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a00725 睥睨大唐100
這女子竟是嫁入獨尊堡數年的嶺南宋閥大小姐,宋師道及宋玉致的大姐,宋玉華。
宋玉華見宋玉致的樣子,幽怨之色暫時消失,嬌笑起來。忽而又發覺有失禮節,繼續做回那副大家閨秀的樣子,緩緩開口,語帶責備地嗔道:“你這樣出去,還哪裏像個大家門閥的小姐?叫外人看到了還不笑話死?爹爹及家族的臉麵不被你丟盡才怪呢!”
宋玉致似是甚為尊敬宋玉華,忙起身盤腿坐好,美眸中卻是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神色,顯然並沒真的將宋玉華的話聽入耳中。
宋玉華無奈苦笑一聲,旋即又開心地舒展笑靨,語氣中似是頗有感慨地道:“小妹的樣子,讓我又想到了我們四,五歲時的情景,那時小妹便是活潑可愛,總喜歡給人搗蛋的調皮丫頭。”
“可是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一舉一動卻不得不規矩起來,隨心所欲,自由自在都不再屬於我們。我們亦不再屬於自己。”
宋玉華繼續開口道,眉宇間的愁苦愈加濃重,似是陷入了某種傷心事中。
宋玉致忙上前抱住宋玉華的藕臂,試著安慰她一下,卻有發覺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什麽該說些什麽。
“這便是成長的代價吧!”
素素在一邊開口了。
宋玉華一愕,隨即微笑點頭道:“可能就像妹妹所說吧!”
“大姐聽了我的講述後,為何第一句話會問到說服獨尊堡這種事上來呢?”
宋玉致一臉不明白的表情。心忖:剛剛都把夫君,家族的所有秘密及這幾年來的事情一點兒不差的告訴給姐姐,為何她對夫君沒興趣呢?太奇怪了!
“你們此來還會有其他什麽目的嗎?師道與妹夫,家族既然有了那麽大的宏偉目標,巴蜀這塊地域又怎能輕易放過呢?巴蜀雖然天高皇帝遠,稱霸無望,卻也有著豐富的人文地產,說自成一國亦不足為過。哪方勢力如得巴蜀支持,必定實力大增。而獨尊堡是巴蜀最強的一個勢力,加上老一輩的故交,新一輩的聯姻,嶺南如能和平接收總好過打仗。”
宋玉華解釋道。
“姐姐真不愧是世家中的才女呢!說得的確有道理,但我們今日來見你,絕非是為了你所說的那樣。”
宋玉致嬌笑了笑道。
“三叔幫二哥‘抓’了個軍師回來,堪稱再世武侯。他與二哥商議後認為:中原的爭鬥目前還分南北兩派,而最終形態必定是南北各有一個大勢力成為主導,如果說北方是李唐或者王世充中的一個,那南方就一定是宋閥了。如果到那時,巴蜀依舊不表態,我們或許會來采取或勸降,或開戰等政策。但目下中原內大勢力還有許多股,嶺南亦沒有真正準備好參加爭霸,如果在這個時候雄踞巴蜀的獨尊堡再宣布支持宋閥,那將會使得尚未加入爭霸中的宋閥陷入困境。因為勢力平衡一旦破壞,為了自保及防止宋閥勢力過度膨脹,江南的蕭銑,杜伏威等勢力定會聯合起來,從各個方麵對宋閥群起而攻。甚至北方的幾股勢力亦會忌憚宋閥的強大,會在遠方偷偷搞些小動作,比如支援南方其他勢力,或者暗中算計宋閥,如此多麵受敵,宋閥必定會麵臨著未出師身先死,土崩瓦解的局麵。宋閥如今要做的隻是靜觀其變,南方幾個大勢力,就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最終到我宋閥出兵時,就一舉以雷霆之威擊垮他們!”
宋玉致見宋玉華不解的表情,開口娓娓解釋道。
宋玉致洋洋灑灑,話語中皆是道理,宋玉華聽後不禁也為自己的弟弟而驕傲。暗忖:已經快六年未回家了,外界一直傳聞師道性子淡泊,想不到一旦立誌爭天下,竟然不比爹爹差上多少!突然,宋玉華又想到自己那傳說中的妹夫,這一切該都是由於他的出現而改變,想起剛剛宋玉致講述的一切,那簡直像聽故事一般讓人無法輕易相信!
“我在胡思亂想什麽!”
宋玉華心裏暗叫一聲,怎麽想著想著就想到妹夫身上去了?不過他這幾年來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太讓人驚訝了,聲震天下,愛妻如命,母女同娶,對決天刀,弈劍等等。宋玉華心中的好奇感越來越重。
突然聞聽宋玉致在一旁喚自己,宋玉華忙回過神兒來:“想不到妹夫竟有如此大的誌願,從前聽人傳說,還以為他隻是個喜歡隱居,厭惡世俗的人呢!”
宋玉致與素素一愣,聞聽宋玉華失神半晌,冒出這麽一句沒來由的話,二女呆望片刻後輕笑起來,直把宋玉華笑得莫名其妙。
“夫君大婚前曾對素素親口說過:我救得了一個素素,卻救不了天下與素素同命運的千千萬萬個素素,而立誌入世,輔佐帝星一事便是一個最完美的選擇。”
素素想起焱飛煌話,眼中一片深情地開口道。
宋玉華亦是芳心大訝,對焱飛煌的好奇心已經愈加地攀上一個高峰。
“素素姐其實是來接我回洛陽的,但半路想起大姐,便順路過來一看,結果在成都街上遇到醉酒的解大哥,解大哥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與素素姐了,求我們幫助他,因此此次偷著摸進來,就想帶大姐離開這裏。”
宋玉致又開口道。
“什麽!”
宋玉華聞聽後失聲地道。
“大姐也不必自責,我已將憐兒姐體內的暗毒全部治好,解大哥高興得差點要跪地感謝呢。你也不用覺得虧欠了他!他也同意我們帶你偷偷離開!”
宋玉致繼續道。
宋玉華聽後麵色一冷:“他是你姐夫,什麽解大哥?憐兒又是誰?”
宋玉致俏臉上現出不耐煩之色:“大姐沒必要瞞我們,今日這裏隻有我們三人而已!解大哥親口叫人家不許再喚他做‘姐夫’,他仍喜歡人家如小時候那般喚他做‘解大哥’,解大哥從小就鍾情一人,你該知道她是誰!你們從前沒得選擇,但如今不一樣了,人家與素素姐想好了一個對策,萬無一失,對你與解大哥都不會有任何害處。”
宋玉華芳容依舊一片冰冷,麵色沉沉地不再理會宋玉致。
宋玉致隻好將詳細計劃全部說出,宋玉華冰冷的玉容上逐漸現出驚訝之色,繼而麵色複雜,有欣喜,有為難。期期艾艾地想要開口卻又似不知該說些什麽。
“大姐還是不能和你們走!理由就不要問了。”
時間足足過去了一柱香時間,沉默許久的宋玉華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說出這麽一句。
“什麽!”
宋玉致與素素登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頹然道。
衣著頗顯狼狽的焱飛煌獨自盤坐在洛陽城北的一處懸崖邊上,沒有空去欣賞下方的起伏山巒,秀麗山河,焱飛煌劍眉緊皺,似在思考著什麽事情。
半晌,也許是思維過於混亂,焱飛煌扭過頭來,望了不遠處的幾大攤血與兩根斷指,不由自主地再次陷入沉思。
親手接過王世充遞過來的玉佩,焱飛煌便發現,那是個贗品!但製作手藝幾乎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如不是焱飛煌親手把玩,根本察覺不出真品與贗品的差別。
匆忙告辭後,焱飛煌毫無頭緒地奔向獨孤閥所在的皇宮,心思急轉間,雖然來不及去考慮究竟哪個工匠的手藝會如此高絕,焱飛煌仍可想像得到,王世充定是在獨孤閥內安插細作,細作很有可能就在獨孤鳳身邊,否則王世充又何來知道此玉佩與焱飛煌的關係呢?目下焱飛煌首要的任務是去強搶獨孤鳳,然後再考慮其他事情。
奔至半路,焱飛煌身形突然一頓,城北響起的兩股強大又帶著邪意的氣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應該是暗中那兩股勢力了!”
焱飛煌瞬間衡量再三,決定先去會會那兩股勢力,獨孤鳳再危險也不至於下一刻會丟掉性命,但焱飛煌來到洛陽,籌備這麽久,不便是為了引暗中的勢力現身嗎!
疾奔中,焱飛煌繼續思索:這兩股勢力到底為什麽事情而不再龜縮?難道是為了和氏璧?
一盞茶時間後,焱飛煌距離那兩股強橫的氣息越來越近,憑其引發地波動,焱飛煌明白這兩股氣息是在打鬥中,想不出他們為何會動起手來,焱飛煌唯一能做的便是疾奔過去看個究竟。
一路向北奔去,焱飛煌察覺到本是涼爽的微風也變成暖風,氣溫逐漸升高。
壓抑所有氣息,焱飛煌潛入一片樹林中。
遠處,一身著黑衣,頭帶麵具的男子與一紅衣蒙麵女子正在火拚。
二人身體隱泛邪氣,使用的皆是火勁,隻憑二人那猛如炙熱烘爐的威猛氣勢,焱飛煌就可猜測到這二人修為是何等的高超!
更讓焱飛煌震驚的是越來越接近這二人,精神上就仿佛受到影響一般,變得無法專心觀看比鬥!如果此時有人來偷襲,那豈不是等於焱飛煌的實力大打折扣?
強行壓下心頭所想,心境再度恢複平靜的焱飛煌以心眼查探,剛剛影響自己心誌的邪氣終於消失不見,注意力放在打鬥的二人身上,隻見兩道幾乎看不清身影以直接簡單的拳掌對擊,火勁四射,還好此時是夏季,樹木尚未幹枯,否則定會引發山林火災!焱飛煌尚在感歎二人的修為時,二人打鬥似是到了最緊要關頭。火勁形成龍卷風氣場,風聲大做,威力極其驚人!
“砰!”
功力到達巔峰後的一拚,引發一聲悶雷般的聲響,兩丈空間內沙石齊飛。
這一招後,餘風繚繞消散間,隱約可見比拚結果。兩股強橫火勁在核心地帶遺留下鮮明的痕跡,平坦的草地被卷出深約兩寸的圓坑,黑衣男子卓然而立,氣息平緩,仿佛沒有動過手似的,紅衣女子卻在六尺外呼吸急促,雖然在努力壓製翻滾的氣血,保持曼妙優雅身姿。焱飛煌卻察覺她實已一敗塗地。
二人皆是強者,奈何碰到一起。強者敗,更強者勝。
黑衣男子似是對紅衣女子毫無戒心,隻是手上捧著黯淡無光的和氏璧,搖頭歎道:“本尊還是遲來了一步,白白便宜了別人!你該便是突厥那個‘法後’吧?”
紅衣女子聞言心頭大喜,表情卻依舊憤恨地道:“哼!本後未能吸取其中的力量,否則你大明聖尊哪能如此輕易便折辱本後!”
‘大明聖尊’四字入耳,焱飛煌麵色一冷,等了四年多的大仇人,原來便是他!
未及再思考些什麽,焱飛煌氣勢在刹那間提至頂峰,重重氣勁,急波疊浪般向大明聖尊湧去。
同一時間,化做一縷輕煙,十指箕張,生出的強大氣勁,將大明聖尊的來勢和去路都封個密不透風,以玄異難測的角度猛撲大明聖尊。
聖尊本欲開口再問法後,忽覺一股強大氣勢與攻勢由左側襲來,伸掌便擋,這無從捉摸的一手似慢實快,勁道驚人。
“噗!”
聖尊猙獰麵具下口噴鮮血,連退四大步,手中的和氏璧亦同一時間被震飛。
這一畫麵出現今焱飛煌眼中,使他內心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和氏璧恰好落到法後麵前,法後隻一愣,迅速抓起和氏璧,嘴中輕念幾句,突然激起一個似虛若幻的旋風氣陣,旋風的轉速猛烈,使得仍欲追擊聖尊的焱飛煌與不遠處的聖尊二人站立不穩,分出力量支持身體的一刹那,法後飛退。
焱飛煌二人回過神來時,法後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比焱飛煌,聖尊似是對法後更為在意,正待動身追尋,一邊的焱飛煌怎會放過他這個大仇人!長劍猛然間出鞘,全身衣衫拂動,頭發根根直豎,毫無花哨的一劍直刺聖尊。
四周的空氣似乎一下子被這看似簡單,實具天地至理,驚天動地,彷如破開九重天又或十八層地獄攻來的一劍吸個一滴不剩,聖尊頓覺整個人虛虛蕩蕩,無處著力似的,難過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