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a00441 翻覆風雲58
宗越臉色一變,強笑了笑道:“穀姑娘說笑了,我知道穀姑娘不喜在下,不過在下這些年來可曾做過半件對不起雙-修府的事情?在下這次匆忙回去自然是門中有大事發生,至於什麽事情卻是不大方便透露了。”
焱飛煌似笑非笑了笑道:“哦,邪異門有大事發生?”
問穀倩蓮道:“穀姑娘,我怎麽不知道,你知道麽?”
穀倩蓮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支吾道:“我……我怎麽知道!”
這讓焱飛煌大感奇怪,宗越身上藏有秘密不奇怪,如今看來就連身邊的穀倩蓮似乎也有些不對勁,焱飛煌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看到穀倩蓮臉上的表情,宗越大感放心,道:“兩位莫非也是從門中出來的?那這位少俠應當便是如今盛傳的年輕一代第一高手焱飛煌焱少俠了,宗某失敬。”
焱飛煌心中冷笑,他可不相信宗越不知道自己是誰,厲若海這次回來之後帶來了自己,卻囚禁嫡傳弟子風行烈,這等大事就算宗越這個副門主不在邪異門,但也絕沒有不知道的道理。不過焱飛煌自然不會去揭穿他,道:“既然宗兄知道小弟是誰,想來那件大事可以告訴小弟了吧。”
宗越無奈道:“其實我也是剛剛接到門主飛鴿傳書,這才忙駕舟趕過來,卻不想遇到焱少俠,我以為是哪個不開眼的江湖人物挑釁我邪異門的權威,這才出手試探,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哈哈。”
焱飛煌也打了個哈哈,道:“宗兄一心為邪異門著想,小弟那是十分佩服的,剛才的事情純屬誤會,不提也罷。”
宗越笑了笑道:“焱少俠果然爽快,其實說來這件大事還與焱少俠有些關係?”
焱飛煌心中一緊,心想莫非是雲裳三女出了什麽事情,便聽宗越道:“風少門主昨夜離開了邪異門,不知去向,厲門主大為震怒,飛鴿傳書讓在下務必盡快趕到,在下這才匆匆趕來。”
焱飛煌心中一鬆,風行烈逃離邪異門對他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麽大事,淡淡的笑了笑道:“厲門主也是一時氣憤,如今事情過了這麽久,風行烈出去走走也未嚐沒有好處。既然如此,那小弟就不耽擱宗兄趕路了,宗兄請。”
“焱少俠,又會有期!”
宗越也不客氣,操舟而去。
穀倩蓮麵色蒼白,眼神中仿佛有些害怕,見宗越操舟遠去,對焱飛煌道:“我有些頭暈,這就匯艙去了。”
焱飛煌笑了笑道:“好,我們一起回艙!”
穀倩蓮彎腰進艙,焱飛煌大飽眼福,隨即也跟著走進船艙。
焱飛煌也顧不得弄清楚穀倩蓮的異常,道:“穀姑娘,你且自行離去……”
穀倩蓮這才回過身來,問道:“你要去哪兒,莫非去追殺……”
焱飛煌啞然失笑道:“我跟風行烈也沒有什麽仇恨,穀姑娘不用擔心,不過宗越如此鬼鬼祟祟,倒是讓我有些好奇,說不得總要弄清楚才好。”
穀倩蓮還想說些什麽,焱飛煌卻早已經從一個隱蔽的角落下船落水,穀倩蓮一怔,知道他是不想讓宗越發現行蹤。
焱飛煌根本就不相信宗越所說,雖然宗越的話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麽破綻,但焱飛煌卻知道他隱瞞了很重要的一點,那條船上並非宗越一人!
幾乎沒有濺起什麽水花,焱飛煌已經入水,冰冷的河水瞬間濕透了他的衣衫,他的人半沉在水中,雙手一劃,雙腳一蹬,朝宗越的小舟追去。
宗越的小舟順水而下,焱飛煌如今自然也是順著水勢而動,隻是無論如何,人在水中都是快不過船的,宗越和焱飛煌的距離越拉越遠。
焱飛煌並不著急,始終吊著宗越的小舟,他堅信宗越一定會在某一個地方停下來的,並且,這個地方絕對不會很遠,因為再近,就會進入邪異門的範圍了。
宗越絕對不會去邪異門,甚至他都不願意被邪異門發現。
焱飛煌堅信這一點,因此才不惜以自身的身軀去追小舟。
焱飛煌在水下沒有露出半點身軀,生怕被宗越發覺,他雖然不怕宗越,但若要知道對方的秘密的話還是把自己隱藏起來的好。
好在焱飛煌一口先天真氣源源不絕,這才得以在水下不用呼吸。其實在水下才能充分體現先天高手的好處,不管後天高手內勁多麽雄渾,總是需要呼吸的,而先天高手卻可以借著一口先天真氣在水下生存幾天,自然,這是在不計算吃喝以及未知危險的情況之下。
宗越心中大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焱飛煌怎麽這麽容易就相信了自己所說的話,但他實在不想跟焱飛煌多打交道,事實上他如今根本就不想碰到任何人。
其實他對焱飛煌所說的話倒也不全是假的,他這等老江湖自然知道說謊就要九句真話裏夾雜一句假話,這樣才能騙到人,要是滿嘴盡是不著調的亂說,騙鬼都不一定行,更別說騙江湖高手了。要知道江湖高手的觀察力都是十分變態的,說話的神情有什麽不對都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厲若海剛剛確實飛鴿傳書宗越,提到了風行烈潛逃之事,不過並沒有讓他回邪異門,而是讓他去追捕風行烈回來。宗越知道這個時候這條河上定然不會有人出現,卻不想意外的碰到了焱飛煌。
宗越走進船艙,艙中陳設的比較簡單,不過一張床,一張椅子,一張桌子而已,他隨意坐在椅子上,常常的噓出一口氣。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宗越悠悠道:“希望被破滅的感覺不太好受吧。”
這船艙中分明再無一人,宗越這番說話卻透出幾分詭異的味道。
見沒有人回答,宗越啞然道作:“這是我的不是了,為了防止你做出什麽不明智的事情,封了你的啞穴,我倒把這事給忘了,你不會怪我吧。”
宗越一個人說話覺得無聊,腳一蹬地,坐著的椅子忽然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船艙地板發出“哢嚓嚓”的聲響,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露出一個人來。
這是一個女子,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
她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美豔,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宗越還是不由為她的絕世容光所攝,這樣的女子,美麗已經成為了一種武器!
因為她容貌太美,便沒有人注意她的年紀,事實上也看不出來她有多大年紀,看身材容貌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可眼睛裏的味道卻絕非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可以攬有,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子。
“夫人,委屈你了。”
宗越很小心的扶她上來,並解開了封住的穴道。
“宗越,你如今放了我,我就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否則,就算我穀凝清粉身碎骨,也絕不會讓你如願!”
她說的斬釘截鐵,顯然下定了決心。
這女子竟然是雙-修府如今的當家人雙-修夫人穀凝清,難怪有如此豔色,隻是看情形她仿佛已經落入了宗越之手。
宗越臉色一變,忽然又笑了笑道:“夫人,剛才確實委屈你了,要不是意外碰上焱飛煌那小賊,我也不用把你放到艙板下去。來,喝口水,算我向你賠罪了。”
穀凝清知道如今再怎麽樣也沒用,反而會激起他的凶性,索性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隻是瞪著宗越的眼睛裏滿是憎恨。
宗越對她的眼神全不理睬,他也知道穀凝清此刻絕對不會對他有任何好感,隻是,以前穀凝清就對他有過好感麽?每當想到這裏宗越心裏就忍不住抽搐。
二十歲那年他第一次見到穀凝清就被她絕世的容顏所迷,今年,他已經三十二歲,整整十二年的迷戀!
這十二年來,他沒有任何女子,甚至邪異門正副門主都沒有女子這件事情成為了江湖中的笑話,很多江湖俠女對他秋波暗送,厲若海為他湊自說媒,他都絲毫不為所動,因為他心中始終堅信,他的一片癡心一定會有回報,他一定能夠打動穀凝清的塵封的心房。
然而,他一直從二十歲等到了三十二歲,就連當初那個拖著鼻涕的小女孩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穀凝清,始終不曾接受他。
很多時候宗越甚至懷疑穀凝清是否還記得有個叫宗越的人,更不用談感受到宗越的一片癡心了。
她的心裏,自始至終隻有一個人,厲若海。
對於厲若海,宗越興不起半點嫉妒之情,不僅僅因為厲若海是邪異門的門主,不論武學上的才情,還是相貌,宗越雖然自認不差,但絕不會自大到認為可以比肩厲若海的地步。
要是厲若海接受了穀凝清的一片情意,就算宗越心中再怎麽痛苦,他也隻會一個人心地默默的流淚,他一定會把穀凝清當成最尊敬的大嫂一般來對待。可是——可是,偏偏厲若海是一個標準的武癡,心中除了武道再容不下別的什麽,自然絕對不會接受穀凝清的一番情意,不過他也知道對不起穀凝清,因此常常照拂雙-修府,其實在江湖上一直以來都是認為邪異門和雙-修府是一體的。
厲若海常年閉關,宗越作為副門主自然要多多照拂雙-修府,這就為他創造了條件,朝夕和穀凝清相處,宗越的那顆心越來越悸動,他發誓,一定要得到這個女子,他一定會給她幸福。
他始終堅信這一點,因為,他是如此的愛她!
十二年的苦戀沒有一點效果,讓宗越陷入了瘋狂之中,他要讓她知道,隻有他,才能給她幸福。
於是,他開始謀劃,愛她,就先得到她。
如今他乘坐的這艘小舟便是他計劃之中必不可少的一環,甚至艙板地下藏了暗格,便是為了防止有什麽疏漏的時候可以把穀凝清藏到艙底。
雖然穀凝清對宗越的情意看起來渾不在意,事實上穀凝清還是覺得有些愧疚的,但愧疚可不是愛情發生的必然條件,要不然厲若海早已經接受了穀凝清,也輪不到宗越在這裏胡思亂想了。
雖然不可能接受宗越的情意,穀凝清卻對他沒有了什麽提防之心,其實說來,宗越這十二年也並非全無所獲,至少,他獲得了一個機會,一個俘虜穀凝清的機會。
不過,就算有這個機會,宗越也沒有著急動手,他還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動手的契機。
這個契機終於來了,厲若海對他飛鴿傳書。
風行烈再次逃脫了,宗越知道,邪異門一定會大肆搜索,這樣的話邪異門和雙-修府之間的這段水域將是絕對安全的。風行烈絕不會自投羅網式的朝雙-修府這個方向而來,誰不知道雙-修府跟邪異門之間的關係。
宗越對穀凝清說厲若海有私密函件交予她,穀凝清早被巨大的幸福感砸暈,哪裏還有什麽判斷力,暈暈乎乎的支開了別人,在沒有提防之下,被宗越製住。
別看穀凝清嬌滴滴的模樣,武功卻著實不弱,但宗越這十二年來關注著她,她有幾斤幾兩還不清楚,化去人內力的藥物雖然難得,宗越這些年來收集的也有不少,被化去內力的穀凝清,已經是宗越的囊中之物。
“宗越,你究竟想怎麽樣?”
穀凝清對宗越怒目而視,她心中雖然驚慌,卻絕不露出半點,她知道,這個時候驚慌沒有半點作用,反而鎮靜下來,或許能夠得救。自然,這個得救的希望也十分渺茫,但總比沒有任何希望要好。
有的時候,人最害怕的並不是死亡,而是沒有希望。
宗越含情脈脈的看著穀凝清,但這樣的眼神並沒有給穀凝清半點安全感,反而有些毛骨悚然,他柔聲道:“凝清,我究竟想怎麽樣,你還不清楚麽?”
深深吸了口氣,他道:“凝清,答應我,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
“幸福?”
穀凝清冷笑,“你怎麽給我幸福?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大了,我的女兒都到了嫁人的年紀,我已經是個老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