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0862 睥睨大唐237

  寇仲一呆,歎道:“竇建德已是難得一見的領袖人物,可惜被權利和勝利衝昏了頭腦。小弟要盡快趕回梁都,著人準備牽製黎陽。”


  雲芝插口道:“竇建德是否在談起少帥軍,洛陽軍時,會露出不屑的神色呢。”


  寇仲點頭道:“確如嫂子所講,唉,我們兩方兵馬加起來也不到二十萬,無人家多,自然會遭受白眼。我又不能說出魯師暗中秘密訓練的那一萬精騎。”


  焱飛煌笑了笑道:“那一萬精騎可抵十萬步兵,乃是我們對付李世民玄甲精騎和頡利金狼軍的最大助力,暫時還不宜張揚。是了,你和致致的表妹相處可還好?”


  寇仲老臉一紅,點了點頭,狼狽道:“焱大哥先調息,我去看看娘和貞姐”說完逃掉了。


  焱飛煌失笑了笑道:“名震天下的少帥也有害羞的一天,真是難得。”


  雲芝笑了笑道:“少帥真是個有趣的人呢!”


  話題一轉,道:“夫君準備什麽時候出發?”


  焱飛煌道:“婠兒**既成,我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了,等玉妍與二哥做戲完了後,若素素的消息還不響起,我就出發吧!”


  雲芝道:“那可有些遺憾了,獨孤大將軍聽說王通聯合顏師古等大儒,在長安和巴蜀講學,為李唐造勢後,特地請尤老夫人出馬,準備請來她多年前的舊識,釋儒道三門大家為我們造勢,若按日期算,夫君恐怕來不及見他們了。”


  焱飛煌好奇道:“都請了哪些大家,說來聽聽。”


  雲芝答道:“佛門的道宣大師,道家的孫思邈、潘師正兩位先生。”


  頓了一頓,小臉繃緊,似乎是強忍笑意地道:“儒家的獨孤策先生。”


  說完立即笑得打起滾來。


  焱飛煌苦笑不得,道:“佛道兩家的確實都是有名人物,我那獨臂大舅哥怎麽成了儒家代表?”


  道宣大師,俗姓錢,丹徒人。十五歲出家,受戒於智首律師。除從慧頵和智首修學外,三十歲之前更多方廣學。後入終南山豐德寺,研究弘傳佛教戒律,世稱南山律師。高僧玄奘回國後,道宣被詔為長安西明寺上座,參加玄奘譯經道場,負責佛經翻譯中文辭潤色。而他最主要的成就則在律學和佛教史的貢獻。他是佛教律宗三派之一的南山宗開創者,佛教史學家。學識淵博,著述甚多。


  孫思邈則更不必多說,後世隻要讀過點書的人都該聽過他的大名。是當代著名的醫師與道士。他是中國乃至世界史上著名的醫學家和藥物學家,被譽為“藥王”許多華人奉之為“醫神”道宣大師正是其好友。潘師正亦非尋常人,是當代著名道教學士,上清茅山派第十一代宗師。


  雲芝坐了起來,喘著氣道:“這是尤老夫人的意見,我們姐妹不方麵露頭,因此必須有個人在外麵代替我們。”


  焱飛煌暗道這大舅哥有點可憐,成了扯線木偶。口裏道:“但是孫思邈為人淡泊,怎會輕易出山?”


  按他所讀過的史料記載,北周大成元年,以王室多故,孫思邈乃隱居太白山學道,煉氣、養形,究養生長壽之術。及周靜帝即位,楊堅輔政時,征為國子博士,他稱疾不就。隋亡後,他隱於終南山。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召至京師,以其“有道”授予爵位,固辭不受,再入峨眉煉“太一神精丹”顯慶三年,唐高宗又征召至京,居於鄱陽公主廢府。翌年,高宗召見,拜諫議大夫,仍固辭不受。鹹亨四年,高宗患疾,令其隨禦。上元元年,辭疾還山,高宗賜良馬,假鄱陽公主邑司以屬之。


  這樣一個淡泊名利,一心追求仙道的人怎可能輕易涉足人世?

  雲芝道:“尤老夫人與他是故交,應該有辦法請他出山的。”


  焱飛煌點了點頭,實際上道學與道教並不是一個概念,隻不過長久傳承下來,兩家思想不斷融合,漸漸被人們搞混,這個年代的“道家”便是正統道學與道教的混合體。他自然不希望孫思邈和潘師正來了以後畫些符,擺神壇,口裏念點咒語裝神棍。這點倒也不用擔心,沈落雁等人應該會控製好的。


  寇仲當晚趕回梁都。焱飛煌休息兩日後,除了與諸女荒唐,所有時間都用在練氣上。或許他的氣勢不再那麽淩厲,黑王開始與他親近,這倒大出焱飛煌所料。


  正月廿一。


  祝玉妍與嶽山決鬥前三日。


  宋師道秘密來到洛陽,與焱飛煌見了一麵。


  通過他從解暉那裏得到的消息,加上獨孤峰的預測,焱飛煌知道巴蜀選擇歸順李唐,最大的功臣還是李元吉,師妃暄並沒有出賣宋玉華,這教焱飛煌心裏舒服許多。從宋師道的口中,焱飛煌還聽出解暉已經開始防備宋師道,說話都是遮遮掩掩的,以解暉的老謀深算,自然看得出天下大勢越走越明朗的情形下,以宋智為首的宋閥絕不會不來趟一腳混水,宋師道雖是反出家門,與焱飛煌也成冤家,解暉卻不會大意,說到底,宋師道仍是宋缺的兒子,宋家的後代。


  二人正在對酌閑談時,門外響起腳步聲,接著宋玉致急匆匆地闖了進來,道:“素素姐有信傳回來。”


  焱飛煌打開信件,閱畢後,神色冰冷地起身道:“我必須馬上就出發,遺憾不能見證玉妍與二哥那場大戲了。”


  接著轉向宋玉致道:“若嬤嬤真可請來‘藥王’為我軍造勢,就請致致為我解釋一下不能親自迎接他們的原因。”


  信上寫的是素素在山海關與“鬼煞”有過一戰,那“鬼煞”修為高得驚人,以素素的本事,竟沒法生擒住他,給他負傷逃走,素素也受邪氣侵體,隻有停下療傷,無法追擊。


  宋師道用裏拍了一把他的肩膀,道了句“保重”後,率先自後門離去。


  焱飛煌說動就動,此次雖說是有特別任務,但也可看成是一趟東北草原之旅,諸女自然也想出來遊玩,但洛陽這一大攤子事絕非沈落雁一個人可以忙得過來,除了公務纏身的沈落雁、任媚媚、雲芝、蓮柔、花翎子之外,單美仙要獨自到揚州走一遭,因為東溟派與李唐勾結之事早被她知曉,前幾日又收到消息說東溟派有船隻駛入長江,她必須要過去看看,若有必要,將東溟派重新奪回也非壞事。宋玉致則要與雲玉真前往嶺南,際此天下風雲將起之時,洛陽與宋閥必須要落實好計劃的每一步,爭取不動則已,一動驚人。傅家三姐妹也不方便陪著焱飛煌,草原上的東西她們早看膩了,且此行難免會遇上高麗心懷叵測之輩,有她們在,焱飛煌做事也放不開。功夫已恢複從前水準的白清兒與聞采亭自然也無法跟在他身邊,她們都要留下輔助婠婠做聖門大會前的準備工作。因為商青雅快要臨盆,因此商秀珣也要回牧場去陪著她。最終,能跟在焱飛煌身邊的隻有蕭琲、宋玉華、單琬晶和單如茵。祝玉妍則要等與宋師道做完戲後,才會沿途追上來。


  正在商討時,陰顯鶴兄妹趕來了。這些天來,兄妹倆住在沈落雁特別給他們安排的院落裏,教二人好好敘舊,這還是回到洛陽後,焱飛煌第二次見到兄妹倆,此刻的陰顯鶴雖然冷傲如舊,卻沒了那分令人無法親近的感覺,他心病盡去,人自然大變模樣,從他的氣息看,該是小鶴兒以奇力助他洗髓伐毛過。


  陰顯鶴進門後,就道:“我對北疆熟悉,妹夫要去冒險,我自然責無旁貸。”


  焱飛煌笑了笑道:“大舅哥你就好好陪小妹吧,你們分開十多年,我怎忍心又教你們分開。何況我早已有了最好的探子。”


  說完嘬唇長嘯。


  天象驟變,烏雲蔽日,淩厲的破風聲由天而至。


  陰顯鶴嚇了一跳,仰頭上望,隻見一隻雙翼展開達九尺的灰黑巨鷹,擋住了太陽光芒,正俯衝而下,靈巧如神地落在焱飛煌肩上,寒光閃閃的鷹目冷冷觀察周遭的人與物。


  小鶴兒一呆,衝過來嚷道:“它會武功嗎?”


  焱飛煌微微一笑,道:“洛陽及其他事就拜托各位賢妻了,大舅哥若有興趣,也可參與進來。”


  陰顯鶴眼中閃過感激的神色,默默點頭後離去,把時間留給焱飛煌與諸女。


  蕭琲四女已鑽入手鐲,焱飛煌歉意地望著眼前著一群依依不舍的嬌妻,為雲芝擦去眼角淚水,柔聲道:“苦了你們了,我焱飛煌為了一己理想,欠你們實是太多。最遲五月,我就可回來。待天下一統,我們身上再無半分責任,就可安心回到山林過悠閑自在的日子了。”


  雲芝和傅君嬙撲到他懷裏,香肩抽搐,卻沒有哭出聲。


  單美仙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微笑了笑道:“隻是幾月離別而已,不必難過了。夫君在外行事不可鹵莽,時刻記著你為什麽而去那裏。”


  對著這亦師亦友,亦姐亦妻的溫柔女子,焱飛煌心頭一陣激動,立即點頭。


  一番親熱後,焱飛煌揮手告別。


  站在沈落雁身側,一襲似火紅衣的張出塵呆呆地目送焱飛煌離去,連被劃分到他的小嬌妻行列,又被奪去初吻也毫無知覺。


  出門時,恰好遇到急匆匆趕來的龜茲美女玲瓏嬌,尚未弄清楚怎麽回事時,焱飛煌已一把按住她的香肩,痛嚐了一下她,在她耳邊留了一句“我會帶五彩石回來的”後,灑然離去。


  這時代出行的人都要準備馬匹,獨孤峰聞訊立即送來上等好馬一匹,卻被焱飛煌拒絕了,因為他根本就不會騎馬,春節前在長安學了幾天,騎得他腰酸背痛,難受異常。簡單與獨孤峰話別後,他展開輕功,一路奔向東北。


  他的真氣強在深不見底,被婠婠全部吸幹後,隻經過數日練氣,剛剛恢複從前的一成不到,隻奔了百裏不到,他已覺力盡,立即停下休息。黑王受他召喚,落到地上,啄著他取出的肉幹。


  焱飛煌盤膝而坐,靈台一片澄明,進入無人無我的至境。將自己與宇宙聯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天地精氣由生死竅與百匯源源進入體內,經精煉轉化為最精純的先天真氣,渾渾融融地散開,均勻的分布在每一處竅穴裏。


  此正是行功口訣:神聚頂,氣貫天地川大海。氣若穀,精如虛浮力所在。精匯無,元抱歸一斂藏氣。


  再次睜開雙眼時,天色已暗,黑王正靠在他身邊打盹,感受到這靈禽神鷹對自己的信任,焱飛煌心中一陣得意。


  拉出幾女烤肉進食,幾女都都呆膩了,遂要求單琬晶為她們打扮成男裝,與焱飛煌一同奔行。


  兩天後的黃昏,五人來到一處山岡上,卓立遠眺。


  焱飛煌拉著宋玉華的纖手,道:“玉華可否給我分析一下眼下形勢?”


  宋玉華從小到大都是個乖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入,自從跟了焱飛煌,得以享受到後世許多女性都享受不到的絕對自由,心情大好,她深知今趟焱飛煌帶她出來,不是因為她的事情早就暴-露,而是焱飛煌怕她在家裏悶壞,剛剛這問題明顯是焱飛煌要考一考她這段日子讀書的收獲,於是望著不遠處的城市,道:“此城名為衛輝,往東北行百裏便是黎陽,從城市中心光亮集中,邊緣昏暗當可推測此城周圍有幹擾百姓正常生活的人或事存在。”


  單琬晶接口道:“恐怕會與竇建德的軍隊有關吧?”


  焱飛煌哈哈笑,道:“兩位賢妻果真不凡,衛輝城與黎陽城成犄角之勢。昔日宇文閥以十萬舊隋精兵北上,李世績棄黎陽而守黎陽倉,李密則率軍駐於清淇,每天與李世績以烽火聯絡,每當敵人攻擊黎陽,李密就派兵襲他背後,使敵人前後受敵。今天黎陽倉已變廢墟,李世績再難施退守黎陽倉之計,不過若與衛輝唐軍呼應,對任何攻打黎陽的人仍是大大不利,小仲已與我細談過,他曾獻計要竇建德,要以圍、擾為主,奇兵埋伏為輔,看來竇建德已按捺不住,衛輝周圍已經駐紮了不少竇建德的軍隊,不為攻城,隻為困敵擾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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