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a00701 睥睨大唐076
“首先請宋閥閥主,家兄宋缺入座。”
通道口處,宋缺的偉岸身影逐漸清晰起來。傳聞中的上代‘天下第一美男’常年隱忍南方,雖德高望重,被萬千武林同道所敬仰,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卻少得可憐。
“下麵再請‘三大宗師’之一的高麗‘弈劍大師’傅采林傅大師入座。”
宋缺點頭對眾人示意後入座,眾人還沒完全從宋缺帶來的震撼力中恢複過來,就聽宋魯又開口了。
傅采林的身影同樣出現今通道口處,對眾人拱手後,微笑入座。
‘弈劍大師’許多年前曾遊曆中原,但隻是低調行事而已。今日才是中原人見到他真麵目的一日。
“有請‘天下第一博學宗師’魯妙子攜夫人‘飛馬牧場’現任場主商青雅入座。”
眾人親眼得見‘弈劍大師’風采,頭腦開始反應遲鈍時,宋魯又高聲喝道。
“嘩!”
全場嘩然。
魯妙子是誰?
那可是就連‘中原第一人’,天下‘三大宗師’之首寧道奇見到都要恭恭敬敬喊一聲“魯老師”的超卓人物!輩分更是在宋缺等人之上!加之江湖早就傳聞魯妙子已歸天多年,今日卻攜夫人到來,其夫人居然是現任‘飛馬牧場’的場主!而且最讓人驚訝的是,他們二人今日的身份居然是家長,那豈不意味著……不知道多少內幕的各方來客又怎能不驚呆駭異於當場!
“最後這位乃是今日新郎官的姐姐,更是今日大喜之日的證婚人,蕭琲女士入座。”
宋魯見大殿內的眾人幾乎已經成了呆頭鵝似的眼神在上座四人身上來回掃視,便繼續開口道。
聞聽此言,幾乎場中所有人都臉色古怪,因為幾個家長一個比一個似乎更有名氣,最後這個該是名氣最大才對,哪想得到這證婚人居然無一點兒名氣。但貴賓席上三大世閥的李世民,宇文士及,獨孤策見到宋魯喊話後通道口走出的年約三十的貴婦人時,身子皆一顫。
蕭後可是宇文士及的丈母娘!什麽時候成了焱飛煌的姐姐?不是說她死在江都內亂中了嗎?而且外貌怎麽變化這麽大?
三大世閥的人都與舊隋皇室關係密切,是以都曾親眼見過蕭後。宇文士及一直波瀾不驚的麵孔上終於現出了絲絲尷尬之色。李世民與獨孤策沒心思考慮這些,在他們眼中,舊隋滅亡那一刻起,蕭後的死活都不重要了。獨孤鳳在一旁根本注意不到這些,好武的她正一臉崇拜,眼冒小星星地打量著‘天刀’與‘弈劍大師’。
“吉時已到,有請新人入場!”
場中眾人見座上五位家長年紀都在二十到三十歲間,一派淡雅如仙,笑看紅塵的氣度,一時間多多少少地迷失在五人魅力之中。突聞宋魯之聲,眾人目光再次集中到通道口處。
近三年來,天下間傳的沸沸揚揚,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終於要現出真身了!眾人皆情不自禁地壓低呼吸,大殿內登時變得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首先走出來的是一身紅袍的焱飛煌,眾人望過去,但見此子,年約二十,渾身上下所發出的縹緲氣質如仙人再世一般,白玉似的皮膚,晶瑩通透,近乎毫無半點瑕髭。精致的五官,搭配在那張完美得無法形容的臉龐之上,讓人如入仙境。最讓人陶醉的莫過於那雙微微泛著天藍色深邃清澈的雙眸,細看去,隻覺身處無邊星海銀河之中,無端地生出舒暢愜意之感。
正是:雙目朗日月,二眉聚風雲。泉仙不若此,月神應無形。一日插翅去,鳳翱於三清。
大殿內上千人中見過焱飛煌的隻是極少數,是故絕大多數人初見傳聞中的人,隻憑其外貌氣質便足以讓人心悅誠服。
焱飛煌的身後,依次走出頭戴鳳冠,身披霞帔,頭頂紅色薄紗蓋頭的十一女,單美仙,傅君婥,傅君瑜,雲玉真,衛貞貞,素素,商秀珣,宋玉致,單琬晶,單如茵,傅君嬙。
如果說剛剛焱飛煌的出現使人如入仙境,那麽此時十一位新娘的出現,就使大殿內眾人發覺此地已是仙境了!
美女的魅力永遠比美男要大得多!尤其是賓客中男子占了九成,大殿內的所有目光幾乎全部集中到了眾女身上。
新娘們因玉容被薄紗蓋頭遮住,眾人窮其目力也無法看個真切。但隻看她們婀娜多姿的體態,玲瓏多姿,動人心魄,垂天地之靈氣才能孕育的曲線,加上那淡淡仙韻,高貴典雅,少女清麗,少-婦嫵媚四種不可能同存一體的氣質就生生地擺在眼前,直讓人發覺寬敞的大殿內,所有光芒都已聚集在著幾位新娘身上,周遭一切都已變得黯淡無光。
大殿內寂靜無聲,隻有偶爾可聞輕微的‘咕嚕’吞咽口水之聲。
古往今來,從沒有過的一場婚禮之上一男同娶十一女,僅憑此點,焱飛煌一家就足可名震天下了!
焱飛煌的風采氣度足以引得賓客中的女子為之失神。而眾男賓客各種心態都有,崇拜的,羨慕的,嫉妒的。這十一位新娘雖然容貌隻能看個朦朦朧朧,可一個男人如果能攬有其中的一位都可以說是祖上修來的福氣了,更何況是眼前竟然有十一個!
“新人入位!”
宋魯見大殿內有些人已經隻受本心控製,一旦場麵失控,傳出去的話可就丟人了。便聚起真氣,大聲喊道。
吸引了大殿內數千道目光的焱飛煌與十一位新娘,站在五位家長座前,猶如一道最美的風景線一般一字排開,準備行禮。
拜天地,拜高堂後,新娘們被送入‘聽濤小築’的洞房。
大殿內許多心誌不堅的男人失魂落魄地看著漸漸消失在通道深處的十一女,神智逐漸恢複過來。
“請各位入席,今日大喜之日,一切酒菜皆是新郎官與新娘衛貞貞親手製作,請諸位品嚐。”
宋魯輕咳一聲,高聲開口道。
眾人大訝,這傳聞中的人為了款待賀喜之人竟然親自下廚?
焱飛煌會為了宴請別人親自下廚?那怎麽可能!這人隻不過從不吃別人做的東西而已!此次不過是誤打誤撞,無意插柳柳成蔭罷了!
席位足有一百二十多個,酒菜擺放亦花費不少時間。
主桌上可容納二十餘人,眾人皆以能與魯妙子,宋缺,傅采林這等隻能在傳聞中聽到的人同席為榮,但他們更知大殿內著千人中,有資格的也就那麽幾位而已。
“福慧前修得婦賢,好將良玉種藍田,桃源路接天台路,締得今生美滿緣。二哥恭喜你,亦感謝你。”
主席上的宋師道率先起立,舉杯對焱飛煌道。
恭喜之意大家皆知,但感謝之意卻隻有焱飛煌等幾人才明白了。
“如此怎能盡興?換大碗來!”
焱飛煌豪氣大發地道。
同席的幾人皆是昨日與焱飛煌同桌之人,昨日焱飛煌一直默然,冷淡。今日卻如孩童一般大呼小叫,天真率性之舉無一絲做作。讓幾個外人皆頭痛,因為這兩次接觸後,他們也越來越糊塗了,這焱飛煌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片刻後,大碗送到,焱飛煌與宋師道連幹三大碗後,意氣風發地入座。
其後更是互相敬酒,因席上有三個知名度,輩分都高得嚇人的前輩在,各方勢力的代表都不敢太放肆。連李世民,獨孤策都有些拘謹,放不開。
宋師道正怕他們在酒席上也不老實,此刻一見他們的樣子,不由得內心偷笑。
酒過三旬,在美酒佳肴的誘引下,大殿內氣氛越來越熱鬧。
“眾位,請安靜下來,宋某有話要講!”
宋缺長身而起,雙手虛按,開口道。聲音不大,卻猶如在每個人耳邊說悄悄話一般的響起。
大殿內瞬間平靜下來,目光全部集中到主席位上的宋缺處。
“今日小女大喜之日,感謝諸位前來參加婚禮。更是有魯師,采林兄這般成名天下一甲子以上的高人到來,宋某沉寂了數十年的比試之心亦起,與采林兄商議後,決定明日巳時之初,於山城大校場內切磋一場,眾位如有興趣,亦可前來觀戰!”
“轟!”
大典內頓時一片喧嘩之聲。
今日各方勢力代表,許多江湖中人能夠親眼見到‘天刀’及‘弈劍大師’就已經十分滿足了,現今又聽聞二人明日將比武的消息,在熱衷武道的這個年代,絕對沒有什麽消息比宋缺的話更有震撼力了!
眾人甚至連今日焱飛煌大婚之事都忘到腦後。親眼見證宗師對決,那是何等的榮幸?悟性稍高的更是有機會在觀戰比武後通過自身領悟進一步提高實力,一舉兩得!
“眾位請安靜!宋某還有話說。”
宋缺見大殿內眾人情緒似是已失控,便又開口道。眼角卻偷偷地飛快撇了左前方一眼。
“宋某在宋閥閥主位置上已經數十年,今日小女得圓滿姻緣,宋某亦再無心閥主之位。”
宋缺見眾人安靜下來,開口道。
這話的意思是表示宋缺要傳位了!至於傳給誰,那還得聽他親口說。
“飛煌雖為宋閥女婿,但他與他的妻子們皆喜靜,故宋某雖有傳他閥主之心,奈何他卻無接受之意。家族事情他更無興趣打理。”
宋缺又道。
宋師道作為宋缺唯一的兒子,本是最好的傳位人,這個道理,在座的外人們都很清楚。但焱飛煌的出現,將宋師道直接壓下,是以眾人剛剛聽聞宋缺要傳位時,已經隱約猜得八九不離十,宋閥閥主極有可能便是焱飛煌。但宋缺剛剛的話語裏卻明確表示出了焱飛煌無心閥主之位,似乎更對宋閥之事無甚興趣,如此一來,宋閥就少了一個強有力的支撐!
已經推斷出這個結果的許多勢力使者已經在偷著樂了。隻要不是焱飛煌做閥主,那麽就肯定是宋師道了。宋師道行走江湖近十年了,江湖中許多人都清楚他的性格與為人,因此宋閥一旦在他的掌控下,那麽很有可能便是過著與世無爭的平淡日子了。
“犬子師道本該繼承閥主之位,奈何他亦無此心,宋某與族人商量過後,決定將閥主之位傳給族弟宋智。”
宋缺複又道。
大殿內的許多人聞聽後已經開始大腦混亂了:宋智的確比宋師道更適合家主之位,無論性格,作風,手段還是經驗。許多人心裏已經在盤算著日後該如何處理自己勢力與宋閥的關係了。
宋缺說完後坐下,繼續開懷暢飲。而其他人的心思已經不全在酒席上了。
其後,焱飛煌按照禮儀,走遍一百多桌,每桌皆敬酒六大碗。直喝得天昏地暗!
大殿內的來賓亦能親自與焱飛煌這傳聞中人有了親近的機會。隻是他酒量實在太嚇人。一個時辰下來,走遍全場的焱飛煌粗略估計一下,最少已喝了八百碗以上!
這是人能做得到的嗎?便是一個大酒缸,也裝不下這麽多啊!
眾人見焱飛煌隻是麵色微微泛紅,甚至都沒有出去‘放水’!直讓人看得心驚膽顫。
焱飛煌心裏暗笑:師傅啊師傅,你能想像得到《凝神訣》被我拿來解酒嗎?
經過最後一桌時,焱飛煌心跳突然加速,遂轉頭望去,正與桌上的一個年紀三十多歲,長相醜陋的男子目光相對,那男子衣著隻是普通江湖人的裝束,他有些靦腆地對焱飛煌一舉杯,隨後一飲而進,望向焱飛煌的眼神中滿是崇拜之色。
焱飛煌雖表情沒變,但內心裏不知為何竟然泛起一種無法控製的衝動,一股誓要將不遠處之人碎屍萬斷方可平息的殺意在血脈內急劇湧動起來。
意識到不對勁,焱飛煌慌忙壓下這股殺意,謙然地對那被他殺氣影響,已在微微發抖的男子一笑,轉身走向主席位。
主席位上也相互敬酒,喝得熱火朝天,獨孤閥,瓦崗軍這兩方勢力竟然好似是焱飛煌的多年老友一般推杯換盞。焱飛煌心頭不禁啞然失笑:政治範疇內,一切都太虛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