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弄玄虛，收服白氏

  藍氏立刻嗬斥白敏姝：“你急什麽？皇後殿下有安排，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忘憂實在不想跟這兩個人多什麽，便輕笑道：“這裏也不是話的地方，不如等宴席結束之後，白娘子來未央宮話吧。”


  白敏姝立刻眉開眼笑著行禮答應，藍氏倒是端莊許多，躬身行禮之後帶著白敏姝先行一步回宴席上去。


  忘憂看著她們二饒背影消失在門簾之後，又沉默了良久，方問宋嬤嬤：“你，她們如此上趕著跟我親近，是圖什麽呢？”


  宋嬤嬤笑道：“瞧娘娘這話的，您是中宮皇後，她們上趕著巴結不是常理嗎？”


  “若是旁人，自然不必疑心。”忘憂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扶著宋嬤嬤站起身來，：“你去前麵跟太後和陛下告罪一聲，就我被酒氣熏得頭暈，隻好半途離席了。剩下的事情就有勞太後娘娘多多擔待了。”


  宋嬤嬤答應著，又吩咐白芷：“好生服侍娘娘回去。”


  *

  忘憂回到未央宮便把何媽媽叫到了跟前，悄聲問：“那個白敏姝究竟是怎麽個來路？正業摸清楚了沒有？”


  何媽媽低聲笑道：“她在王府被藍氏拿捏得喘不過氣來，一心想要擺脫她的轄製。隻是老王妃年紀大了不管是，內宅之事一向由藍氏一手遮，她沒辦法才想著要投靠皇後殿下的。若旁的……倒也不至於了。她已經是世子的人了，再沒可能勾引陛下。”


  “誰問你這個！”忘憂嗔怪的瞪了何媽媽一眼，又：“她一心要摻和九真閣的事情，就沒有旁的人指使？”


  “真正對九真閣動心思的是藍氏。此人麵上端莊賢惠，實際上是個極為貪財的人。這些年她仗著賢王府的勢背地裏斂了不少的錢財。要不然當初這白家也不會尋到張仲桓的頭上給白敏姝治病，這其中就是走的她的門路。”


  “僅僅是貪財？”忘憂又覺得不對，區區一個九真閣能讓藍氏如此上心嗎？

  “娘娘何必管她呢！她雖然是世子夫人，可也不敢拿您怎樣，您隻管不理會就是了。”何媽媽勸道。


  忘憂心想怎麽能不理會呢，那個配置斷魂香的人還藏在暗處，若不把這個人揪出來，我如何能安心生孩子？

  “娘娘？吃點燕窩粥吧，這是先用雪梨燉的湯汁又煮的燕窩。”何媽媽著，從白芷的手裏接過一隻青瓷湯盅捧到忘憂麵前。


  忘憂擺擺手，吩咐白芷：“你去寢殿，把我枕頭邊那個暗格裏的一個花梨木匣子拿過來。”


  白芷應聲而去，忘憂又在何媽媽耳邊聲了兩句。何媽媽雖然麵帶不解之色，但沒有多問，點頭出去，沒多會兒回來遞給忘憂一個龍眼大的蠟丸兒。


  忘憂把把蠟丸兒輕輕地捏開，湊到鼻尖聞了聞，又拿了一塊錫紙把丸子包起來放進了那隻精致的盒子裏。


  “娘娘這是要做什麽？”何媽媽納悶地問。


  “媽媽，把這個收好，一會兒我叫你拿來你再拿給我。”忘憂把盒子交給了何媽媽。


  何媽媽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沒有多問，隻管把盒子收了起來。


  忘憂這才端起燕窩粥來口口的吃著。大概兩刻鍾的功夫之後，門外的宮女進來回稟：“賢王府的白娘子求見皇後殿下。”


  “她來做什麽？”何媽媽皺眉問。


  “既然來了，便請進來吧。”忘憂著，把最後一口燕窩粥吃幹淨，把湯盅放回桌上。


  宮女應聲出去，引著白敏姝進令內。


  白敏姝進殿之後悄悄地打量著裏麵的布置，隻見偌大的殿內一色簡潔質樸的陳設，卻搭配著精致且舒適的刺繡錦緞軟墊靠枕，殿內沒有任何熏香，卻有數隻青瓷花瓶裏供著梅花。隻梅花的香味便浸染了未央宮殿宇的每一個角落。


  一時間，她隻覺得心思平靜，平靜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連之前準備好的話都忘了。


  “白娘子，見到皇後殿下還不行禮？”白芷在邊上提醒道。


  “啊，是妾失儀，請皇後殿下恕罪。”白敏姝忙向忘憂行禮。


  “白娘子起來吧，坐下話。”忘憂著又吩咐白芷：“給白娘子端一盞玫瑰蜜茶來。”


  白敏姝忙又起身謝恩。忘憂微笑道：“你隻管坐著吧，這樣兩句話就起身，鬧得我也眼暈。”


  “謝皇後殿下隆恩。”白敏姝又謝過恩，方落座。


  “前陣子你去江寧府那趟，事情辦得極好。”忘憂著，回頭看了一眼薑蘭，“去把前幾日吳王太妃送的那一對兒白玉如意拿來，賞給白娘子吧。”


  薑蘭應了一聲，轉身去後殿。白敏姝又起身謝恩。


  “你坐著吧，我話還沒完呢。”忘憂又抬手指了指繡凳。


  “謝皇後娘娘。”白敏姝謝恩後方再次入座。


  薑蘭把那一對兒白玉如意拿出來給白敏姝看過，又放進了原來的盒子裏。


  忘憂又：“剛才在前麵，你可以為我分憂？”


  白敏姝再次離座並跪在地上，：“是，娘娘但有驅使，奴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一次忘憂沒有叫她起身，隻是低眉輕笑著問：“可你是賢王世子的妾室，本宮如何敢驅使你呢？”


  “皇後娘娘母儀下，妾為娘娘做事是經地義的。”


  “這下願意為我做事的人不少，但我也知道多是衝著‘皇後’這個身份。白娘子也是嗎？”


  “妾是衝著皇後殿下的身份，但也不全是。俗話，良禽擇木而棲，妾這輩子注定是為人驅使的。但即便當牛做馬，也要給自己選一個好主人。否則怎麽能心甘情願的去賣命呢？”


  “賣命？”忘憂笑著搖了搖頭，“你這話的有些過了。”


  “妾自幼讀書，習字，練舞，學歌賦。雖不敢全才全藝，但至少不是一個隻知道在內宅裏爭寵的低賤輕浮女子。妾知道，妾這點才華抱負隻有在皇後殿下這裏才能得以施展。求皇後殿下成全妾吧。”白敏姝著，便俯身叩頭，以額觸地等著忘憂發話。


  忘憂長長的歎了口氣，又：“白娘子這番話足見你的誌向不同於尋常女子。可你這樣也有些為難本宮。別的倒也罷了，你如此信誓旦旦，要為本宮做事。但你的頂頭主子還是藍夫人，一朵花兒，半紅半白視為珍品，可人若是這樣就不可用了。”


  “從今日起，妾隻聽皇後殿下的吩咐，絕不會背叛殿下。”


  “誓言這東西，不可信。你若是真的想讓本宮信任你，倒是有一個簡單的法子。”忘憂著，扭頭看向何媽媽，“把東西拿來。”


  何媽媽應了一聲，把剛剛收起來的匣子取了過來，雙手奉給忘憂。


  忘憂把匣子打開，拿出裏麵用錫紙包的藥丸，：“白敏姝，你若是讓本宮相信你，就把這個吃下去。”


  白敏姝直起身來雙手接過藥丸，猶豫地問：“這是？”


  忘憂微笑道：“這是一丸名叫九幽丹的藥。它既是毒藥，又是延年益壽的良藥。隻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吃。”


  “既然是毒藥，又怎麽會是良藥？”白敏姝納悶地問。


  “它是用九種極為珍貴的藥材配製而成的一套丸藥，一共有八十一顆，每九顆為一個輪回。若隻吃這第一顆，便是致命的毒藥。然而若三七二十一之後再服用第二顆，那麽第一顆的藥效跟第二顆的融合，不但能消除人身體裏的病灶毒素，且有病祛病，無病養身。當然，隻兩顆也不行，還需第三顆，第四顆……如此循環地吃下去，就算不能保你長生不老，也能讓你芳華常駐。但若是斷了藥，便會全身潰爛而死。”


  “皇後殿下的意思，妾明白了。”白敏姝著，把錫紙剝了去，把整顆藥丸放進嘴裏，嚼了兩口便吞咽下去。


  “白芷，扶白娘子起來吧。”忘憂滿意的笑了。


  “謝皇後殿下隆恩。”白敏姝再次謝恩。


  “何媽媽，你送白娘子出去吧。”忘憂著，緩緩地起身，“本宮乏了，前麵的宴席就不去了。”


  白敏姝躬身送忘憂進了內殿，方跟何媽媽出去。


  晚間，何媽媽趁著沒饒時候悄聲問忘憂：“那不過是一顆秘製山楂丸，娘娘怎麽的那樣可怕？”


  “不過是試試她罷了。那麽玄妙的毒藥可不是我能配出來的。”忘憂笑著搖了搖頭，又：“你跟正業，用她便用，但此人暫時不能深信。隻讓她敲敲邊鼓也就罷了。”


  “娘娘放心，這個老奴有數的。”何媽媽答應著


  忘憂看了看外麵的燈火通明，輕聲歎道：“今夜除夕，外麵熱鬧的很。叫她們都出去玩兒吧，我累了，要早些睡。”


  “這麽早就睡？是身體不舒服嗎？”隨著話音未落，趙禎已經進了內殿。


  忘憂忙起身相迎，因問：“前麵的宴席尚未結束，陛下怎麽就先回來了？”


  “除夕夜，原本是一家子團圓的。白日的大宴已經夠熱鬧了，朕跟太後商議了，讓大家都各自回家，各過各的除夕夜，各吃各的團圓飯，豈不落個體貼的好名聲嗎？”趙禎著，攬著忘憂的肩膀在榻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