伯伯當做家人，您可以喊我玉笙，或者您喜歡喊我什麽乳名，都可以喊，我不介意的。”
周行譽對她有主人的尊敬、也有如對自己家孩子似的憐愛、也有對她能力的敬畏。
不過，對於稱呼，他倒是沒有多在意，那些對她的似親若主的情分在心裏有就行了。
“好。”他應聲。
司南玉笙說道，“現在炎國對周家的打壓到了什麽程度？”
“倒沒有特別重，隻不過被人盯上了，且還讓我去當地任職，少主您是知道的，我早就已經被免官了，現在叫我回去任職肯定不正常。”隻需要說道。
司南玉笙點頭，“你說的沒錯，他們讓你任職做事，才能給你下絆子，所以他們已經盯上周家了，周伯伯一定要萬事小心，萬一有什麽不對勁就趕緊逃去鳳棲城或者聽雪閣。”
周行譽說道，“好。”
司南玉笙留周行譽在府上住下，等大管家和大掌櫃來，暗地裏卻讓阿大繼續去調查慕容家族和司南家族的過去。
司南玉笙交代完，回到院子時，東方無衍在等她。
司南玉笙說道，“真不知道當年的真相是什麽，周伯伯又不願意告訴我。”
東方無衍默。
司南玉笙又說道，“我覺得這件事肯定超出了我的想象，結果肯定是我不能承受的，要不然周伯伯不會是那個表情，我當時追問，他的表情又心疼又害怕，所以他到底在心疼什麽？”
司南玉笙知道，很多人都會同情她，不過同情和同情是不一樣的，她被滅門以後大家覺得她慘的同情是沒有雜質的，周伯伯不願意透露真相時的心疼夾雜著隱忍。
司南玉笙說道，“如果能看到慕容家族的族譜之類的記事冊就好了，那肯定能水落石出。”
東方無衍說道，“我去給你找來。”
司南玉笙聞言嚇了一跳，“別去，周伯伯給我說的那話的意思就是慕容家族比想象中要可怕，如果被他們發現了我，第一個要殺我的就是他們。”
東方無衍說道，“放心，我會注意安全的。”
司南玉笙坐起身來，瞧著他說道，“不許去。”
東方無衍卻把她撈進懷裏抱住，“沒事，我帶寒煞去慕容家拜訪，我去找慕容修說話，讓寒煞去偷他們的記事冊之類的東西。”
司南玉笙忽然有點理解周伯伯的心思了，她之前隻知道周伯伯是為了她好，可現在知道周伯伯是害怕她會出事。
因為她聽到東方無衍這麽說，就會擔心他在去了慕容家以後出事，畢竟周伯伯那樣害怕，就證明了慕容家並沒有那麽簡單。
“不要。”她說道，“我有不好的預感，算了，這件事我不想執著了，該知道真相查到一切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知道了。”
東方無衍抱著她不說話。
他不說話，司南玉笙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現在腦子裏一團亂麻，慕容家族和司南家族不是一家嗎？為什麽慕容家族要殺她？
難道是為了自保？
她感覺自己這個思路是對的，但是總感覺不對勁。
不知不覺中，她就在胡思亂想中睡著了。
是夢。
司南玉笙被人押著跪在眾人麵前，然後被綁在了木架上前往從未見過的塔前，她能瞧見塔外站著的黑壓壓一片的人群，不過仍然是看不清他們的樣貌。
緊接著，所有人全都跪下了，便有巫師一樣的人主持祭祀，她就好像要被獻祭的人，等待著死亡。
從夢裏驚醒，準確的說是被東方無衍喊醒的。
司南玉笙的背脊冷汗浸濕了衣裳，她忍不住隨後往他懷裏鑽了去。那種無能為力等死的感覺，不管是用什麽方法，不管是幾次都是令人窒息的害怕，哪怕是夢裏也一樣。
不，這不是夢，這是她記憶中的一部分，可奇怪的是這部分記憶卻不屬於她三世中的任何一世。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夢見自己像祭品一樣被獻祭了。”她惶恐的說道。
東方無衍瞳仁縮了縮，滿眸亦是深邃，他方才做夢是在祭祀場暗處瞧見那個一直在他夢裏的那個女孩子被送到了祭祀台上，當然，現在他知道這個女孩就是司南玉笙，雖然夢裏的她看不清樣貌。
“沒事的，是做夢。”他說道。
司南玉笙卻說道，“這不是做夢！這是我記憶中的一部分，雖然我不知道這些事情什麽時候發生過，或者說會在將來發生。”
東方無衍聞言，薄唇輕抿，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以前沒有發生過，那就有可能是以後發生，但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所以這一定是做夢。”
司南玉笙抿唇，她嘖了一聲，竟然覺得好心安。
半晌，她才又開口說道，“可是，這個夢很真實啊，這就是我的記憶，我之前做的關於這個夢的，我全部都記得，而且這些夢就好像是被我遺忘的記憶慢慢恢複了。”
“你說記憶，那就隻能是以前發生過的，可並沒有啊，所以那就隻能是以後發生的，那以後發生的怎麽能叫記憶？且，這種事情也不可能發生，所以就是做夢。”東方無衍說著，大掌撫上她的後腦摸了摸，“乖，睡覺了。”
司南玉笙咬著一邊的嘴角，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她雖然覺得這不是夢，可他說的很有道理。她又陷入了胡思亂想中，但沒過一會兒她就又睡著了，後半夜倒是沒有再做這些奇怪的夢。
兩天後，大管家和大掌櫃來了。
周行譽帶著他兩到無名宅來。
這兩人皆是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見司南玉笙以後也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且施禮道，
“老奴衛書參見大小姐。”
“老奴葉城參見大小姐。”
衛家就是司南家族母族，衛書是家奴做的大管家，自幼就在衛家，連名字都是家主賜的。
葉城也是家生奴，有自己家，但自幼也是在衛家長大，後來長大了才專門被任命管理衛家所有的產業。
所以，現在衛家名下四大隨從都齊了，周行譽、衛書、葉城、還有齊家的，隻不過齊家家主當年為了保護母親已經被殺死了，且這麽多年來一直在扮演她父親的絕色。
“兩位伯伯，快免禮。”她說道。
兩人直起身子，眼神凝在司南玉笙身上，似乎在觀察她。
司南玉笙淡然一笑說道，“之前一直都是在信裏以及周統領告知聽兩位伯伯，今天可算是見到了。”
衛書和葉城也恭敬的淡笑，他們之前也是在信裏以及被小野那孩子告知少主如何如何，這次來見司南玉笙就又忐忑又高興，剛才到門口的時候，周行譽對司南玉笙是讚不絕口，所以才弄得他們兩人對司南玉笙如此好奇。
短短的幾句話，聽不出來什麽。可她說話時的內斂沉穩的氣勢著實令人喜歡。
“是啊。”衛書和藹一笑。
葉城就說道，“今日總算是見到少主了。”
司南玉笙就笑道，“怎麽樣？沒有讓兩位伯伯失望吧？”
“怎麽會失望。”葉城說道，“我們高興都來不及。”
衛書說道，“就是，我們早就聽聞了少主的各種，我們替少主驕傲都來不及，怎麽會失望。”
司南玉笙聞言輕笑，“幾位伯伯過獎了。”她又感激道，“雖然我們今天才見麵，但是之前是衛書伯伯幫了不少忙，幫我管理這邊！還有葉城伯伯，多虧了你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去做別的事，要不然我這個最不喜歡算賬的人，肯定將家裏的店鋪生意搞的一塌糊塗。”
葉城就笑道，“怎麽會呢？東啟國和雲陵國的生意都是少主開發的，且開發的非常好，少主是有別的要事在身，否則也一定能將這些店鋪管理好，我隻不過是合適的事情，幫少主分擔，不過能幫少主分擔這些事情，老奴也非常開心。”
司南玉笙聞言就說道，“幾位伯伯？你們莫不是說好了的？”
話音落下，三人皆是困惑。
司南玉笙說道，“為什麽你們都要說老奴老奴！在我心裏，你們就是我的長輩也是我的親人，你們這樣說會折煞我。答應我，以後就自稱‘我’，或者喊我乳名都行，千萬不要再說什麽老奴了。”
衛書和葉城麵麵相覷，隨後笑道，“好，少主。”
司南玉笙這才又繼續說回剛才的話題，“上次周塵野把咱們家的家當地契什麽的都拿來給我，我到現在都沒好好看。”
葉城說道，“不妨事，那個不看也不要緊，少主隻要知道咱們有多少產業就行了，就好比在這個京都，咱們就有兩家商鋪和兩處宅院。”
司南玉笙吃了一驚，“什麽？在這裏我們還有宅院？”
葉城點頭說道，“對啊。”
司南玉笙就說道，“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葉城笑。
衛書和周行譽亦是笑，就好像是看自家孩子似的慈愛又溫柔。
葉城說道，“沒事，這些事情老奴。”他頓了頓，“額，應該是我幫少主看就好。”
司南玉笙點點頭，“有葉城伯伯幫忙看最好了，我真是一點都不清楚。”
說實話，這些產業也不用完全都詳細的知道，哪怕葉城自己也不會記得那麽細，但是大概的是知道的。
而且，每一處小範圍管轄的地域都有他的手下去專門管理。
“嗯，我看著就行。”葉城說道，隨後他將自己帶來的一個大包裹拿過來都遞到了司南玉笙麵前，“這裏也是餘下的地契，之前沒來得及給少主，其實還有一部分，我一時半會沒法收回來，因為押在錢莊了！”
“還有？”司南玉笙震驚。
葉城點點頭說道，“對，餘下那些也不完整，因為少主您後來經營的幾個國家的生意在持續擴張和增加，所以一直都是斷斷續續的將這些收回來。”
司南玉笙說道，“這個好說，到時候去收就好。”
葉城說道，“對的，到時候我會逐一去到那些地點，親自將這些收回來。”
司南玉笙聞言錯愕，這要是專門去收這些回來，那還真的是要跑斷腿，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產業的精準的數量，可大概的是知道的。
“這些不能派別人去做嗎？”她問道。
“最好是不要。”葉城說道。
司南玉笙忽然發現，有錢人也不容易。
“我不懂這些，但葉城伯伯說的肯定是對的。”她說道，“所以我就不問什麽了，這次幾位伯伯來就多玩幾天，等什麽時候想走了，我就稍人送你們回去。”
可葉城和衛書卻說道，“我們想留在少主身邊？”
司南玉笙怔了怔，“為什麽忽然這麽說？”
“早就這樣想了。”衛書說道。
葉城應聲，“對，除了我要四處奔走以外，衛書是可以到少主身邊的，我也會在做完這些回到少主身邊。”
司南玉笙尋思，也不是不可以，現在周家已經被炎國盯上了，衛書和葉城被盯上是遲早的事，她不能讓他們範險。
“也好。”她說道。
葉城就說道，“我們的家人已經妥善安排好了。”
衛書說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