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a00572 翻覆風雲172
其實左詩是見過焱飛煌的,不過那個時候焱飛煌是作為幫主夫人乾虹青的弟弟出現。像焱飛煌這樣的人到哪裏都會成為焦點。島上的許多婦人都對焱飛煌說起過焱飛煌的俊美,左詩卻並沒有專程前去看熱鬧,那隻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左詩看到了焱飛煌,而焱飛煌並不知道看他的那些個女人們之間有左詩的存在。
當時的左詩雖然心中讚歎焱飛煌的俊美,並表示豔羨,但也僅此而已。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和焱飛煌產生交集,她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女兒,丈夫雖然不是美男子,但長得也算不錯,武功雖然不是很高,但也勉強能過得去,他們家還有一些餘錢,小日子過得非常滋潤。
左詩並沒有什麽野心,這樣的小日子對那些愛好刺激的人來說可能猶如一潭死水,但左詩卻更喜歡這樣的平靜。
丈夫的死亡和楚素秋恰如其分的拉皮條讓左詩對焱飛煌逐漸產生了一點朦朧的想法,要是不遇到焱飛煌,可能過不了多少日子這一點想法都會隨風消散,但是,焱飛煌偏偏在左詩離開怒蛟島沒多久就出現了,出現在了左詩麵前。
風神如玉,玉樹臨風。
要說左詩心中不激動是不可能的,但左詩的熱情很快就消退了。因為焱飛煌身邊有著一個左詩看了都自慚形穢的少女,不要說如今已經有了小雯雯的左詩,就算是少女時代的左詩,在那個少女麵前都隻能成為陪襯。
後來左詩知道了,那個少女原來便是江湖中聲名狼藉的蕩-女盈散花,這個女人雖然風評不佳,但容貌實在無可挑剔,不愧為十大美女之一。
當左詩強行將自己心中那一絲妄想掐斷的時候,焱飛煌卻開始對她進行猛烈的追求,感受到焱飛煌的熱情,左詩冰封的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但,左詩並不願意輕易的接受焱飛煌。倒不是左詩手段高明玩什麽欲擒故縱,而是左詩對自己對焱飛煌都不敢相信。
左詩這樣的婦人已經不是相信愛情的年紀,她想知道焱飛煌的態度,隻是想和自己玩玩還是真想對自己負責,這是左詩必須弄明白的。
她要對自己的後半生負責,要對小雯雯的將來負責!
“詩姐,我們兩人畢竟接觸的時間還短,說句心裏話,我是喜歡你的,不過還達不到愛的層次。但隻要我們兩人互相接受,相互了解下去,總會彼此相愛的。”焱飛煌想了半晌之後鄭重的回答。
聽到焱飛煌話語中的真誠,左詩知道他並不是敷衍,而是真想和自己在一起。
這,讓左詩很安心。
既然答應了和焱飛煌交往,左詩很快便完成了自己的角色轉換,對焱飛煌關愛有加,經常噓寒問暖,焱飛煌的夥食更是由左詩全權負責。
左詩不光釀酒術天下獨步,就連廚藝也是登峰造極,這讓焱飛煌之後的日子過得極為舒心。左詩知道自己相對於焱飛煌的其他紅顏知己來講並沒有什麽優勢,如今暫時還占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便宜。可焱飛煌終究不會永遠和自己待在這艘官船上的,雖然左詩很想很想,但是金陵城已經隨著官船的前進逐漸在望。
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必先抓住這個男人的胃。左詩或許沒有聽說過這句話,但卻把這句話運用到了實踐之中。效果自然也就要比那些這句話聽了無數遍卻永遠不去實踐的女人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兩個人的關係已經確定下來,焱飛煌自然不會是什麽正人君子,當天就對左詩毛手毛腳。左詩欲拒還迎,最終還是十分配合焱飛煌,讓兩個人都感受到了彼此的熱情。
+
左詩久曠之身,哪裏經得起焱飛煌這些經過無數實踐總結出來的經驗,很快就淪陷了。
當夜的事情已經無人可知,但第二天早晨船上的人都看到了左詩的疲憊和焱飛煌的神清氣爽,更讓範良極目瞪口呆的是左詩竟然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跟在焱飛煌的身後。
“詩妹,你……你不會是和這個小子有什麽了吧。”範良極兀自不肯死心,借著義兄這個身份對左詩表示關心。
左詩柔柔怯怯的叫了一聲“大哥”之後便乖乖的站在了焱飛煌的身後,柔順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這讓範良極大受打擊,昨天他還狠狠的打擊焱飛煌呢,如今左詩卻已經投入了焱飛煌的懷抱,這讓範良極情何以堪,隻能怪自己認妹不淑徒做惡人了。
韓柏笑了笑道:“恭喜焱大哥,恭喜詩姐。”左詩沒有說話,焱飛煌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柏,你如今有沒有心動的女人?可是要快點下手啊,否則被人捷足先登就什麽都完了。”
韓柏內流滿麵,有你這尊泡妞的大神存在,我這個跟班的小弟就算有心動的女人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被你泡走心中流血嚴重流淚啊。
“小柏,你怎麽流眼淚了。度沒事兒,我們兄弟之間你就沒必要這麽感激涕零了,哈哈哈……”
……
“砰!”
門才響,已給人推開,陳令方神色緊張衝了進來。
眾人一起向他望去。
陳令方來到範韓兩人前。並不坐下,以前所未有的凝重語調低聲道:“山東布政使謝廷石微服來訪,要見我和專使大人。”
範良極愕然道:“山東布政使是什麽玩意兒,他為什麽要見你?”陳令方道:“侍衛長大人難道忘了,我們準備宴請一些官員,這樣才能更多的人的為專使大人證明。隻是他並不是我們宴請的對象,這樣找上門來是不合情理的,老夫從沒想過他會來,定有非常重要的事。”
韓柏對朝廷的官製一竅不通,問道:“他的官兒大不大?”
陳令方道:“非常大,我們大明全國除京師外,並分十三布政使,統領天下,山東布政使領有濟南、東昌、兗川、青川、登州、萊州等諸府,乃北方第一要地,東接高麗、北接女真、西北接韃靼,因此謝廷石位高權重,手握重兵,乃當今炙手可熱的邊疆大臣。”
範良極聽到山東與高麗相鄰,臉色一變道:“今次糟了,說不定他看穿了我們的底細,到來當麵拆穿我們。他在那裏?”
陳令方道:“他今次是秘密前來,由本州都司,今晚的上賓之一的萬仁芝穿針引線,萬仁芝剛差人向我打個招呼,讓我們有個準備。”頓了頓道:“照老夫當官多年的經驗,謝廷石看來不是要拆穿我們,否則可直接通知當地的刑檢都,不用自己偷偷跑來,看來是有事求我們居多。”
範良極拍案道:“難道他也想找株萬年參嚐嚐,可是他明知確數早報上了朱元璋處,送給他怕也不敢吃。”
二人皺眉苦思,都想不通這麽一個地方重臣,這樣來見他們所為何事。
陳令方道:“山東離此路程遙遠,就算蘭致遠一見你們時立即向他通風報訊,最少也要一個月才可到達山東。若他接訊後趕來,亦需另一個月的時間.因此他若能在這裏截上我們。定是身在附近,才能如此迅速趕至。他因何會離開山東呢?沒有聖上的旨意,布政使是不準離開轄地的。”
範良極摸著差點爆開了的頭道:“我不想了,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範良極怕了誰來。”
韓柏早放棄了思索,任由範良極這個侍衛長大人勞心勞力,他隻是享受勞動成果即可。
焱飛煌見陳令方擔心,對他道:“擔心什麽?我看陳公你印堂的色澤仍是那麽明潤,什麽禍事也到不了你身上。”
陳令方對焱飛煌非常信服,喜道:“剛才我接到消息時,立即到鏡前照過了,如今焱公子這麽一說,我更為心安。”
“篤篤篤!”
敲門聲再起。
韓柏擺大官款,喝道:“進來!”一名官船上的侍衛通報道:“馬守備命小人告知老爺,萬仁芝和五名隨員求見。”
眾人交換眼色,心裏都曉得是什麽一回事。
陳令方道:“請他們來此!”那人領命去了。
左詩慌忙離去。
陳令方道:“謝廷石對高句麗的事非常熟悉,你們切勿忘記老夫的教導。”
範良極和韓柏對望一眼,齊齊捋起衣袖,原來袖內均藏有紙張,密密麻麻麻寫滿了陳令方苦心教導有關高麗的資料。
陳令方和焱飛煌呆了一呆.再和二人對望一眼,都不約而同捧腹狂笑起來。
範良極和韓柏一臉鬱悶,對這兩個落井下石的家夥心中狠狠鄙視一番。
聽得山東布政司謝廷石和都司萬仁芝駕到,韓柏由椅內緊張地彈了起來,要和陳令方範良極出房迎接。
範良極一手把他攔著,兩眼上翻,“嘖嘖”連聲道:“我如今更肯定你前世必是野猴一頭,除了搔首抓耳外,連彈跳力都學個十足,看你堂堂專使大人,這麽一蹦一跳成何體統,還不給我乖乖坐回去?”韓柏又好氣又好笑,心想前世或不知誰是猴子,但今世則沒有人比範良極的尊容更像隻老猴,灑然坐回椅子去,接著擺出陳令方所教授的高麗大官的官款,倒是似模似樣的。
事實上韓柏確是非凡,尤其是他有種隨遇而安的飄灑氣質,很易討人歡喜,使人信任他。
陳令方剛要開門。範良極打出阻止的手勢,看了一眼焱飛煌,焱飛煌對眾人笑了笑道:“我就在這兒坐著,既然是謝廷石大人,想來是無妨的。”
既然焱飛煌自己都如此說,其他人自然沒有必要非把他趕出去不可。好一會待腳步聲來到門外,範良極這才施施然把門拉開。外麵站了個身穿官服的胖漢,不問可知是那是都司萬仁芝,另外還有五名武裝侍衛。
其中一名侍衛向其它四人打了個眼色,那四人一言不發,往左右散開,負起把風守護之責。
陳令方知機的不發言,迎兩人進房內,分賓主坐下。
那名侍衛脫下帽子。向韓柏嘰哩咕嚕說了幾句話。
陳令方一聽大驚失色,想不到這假扮侍衛的山東布政使謝廷石高麗話說得如此出色,內容提及高麗當今丞相是他老朋友,不知對方近況如何,又順道向韓柏這假專使表示友好。
韓柏不慌不忙,悠然一笑,以高麗話答道:“想不到大人的高麗話說得這麽棒,惹得我動了思鄉之情,不過入鄉隨俗,讓我們說回貴國的話會更合禮節吧。”
這是陳範韓三人反複思量下想出來的“百搭”高麗官話之一。耍知無論範韓兩人如何用功,要在十多天內學懂許多高麗話實屬異想天開。但若隻苦練其中幾句,則卻是輕而易舉的事,連語音調子的神韻也不難把握。
就像如今韓柏根本完全不知對方在說什麽,答起來卻是絲毫不露破綻,還表現出氣度和身分。
謝廷石果然毫不懷疑,伸手一拈唇上的八字胡,瘦長的臉露出笑意,閃閃有神的眼光在韓柏和範良極迅快掃視了兩遍,道:“如此下官便以漢語和兩位大人交談了。”韓柏和範良極見過了關。大為得意,一番客氣套詞後,陳令方轉入正題,問道:“不知布政使大人為何暗下來訪?有什麽用得著陳某的地方,請直言無礙。樸專使和侍衛長大人都是陳某好友,可說都是自家人。”
陳令方本不是如此好相與的人,隻是如今得罪了楞嚴和胡惟庸,自身難保,又知道謝廷石乃燕王朱棣係統的人,自是想套套交情,少個敵人,多個朋友。
肥胖的都司萬仁芝連忙道:“我早說陳公曾和下官在劉基公手下一齊辦過事,最夠朋友,謝大人有難,陳公絕不會坐視不理。”謝廷石暗忖陳令方肯幫忙有啥用,最緊要這專使和侍衛長肯合作,不過他看了一直就坐在那裏但直到如今自己才發現的焱飛煌之後卻道:“陳大人,不知道這位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