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a00738 睥睨大唐113
焱飛煌撇撇嘴道:“擺什麽大架子,老子就不去!”
眾女一愕,隨後笑得花枝亂顫。
傅君婥嬌笑半晌後道:“那夫君不也一直在擺架子嗎?想這數月來,各方請柬至少有數百封,夫君真正去赴宴的不過兩三次而已。”
焱飛煌聽後也呆住了,傅君婥所說的確不錯。
佯裝咬牙切齒地將她蹂躪一頓,傅君婥連忙求饒。焱飛煌才開口道:“我擺架子是因為我們來此並不是作樂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去做,但那尚秀芳隻是作樂而已。”
單美仙亦笑了笑道:“夫君可是看不起她身在青-樓?”
焱飛煌詫異道:“你這不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嗎?我何時有瞧不起過女子?”
單美仙更是笑個不停:“妾身並非那個意思。妾身知夫君一直對暗中勢力不放心,剛才的話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但妾身要夫君去赴宴的原因是因為她怎麽說都要叫妾身一聲阿姨,昨日更是差人送信來,要與妾身一見,畢竟都五,六年未見過了。讓她見見妾身所托之男子,又有何不妥呢?”
焱飛煌訕訕地點了點頭,不過依舊固執地開口道:“洛陽馬上要大亂了,王世充私下裏搞些鬼把戲讓人防不勝防,你去吧,我還是留在家裏與玉真她們再探討一下。”
“你要尚秀芳見見你托身的男人,請她來咱們家來一次不就行了嗎?我親手給她做一頓大餐,豈不比那種嘈雜虛偽的場合好上千百倍?後晚宴會前,你先去曼清院同她說一聲,可別因為我沒赴宴導致尚秀芳亦不獻藝,從而惹得眾人大怒,他們不怕來送死,我還嫌麻煩呢!”
焱飛煌見單美仙悶悶不樂的表情,猜想到她的心情,立即柔聲道。
果然,單美仙不悅之色一掃而光,立刻點頭應是。
午後。
蕭琲終於回來了。
行色匆匆,風塵仆仆。
落座後休息半晌,蕭琲開始講述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和氏璧被雙龍所盜,本來以他二人的身軀,肯定是要死在和氏璧異能下的,但二人不但學有《長生訣》更是得傳神奇的《凝神訣》是以兩人不但不死,反倒徹底吸收和氏璧異能,如原著般改穴換脈,二人實力突飛猛漲。目前正在山城內一邊養傷,一邊準備做進一步的提升。
焱飛煌心頭氣惱這兩個混小子,隻要聽到他們沒事就行了,當下追問道:“你這幾日去了哪裏?”
蕭琲有些支支吾吾,似是有難言之隱,又似是不知從哪裏說起。
“有什麽事情說不出口?”
焱飛煌好奇問道。
蕭琲搖搖頭,長呼了一口氣:“夫君應該已經知道,那日正是妾身救下寇仲他二人,還遭遇了最強的敵手。”
焱飛煌點了點頭:“事後我們思索後,覺得應該便是那紅衣女子設的調虎離山之計,分散開你們。而那聖尊則是安排王世充拖住我。”
蕭琲亦點頭道:“妾身與寇仲他們二人一路上經過商討,猜測到由寇仲他二人偷偷摸入淨念禪院那一刻起,就已經邁入了別人的圈套,但是卻無法肯定究竟是那聖尊還是那法後設下的。”
再次說到法後二字時,蕭琲臉上不自然之色漸濃。
單美仙笑了笑道:“這些事情我們幾日來已經說過許多次了,今日聞妹妹此語,更加肯定了那和氏璧中除了異能外,很可能還有另外玄機。”
當日幾女中計,分散戰鬥於洛陽城外各處,碰頭後亦隻是簡單交代幾句便各自行事,是以並沒時間探討更深層次的問題。
蕭琲點頭道:“也不一定全如姐姐所說,須知中原外的有些宗教會把一塊外人眼中的爛鐵當作至寶供奉。”
焱飛煌插口道:“關於和氏璧的事,眼下也隻能猜測,其中的奧秘就不用再胡亂猜想了。日後再說也不遲。”
蕭琲默默地點頭:“其實妾身懷疑那個紅衣女子與妾身似是有些淵源。”
眾人大訝,連忙詢問起來,在眾人眼中,大明尊教還要好一些,因為有一些事情早被焱飛煌一家知曉。而那紅衣法後與身著烏金鎧甲死士的來曆及目的,卻完全是個謎。
蕭琲擠出一絲笑意,娓娓開口道:“妾身父親蕭巋,當日是為西梁明帝,諸多子女中,有一兄一弟最為出色,分別是蕭琮與蕭瑀。”
衛貞貞插口道:“姐姐這等才女,並不比哪個男子差。”
蕭琲笑了笑,複又繼續道:“弟弟蕭瑀當日因反對遠征高麗,被貶為河池郡守,如果妾身猜測不錯的話,他現今該已投靠了長安李唐。因為當日便是他一直在反抗薛舉進攻,李唐占得長安,李世民曾親自率兵出擊薛舉,以李世民的個人魅力與實力,弟弟沒理由不投靠他。”
眾人也不知蕭琲到底要講什麽,隻有靜靜聽下去。
“南北朝時期本便是戰禍不斷,兄長蕭琮繼位西梁後主,博學有才,善於弓馬,個性倜儻不羈。後梁被舊隋吞並後,兄長亦被廢為莒國公,當日叔父蕭岩等人並且帶了一部分居民逃入陳朝。兄長在隋朝時仍然受到器重,楊廣即位後又封兄長為梁公,內史令,加上妾身的關係,蘭陵蕭氏一族有的親族也有不少被提拔入朝廷為官。當時卻突然有有童謠說‘蕭蕭亦複起’,導致楊廣對兄長的猜忌,最後兄長被罷官,一病不起。”
焱飛煌好像是在聽曆史故事一般,這與捧著史料去讀完全是兩種感覺。
“兄長的子女亦沒有幾人是出色的,隻有一個十一歲的兒子蕭戈是文才武略,樣樣精通,當日西梁被破時,蕭戈與兄長在亂軍陣中失散,其後便失去消息。兄長被罷官後,直到臨死前一刻仍在擔心最疼愛的兒子。不久兄長病死,他留給妾身一封書信,上麵寫明要妾身日後為他找尋兒子,撫養成材。”
蕭琲說起過去的生離死別之事,露出傷感之色。
眾人聽後亦是感歎與難過。
焱飛煌將蕭琲摟在懷裏安慰半晌後,單美仙突然問道:“如今幾十年都過去了,昔日的孩子也已長大了,恐怕認都認不出來了吧?”
蕭琲伏在焱飛煌懷中,抬起頭道:“兄長當日給妾身的信中所寫,隻憑兩個記號就可認出蕭戈。其一是他胸前有其母為之刺的佛家‘卍’字印記。其二是當日失散前最後一刻,兄長與蕭戈所講的最後一句話是‘你要活下去,切記自強不息,莫辜負了你的天賦’,並告訴蕭戈,日後重逢暗語便是這句。”
焱飛煌點了點頭:“那你的意思,是說那紅衣法後與你這侄兒蕭戈有些淵源?”
蕭琲點了點頭:“那日妾身本便是想與那紅衣女子鬥個你死我活,可她問了妾身的名字後,突然就說出那句暗語。事情已經過了幾十年,妾身當場就手足無措,一個愣神的當兒,就被她給逃了。”
雲玉真秀眉輕蹙道:“那這麽說來,那法後是認識姐姐的,否則又怎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那一句話呢?定是擾亂姐姐的心神。”
蕭琲答道:“如果妾身猜測不錯,那紅衣女子定知蕭戈的下落。”
焱飛煌歎了口氣道:“如今我們在那神神秘秘的法後麵前本就異常被動,加上她手裏又有可以要挾我們的人物,以後事情如何發展,將更讓人無法預料。”
眾人皆知此理,屋內一片沉默。
半晌後,蕭琲開口道:“夫君的大計不可亂,如因一個侄兒而耽誤太平盛世的到來,那妾身及蕭氏一脈可便是愧對祖先了。再者,蕭戈是生是死都很難說。”
這昔日的‘國母’果非一般女子。但說此話時,其內心的壓力有多大也可想而知。
焱飛煌安慰道:“現今說這些還太早,走一步看一步吧,隻要能為你尋得侄兒,完成家人的遺願,便是翻遍大地又如何?”
蕭琲內心感激焱飛煌的理解,趴在他胸前點了點頭。
傅君婥無奈一笑了笑道:“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躲在哪裏,便是翻遍大地恐怕也找不到。”
焱飛煌聽後亦是無力地長歎一聲。
“這些事情先不要去想了,洛陽幾日後必大亂,如妾身預料不錯的話,洛陽大戰開始之日,便是各方合謀我們一家之期。因為他們之間的矛盾再大,也不及夫君給他們帶來的威脅大。在這種情況下,利益結合是不可避免的。”
單美仙開口道。
焱飛煌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其他人都沒多大威脅,隻是王世充與那法後,確實讓人不放心。”
隨後,眾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探討起來。
四日後。
洛陽城東百五十裏處的一個風景秀麗,清幽寂靜的小山穀。
焱飛煌獨自一人盤膝端坐在草地上。
數日來不眠不休,一動不動,一直在淬練元氣,滋潤經脈與內髒。
大小戰役也打過不少了,焱飛煌經脈內實際上帶著隱隱地暗傷。當日衛貞貞發覺後立刻提議焱飛煌到天地靈氣濃重之地療養,用來應付以後的戰鬥。
焱飛煌對目前身體的韌性很是懷疑,照理說不該如此弱才對。
在這幾日內,焱飛煌逐漸弄清楚一些事情。
他體內的元氣並不精純.這一點他幾年前就察覺到了,這可能與煉氣時間長短有關係。他隻在乎量,而忽略了質,因此以後必須將全部精力都放在淬煉體內已有的元氣這件事上,而不是依舊不知足地瘋狂吸納天地之氣。經脈的暗傷,有一部分便是因為他不知足的吞納天地靈氣所造成的。
世間萬事,總離不開兩個字,一曰‘道’,一曰‘度’。
這件事如發生在別人身上,那定是因為‘度’沒有把握好,正所謂過猶不及。
但焱飛煌卻非如此,他是由於精純與不純的兩種氣在經脈內運行,不但沒有將他實力更進一步的強化,反倒使他進步開始緩慢,更是損傷到了經脈。
這就好似是寬敞的馬路上,有一群守秩序的人與一群不守秩序的人攬擠前進一樣。雖然情況比全是不守秩序的人要好上一些,卻不如全是守秩序的人。
暗傷的另外一個原因,便是被那大明聖尊搗的鬼。當日他將焱飛煌引入幻境,逃跑後,焱飛煌才察覺體內的靜脈上被附上了一層邪異氣息,焱飛煌可以驅除個精光,但保守估計都要閉關半年以上。由此可猜測到那聖尊是多麽的陰險,本事是多麽的強!“我在這裏多久了?洛陽不會是已經失陷了吧!”
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焱飛煌睜開雙目,身體幾乎恢複了九成,沒有痊愈隻是因為不純元氣與大明聖尊的鬼把戲在作怪了。
隨即啞然失笑,焱飛煌暗忖如果洛陽真的出事,自己那些嬌妻無論多忙,也定會前來知會自己一聲的。
“籲……”
焱飛煌虛眯雙目,凝望遙遠遼闊的長空半晌,長呼一口氣,收拾情懷,直奔洛陽城而去。
逐漸接近洛陽,焱飛煌已明顯可以感覺到城市上空所籠罩的凝重與肅殺氣氛,血腥之氣更是似有似無地響起。
焱飛煌心頭大訝,蓋因他在山中不知到底度過了幾日,恐怕洛陽戰爭已經打響了!
來不及再多想什麽,焱飛煌聚起真氣,如風一般躍過高達數丈的城門。第一時間奔往自己家方向。
進得城中,氣氛更為壓抑,大街上行人稀少,似是戰爭襲來,人人自危,家家足不出戶。但大街上的巡邏官兵卻是不少,似是在搜索著什麽。
焱飛煌身影如鬼魅一般騰挪跳躍,不多時已到了自己那所小宅院門口。
腳步不停,焱飛煌劍眉微蹙,眼角掃想幾十丈外的廢棄房屋。
幾道隱藏著極其瞥腳的真氣隱約透出,焱飛煌心知定是來偵察自己家人行蹤的。但為何他們還活著?傅君婥怎麽沒嚇跑他們?
思索間,焱飛煌步入大門口。
主宅客廳方向突然響起一陣清越如溪泉,柔緩如春雨的琴音,斷斷續續,顫顫巍巍,竟是令人如渴極了的人,驟然見著一汪清泉,愈發想繼續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