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a00233 真武炎煌決①⑤
一陽指、昊天掌未建功，第三波三花聚頂……來了！
漫天花雨化千百，萬勁通徹襲八方，兩道三花聚頂掌力衝擊而來，化作千百道亂流衝擊兩大劍輪。
三花聚頂亂流如宏濤亥浪，瘋狂洶湧地逼來，三丈……兩丈……一丈……
七尺……五尺……三尺……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連串金鳴響絕，三花聚頂掌所分散的每道勁力都不強，但勝在多如繁星，一旦爆發便是連綿不絕的攻勢。
左右兩大劍輪遭受這怒濤洪流的衝擊，一次次金鳴，宣告著兩大劍輪遭受的一次次衝擊，張無忌、宋遠橋為首，不斷注入功力維持著劍輪的旋轉。
然而就在此時，驚變突起。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一股強勁氣流自焱飛煌身上震出，席卷全境。
兩大劍輪本就在苦苦支撐，倏然遭遇這波氣勁橫插一手，成為壓跨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乒——！
一陣金鳴於空中擊撞響起，兩大劍輪霎時間崩解。
兩邊的張無忌等人更是遭受強勁氣流襲身，步步狼狽而退。
這股突然而來的強勁氣流眾人非常熟悉，隻是他們並不知曉，這股氣流的出現，代表著焱飛煌體內先天一側，又一顆陽丹凝聚而成。
第十五顆陽丹！
宋遠橋幾人連退十數步，這才穩住身形，各自眼明手快的接住被震飛的長劍，七道視線難以置信的盯著焱飛煌。
“你……你竟然能同時使出數種內勁？”張無忌不可思議的質問。
對，同時使用數種內勁！
方才戰鬥中，焱飛煌左右雙手，先一波同時使出兩道一陽指力，五道昊天掌力，而後一波更是兩道一陽指力、兩道昊天掌力，兩道三花聚頂掌力齊齊凝聚。
理論上，即便切換的再快，也不可能同時使用兩種內勁，因為可供給發力的丹田隻有一個。
然而不久前，焱飛煌曾經做出過三種內勁同時的舉動，所依靠的是本體丹田之外，兩顆陽丹的助力。
但那已經是極限了，能同時使用的內勁數量並不等同於陽丹的數量，雖然此刻他後天一側的陽丹有九顆，但真正能同時啟用的，隻有其中的兩顆，以及他本身的丹田。
兩顆陽丹是數量，而非其中特定的某兩顆，這可以看做是暫時來說他身體的某種上限。
但是，方才麵對宋遠橋七人的襲擊時，前後兩撥的攻擊，他分別同時使出了七道、六道的內勁，已經超過兩顆陽丹加上本身丹田的內勁上限了。
為何會如此，宋遠橋不明，武當派其餘人不明，半山群豪皆不明。
一雙雙眼投注於焱飛煌，熱切的視線靜待他的答案。
少年察覺到眾人的視線，他立於暫時偃旗息鼓的戰場，眼神內藏萬千。
“數種內勁同發令宋大俠如此意外麽……”言語一頓，視線又掃過武當派眾人：“……武當派有真武七截陣不錯，但以武當祖師的閱曆，難道沒提過我全真教曾經的一張門麵麽？”
全真教曾經的門麵？
宋遠橋幾人麵麵相窺，全真教身為百年前天下第一，張三豐平日對他們講述武林事跡時的確提過，但要說全真教的門麵……
眾人麵露思索，不獨武當派，現場其他門派之人也開始回憶。
倏然，張鬆溪麵上浮現一抹驚愕。
“全真教曾經的門麵，難道說……”目露驚絕的鎖定焱飛煌，神情更為凝重的道出五字。
“……天罡北鬥陣！”
不錯，天罡北鬥陣！
天罡北鬥陣是全真派一大鎮派陣法，使用時天罡北鬥陣法所坐的方位是北鬥星座之形，迎敵時隻出一掌，另一掌卻搭在身旁之人肩上，七人之力合而為一。
這陣法堪稱全真教中最上乘的玄門功夫，王重陽當年曾為此陣花過無數心血。小則以之聯手搏擊，化而為大，可用於戰陣。敵人來攻時，正麵首當其衝者不用出力招架，卻由身旁道侶側擊反攻，猶如一人身兼數人武功，確是威不可當。
王重陽傳下陣法後，全真七子第一次用陣法是和梅超風相鬥，這套陣法借鑒夜空中北鬥七星的方位運行。
行陣時，全真七子馬鈺位當天樞，譚處端位當天璿，劉處玄位當天璣，丘處機位當天權，四人組成鬥魁；王處一位當玉衡，郝大通位當開陽，孫不二位當搖光，三人組成鬥柄。
北鬥七星中以天權光度最暗，卻是居魁柄相接之處，最是衝要，因此由七子中武功最強的丘處機承當，鬥柄中以玉衡為主，由武功次強的王處一承當。
“天權”“玉衡”正麵禦敵，兩旁“天璣”“開陽”發掌側擊，後麵“搖光”與“天璿”也轉了上來。結果梅超風不敵全真七子，卻因黃藥師的到來而結束。
而第二次運轉陣法是為了對付東邪黃藥師，那時全真七子誤以為周伯通被黃藥師害死，因此將黃藥師圍入天罡北鬥陣中。
黃藥師連移三次方位，不是王處一轉動鬥柄，就是丘處機帶動鬥魁，始終不讓他搶到馬鈺左側。雙方都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出全力周旋。黃藥師在大半個時辰之中連變十三般奇門武功，始終隻能打成平手，直鬥到晨雞齊唱，陽光入屋，八人兀自未分勝負。
結果因歐陽鋒一掌打死譚處端而使陣法大亂。
第三次使用天罡北鬥陣，那時長真子譚處端已死，“天璿”之位便由柯鎮惡接充，隻是他武功較遜，又不諳陣法，是以再由尹誌平守護背後，臨時再加指點。
那一戰全真六子各舞長劍，進退散合，圍著黃藥師打得甚是激烈。
那三次對決應證了天罡北鬥陣的強橫，之後這套陣法更無數次守護全真教山門，護持全真一脈道統傳承。
“武當祖師能創出真武七截陣這等陣法，這一點我暫時還比不上，不過自我通曉全真教絕技後，便一直思考將我派的天罡北鬥陣進行轉換，將七人之功融於一身……”言語一頓，一雙眼瞳精芒大作。
“……所幸，終有所成！”
對，有所成！
焱飛煌做到將原本由七人施展的天罡北鬥陣，濃縮到一人了，借由體內超過七個的陽丹。
尋常情況下由七人施展天罡北鬥陣，其最大的理論依據便是丹田，正常情況一人隻有一個丹田，隻能一次發力，但焱飛煌的情況不同，已經達到九顆陽丹的他，可以模擬出七個丹田。
雖然無法以一個肉身同時做出七個人的動作，但有了七個可模擬丹田的陽丹，至少在內勁方麵，可與七人等效果。
原本即便焱飛煌擁有九顆可用的陽丹，肉身的上限依舊令他隻能發揮出其中的兩顆，但天罡北鬥陣內部存在著一種特殊的結構，一旦將這種結構作用於人體的穴道，讓穴道依照北鬥七星分布構架，就能同時激活七顆陽丹，模擬出七個丹田。
如此再加上焱飛煌本身的丹田，他就能同時發出七道以上的內勁。
之前他兩撥攻擊的內勁飆射，就是源於這種力量。
焱飛煌自然不會將其中的關竅完全透露給他們，他隻稍稍提了提天罡北鬥陣，其餘的就讓他們自己去意會吧。
武當派眾人眼神空前凝肅，雖然不知原理，但他們判斷焱飛煌那數道內勁齊發的神異，與全真教曾經的天下第一陣有關。
將七人之陣法融合於一身，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他們想到了張三豐，想到了真武七截陣創立之初。
當時張三豐本想創立一套單人的武功，隻不過因為最後招式、內勁上實在無法調和，不得已之下才將原本一人的武功，分攤到七人身上，從武技變成了陣法。
全真教的天罡北鬥陣也是一套七人陣法，但此刻卻由焱飛煌一人施展出來，說明他所謂的七人之功融合於一身的話，頗為可信。
如果這是真的，那眼前這少年在此點上，已經超過張三豐這個大宗師了，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武當派本能地不願意相信，四周千萬群豪也是如此。
“將當年的天罡北鬥陣融合於一人，這怎麽可能呢？”
“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至少武當派方才說了，這小子能一擊數道內勁。”
“若非想到了辦法，將全真教當年的天罡北鬥陣融合於一身，又如何能做到數道內勁同發？”
“但若這是真的，那他的武學天資……我的老天。”
四周群豪議論紛紛，驚歎連連。
峨眉派隊伍中，周芷若立於滅絕師太身側，她從未聽過什麽全真教的天罡北鬥陣，內心疑惑止不住的湧出，她難以按下這份疑竇，忍不住對身邊的滅絕師太問道：“師傅，那天罡北鬥陣究竟是什麽？”
如果這個問題問別的師傅，未必能即刻回答上來，但峨眉派與當年的郭家淵源深厚，當年的郭家又與全真教淵源深厚，滅絕師太確實知道答案。
“那是當年全真教中的第一神功絕技，由七人聯手組成陣法，即便是當年重陽教主傳授的第二代弟子，在使出此陣法的情況下，也能與任何一位堪比重陽教主的天下五絕交手而不落下風。”
滅絕師太沉聲說道，這些話是祖師郭襄透露給峨眉派第二代掌門風陵師太的，因此她很清楚這些話的分量。
周芷若默默記在心裏，全真教第二代弟子持之足以對抗與重陽祖師同級的五絕高手，蕙質蘭心的周芷若當即就將這句話具象化。
就以當今的武林六大派來說，滅絕師太身為峨眉派掌門，一身武學足以與昆侖何太衝、華山二老、少林任一神僧持平，但峨眉派的二代弟子中，即便是修為最強的七人聯手，也不會是這些人中任意一個的對手，但若學會了這天罡北鬥陣，那七人便足以一戰這些高手。
如此，峨眉派中便即刻多了一份堪比六大派掌門級高手的實力。
將這些形象的一想，周芷若更能體會天罡北鬥陣的神異。
然而，如此一個本需七人才能施展的陣法，此刻卻由焱飛煌一人同時施展出來。
周芷若的心思再一次受到震撼，焱飛煌的天資實力果然非她可測度。
震撼在心，同時又化作涓涓蜜流，溫潤著少女芳心，令她慶幸自己所托非錯。
下一瞬，心頭溫暖忽然一寒，視線流轉間，將遠處小昭的明媚容顏收在眼底。
所托確實非錯，隻可惜向其托付的，並不止自己一人。
戰場上，焱飛煌透露天罡北鬥陣加身，震懾八方群豪，即便是戰場對陣的武當派眾人，一時間也受其震懾，難以做出反應。
倏然，殷梨亭神色一凜：“即便你有天罡北鬥陣，我武當也有真武七截陣回應，豈能任你專美於前！”
淩厲喝聲傳遍四方，身邊宋遠橋等人一怔，被衝擊的鬥誌再度燃起。
今次六大派遠赴西域，武當派其餘人的目的隻在剿滅為禍深遠的魔教，然殷梨亭相較於他們，卻是多了一份個人的血海深仇。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沒有完全停留在焱飛煌身上，更多的卻是投向明教的陣營，落在那道看似清雋飄逸，書生儒雅的身影上。
殷梨亭和這道身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這道身影不但欺辱他未過門的妻子，拆散了他們的美好姻緣，更為甚者，此人事後竟然對同他有夫妻之情的紀曉芙痛下殺手，令她香消玉殞。
當年蝴蝶穀的真相張無忌還來不及和殷梨亭細說，因此到目前為止，殷梨亭依舊認為，加害紀曉芙的凶手是楊逍。
得到殷梨亭激勵，武當派眾人神色一振。
“六弟說的對，他人有絕技，我武當何嚐沒有，今日就且看看，真武天罡，何者技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