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a00503 翻覆風雲103
焱飛煌在虛夜月臉上捏了一把,笑了笑道:“虛小姐這話倒是提醒了在下,到目前為止,我都還沒有看到虛小姐的花容月貌呢,入寶山而空手回,這可不是我薛明玉的風格,這張麵具做的也太差勁了點,我就幫忙揭開它吧。”
虛夜月緊咬銀牙,沒有說話,眼睛裏卻又兩團火焰在熊熊燃燒,印在虛夜月眼中的焱飛煌就在這怒火中苦苦煎熬。
焱飛煌說到做到,從虛夜月脖頸處一揭,一張薄薄的人皮麵具從虛夜月臉上揭了下來。
這一刻,焱飛煌心中充滿了期待,畢竟,這是除秦夢瑤靳冰雲之外最美的女人,秦夢瑤和靳冰雲與他從小一起長大,最美的女人,一起相處久了難免會少很多樂趣,倒並不是說焱飛煌對秦夢瑤和靳冰雲已經厭棄,隻不過因為經常在一起,對於容貌期待不是很大便是了。
很多時候,女人吸引男人的不是美貌,而是未知的神秘。
晚妝初了明肌雪
春殿嬪娥魚貫列
鳳簫吹斷水雲閑
重按霓裳歌遍徹
臨風誰更飄香屑
醉拍闌幹情未切
歸時休放燭花紅
待踏馬蹄清夜月
數百年前也在金陵,詞人皇帝李煜於月下做此《玉樓春》,當焱飛煌揭起那層薄薄的人皮麵具,看到虛夜月的麵容的時候,心底不自覺浮現出李煜的這首詞來,虛夜月的美貌,或許隻有這首詞才能形容萬一,什麽花容玉貌,什麽柳眉俏目之類的都是浮雲。
待踏馬蹄清夜月。
人似花嬌,人比月明。
這便是虛夜月,一代天之驕女,美女榜探花虛夜月,虛大小姐!
饒是焱飛煌見慣了美女,也被虛夜月的美貌震驚了,他本來還想調笑兩句,卻不自覺一愣神,竟然怔怔的看著虛夜月如同虛空夜月一般神秘一般美麗的麵容,手上抓著人皮麵具都不知道。
幸好是在夜裏,遠處眾人都沒有看到這一幕,不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一直這麽花癡下去,為了那一輪神秘而美麗的虛空夜月。
虛夜月想不到麵前這個賊竟然真敢揭掉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一時之間心頭空落落的,仿佛就連靈魂都是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念頭,就像一塊石頭。
焱飛煌這一愣神,卻給鬼王府的兩大高手一個極好的機會,事實上小鬼王荊城冷和七夫人於撫雲一直都在等待這個機會,他們也堅信這個機會定然會出現的,因為就連於撫雲身為女人,對虛夜月的美麗都不能抗拒,更何況“薛明玉”這個好-色如命的賊?
焱飛煌的表現果然沒有讓兩人失望,於撫雲離焱飛煌較近,首先發難,手中兩柄短劍自手中激射而出,把短劍當做暗器來用,勢必要阻擋“薛明玉”俘虜虛夜月的事情發生,至於短劍脫手之後她用什麽武器,於撫雲馬上又從身上摸出來兩柄短劍,誰規定一個人隻能帶兩柄武器的啊。
於撫雲的反應不可謂不快,這幾下出手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正是焱飛煌微微一愣神的刹那,她擲出雙劍之後揉身欺進,卻並不是想留下焱飛煌,而是刺向焱飛煌的手腕,她的目的很明確,隻是不允許“薛明玉”禍害虛夜月而已,至於其他女人,她於撫雲又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更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憑什麽多管閑事?!
然而,有一個人比於撫雲更快,這個人便是小鬼王荊城冷,荊城冷空有一身超絕的武功,卻被焱飛煌脅迫,竟是沒有發揮出一星半點,隻能非常憋屈的一讓再讓,差一點就讓英俊瀟灑的小鬼王成了憋屈哥,荊城冷退讓的同時對於“薛明玉”的恨意愈來愈濃!
他期待的便是這個時刻,和於撫雲不同,他並沒有等焱飛煌完全揭開虛夜月麵具的那一刻,因為他知道結果,“薛明玉”是一定會走神的,因此,他比於撫雲提前一個刹那出手!
一個刹那有多長?一秒的六十分之一或者一百分之一,再或者,刹那即是永恒。
高手相爭,唯爭刹那!
天下萬物,唯快不破!
要快,就要提前做出判斷,不能在別人出招之後才進行還擊,先發製人永遠要比後發先至簡單有效的多。
荊城冷為自己的提前判斷準確而欣喜,他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條鞭子,長達三丈的鞭子,鬼王鞭!
一鞭,抽出!
沒有炫目的幻影,沒有任何花哨,隻有鬼王鞭抽動空氣發出的音爆,這一鞭子,似乎能夠把天空大地都抽裂開來。
一鞭,當頭朝著焱飛煌抽下!
焱飛煌著微微一愣神也隻不過是刹那的工夫,可就在刹那間,兩柄短劍已經飛射而來,比兩柄短劍更快的,是頭上抽下的一鞭子。
焱飛煌冷笑,以他如今的實力,不要說微微一愣,就算一邊下棋,荊城冷和於撫雲也不是對手,他也不拔劍,出拳,一拳擊在當頭抽下的鬼王鞭上,原本猶如靈蛇一般的鬼王鞭在這一擊之下頓時蔫了下來,就如同蛇被人打到了七寸。
於撫雲飛射而來的短劍雖然極快,但對焱飛煌來說還是慢了一點,他原本打算一拳擊碎那兩柄短劍,可就在他要出拳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如今是薛明玉,而不是焱飛煌!
他如今要做的是掩飾身份,而不是在大庭廣眾之現自己的武力值,江湖中人對於薛明玉的武力值肯定是有一個大致的猜測的,要是他表現出來的武力值超出薛明玉的水準太多,不被人懷疑都難,這顯然不符合焱飛煌的初衷,也不符合焱飛煌如今的利益。
焱飛煌強忍住出拳的,勉強側身,以一個非常難看的姿態躲過了兩柄短劍的襲擊,饒是如此,他還是被短劍割裂了衣裳,至於是否受傷,就隻有焱飛煌自己知道了。
剛剛躲過飛射而來的兩柄短劍,於撫雲手中的兩柄短劍也已經刺了過來,焱飛煌這時候還挾持著虛夜月,虛夜月也趁機一肘擊向焱飛煌的前肋。
焱飛煌心中有了定計,便不再展示超出薛明玉太多的武力值,裝作來不及抽出長劍,長劍連著鞘抵擋了於撫雲的短劍襲擊,至於虛夜月的一肘,他坦然承受,要說虛夜月這一下真的不輕,焱飛煌不由的皺起眉頭。
鬼王鞭本來軟噠噠的垂了下去,就在焱飛煌中了虛夜月一肘的時候,鬼王鞭似乎枯木逢春,一下子“活”了起來,這次卻不是抽向焱飛煌,而是一下子抽在了虛夜月身上。
這一鞭子和抽焱飛煌的那一鞭子絕不相同,輕輕柔柔的,就像春風,一下子在虛夜月身上繞了幾圈,虛夜月纖細的腰肢被鬼王鞭緊緊縛住。
焱飛煌已經明了荊城冷的意圖,這荊城冷武功雖然在焱飛煌眼中不怎麽樣,可在打鬥之中所展示出來的天賦卻讓焱飛煌眼前一亮,這一鞭子從至剛到至柔,轉化的非常自然,這還沒什麽,最主要的是,荊城冷前麵那剛猛至極的一鞭子顯然是為了後麵這一鞭子做準備的,他的鬼王鞭不是為了傷人,而是為了救人。
救出虛夜月!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焱飛煌對於荊城冷這類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已經完全是俯視的態度了,他對於荊城冷表現出來的戰鬥天賦隻是有些驚豔,有點欣賞,就像鬼王欣賞荊城冷一般。渾然忘記了荊城冷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物,成名也都有十數年,而他焱飛煌,才有幾歲?
但是,焱飛煌就這麽想了,並且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托大,江湖中,畢竟是以實力為尊,焱飛煌如今的眼光視野,全天下能被他當做對手的也超不過十個人,荊城冷雖然天賦絕倫,但在他的眼中卻已經如同小輩一般了。
幸好荊城冷並不知道焱飛煌的想法,不然的話恐怕不用焱飛煌動手,都會被活活氣死過去。
鞭子緊緊纏繞住了虛夜月,於撫雲的雙劍狠命的刺向焱飛煌的兩肋,焱飛煌一個趔趄,恰恰躲過兩柄短劍的襲擊,但這時候鬼王鞭上傳來巨大的力道,虛夜月嬌小的身軀被鬼王鞭一拉扯,驀然焱飛煌飛起,猶如乳燕歸林一般朝著荊城冷撲去。
經過一番鬥智鬥勇,終於救出了虛夜月,荊城冷再沒有顧忌,厲聲道:“殺!!!”
他身後那些衙役啊捕快啊遊席俠啊之類的並沒有走,都在看著熱鬧,聽到荊城冷的聲音,頓時數千般兵器朝著焱飛煌所在的方位殺去。
對於這些散兵遊勇焱飛煌自然不會在意,他大笑了笑道:“七夫人,既然你們不讓我帶走虛小姐,說不得我就得拿你頂賬了。”
“小賊受死!”於撫雲嬌叱一聲,兩柄短劍舞出團團清光,她嘴上叫的厲害,卻並打算和焱飛煌死磕,既然已經救出虛夜月,她的任務也就已經完成了,如今的任務便是自己脫身,犯不著和焱飛煌大肆搏殺。
懲惡揚善,還是交給別人去做的好,於撫雲可沒有那麽高的覺悟。
焱飛煌看到於撫雲的防禦姿態,也覺得有些好笑,不過於撫雲那兩柄短劍也不是蓋的,焱飛煌要在一兩招內擒下於撫雲顯然不大可能,他也不打算和於撫雲多做糾纏,躲過那幫散兵遊勇射過來的一些暗器,忽然欺身而進,笑了笑道:“真香!”
這一下子焱飛煌使出了超凡脫俗的輕功,於撫雲一下子怔住,臉上的感覺似乎還在,焱飛煌卻已經向後縱躍,整個人如同一條魚一般竄見了滾滾長江水之中。
“呸!”於撫雲輕唾一聲,左手不自覺撫摸臉頰,心裏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這賊子跑的倒是挺快的,要不然爺爺一定讓他見識一下這鬼頭刀的厲害!”一個貌似粗豪的漢子揚了揚手中的鬼頭刀,左顧而言,意態睥睨,似乎焱飛煌是被他趕跑的一般。
周圍的人雖然一臉的不屑,不過都是同一陣營的人,他們也不好當麵拆台,隻是打個哈哈,有人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抬頭望天,歎道:“烈日炎炎,我困欲眠,我困欲眠啊!”
周圍的人一臉詫異,夜涼如水,就連月亮也看不到,哪裏有什麽太陽,更別說烈日炎炎了……
就在大家對這位仁兄的奇談妙論折服不已的時候,那拿著鬼頭刀耀武揚威的大漢卻突然大叫起來,隻見他臉上分明印出一個鮮紅的掌印,大漢呸了一聲,吐出滿嘴的鮮血,還有兩顆牙齒。
“誰打老子?給老子站起來!”那大漢暴跳如雷,“不敢站出來的便是爺爺的灰孫子!”
一般人倒不覺的,荊城冷和於撫雲相顧駭然,他們也沒有看到誰出的手,就算是在黑夜裏,以他們的眼力,又有什麽事情能夠瞞的過去?
虛夜月俏生生的站在荊城冷身旁,似乎有點傻了,靜靜的站著,對周圍的一切不聞不問,朱高熾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涎著臉道:“夜月,你沒事吧。”
虛夜月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仍舊自個兒出神,朱高熾用手去推她,虛夜月驀然一驚,本能的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怒斥道:“無恥賊子!”
“啪!”
這一耳光不折不扣的扇在了朱高熾臉上,發出響亮的脆響,朱高熾也被打的懵了,臉色變得有些猙獰,對著虛夜月吼道:“你……你敢打我?!”
虛夜月揉了一下有些發紅發痛的手掌,似乎這才回過神來,帶著歉意道:“原來是朱世子,我還以為是那個……那個賊子呢,對不起啊世子殿下。”
朱高熾就算有再大的怒氣,聽到虛夜月的軟語哀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把這份怒氣強行壓了下去,心想等娶到虛夜月一定要把這一耳光還回來,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夜月,這怎麽能怪你呢,要怪也隻能怪薛明玉那個賊子,要不是他,我也就不會挨一耳光了。”
朱高熾對薛明玉的恨意倒是貨真價實,本來一個大好的拉近和虛夜月關係的機會,卻被薛明玉弄得亂七八糟,朱高熾恨不得把薛明玉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