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含沙射影，殺人滅口

  劉太後聽聞於沈夫人和忘憂來請安，一時很是意外，捏著茶盞愣了一會兒才：“請她們進來吧。”


  沈夫人帶著忘憂進來，以國禮向劉太後請安。


  劉太後見著沈夫裙是十分客氣，抬手：“靖西候夫人不必多禮，請起，賜座。”


  沈夫人聽太後不提忘憂的事，便沒有起身，又行禮請罪：“昨日因為女而壞了太後乞巧宴的興致，臣妾今日特意帶著她來向太後請罪的。”


  “昨的事情怎麽也怪不到明嘉縣主的頭上，她是受害者，起來是哀家想的不夠周到，讓乞巧宴出了這樣的事情。回頭等子那邊把事情問明白了，哀家一定會給你靖西候府一個法。”劉太後又問忘憂：“明嘉縣主沒受什麽傷吧？可叫了太醫來看診？”


  沈夫人伸手拉了忘憂起身，方回太後：“謝太後掛念，但這孩子身上是外傷，女孩子家請太醫看診不方便，臣妾從摔打慣了，對如何養外傷算是熟手，親自照顧她就是了。”


  這樣的話，聽起來很是客氣，但字字句句都帶著不滿。既擠兌了太後，又讓她無法反駁。


  “都是哀家識人不明，竟不知道陳常祿那混賬東西藏著蛇蠍心腸，敢在皇帝的飲食上動手腳，幸虧明嘉縣主心細如發，否則竟不知要釀成什麽大禍！起來，明嘉縣主救了子，對社稷有功，哀家不能辜負。”劉太後著，扭頭對澤慧：“你叫人回城，去哀家的庫房裏把那顆百年遼參拿來，給明嘉縣主養身子吧。”


  “多謝太後盛恩。遼參珍貴難得，她一個孩子，怕是受不得這樣貴重的補品。”


  “靖西候夫人太客氣了。靖西候最近可有家書回來？”劉太後著，抬手請沈夫人用茶。


  沈夫人端起茶盞隻聞著茶香卻並不入口，回道：“侯爺並無書信來，若無戰報，想來邊疆是平安的。”


  忘憂坐在沈夫人身後，聽著太後跟她一些邊疆的戰事，有些聽得懂，有些聽不懂，有點無聊。


  忽然，沈夫人扣住了她的手，：“紫蘇的生日是八月初五，今年她已經滿十七周歲了，卻沒有辦過及笄禮。想想這孩子也是可憐。恰逢子和太後垂愛，給了她縣主的封號。我想著過幾她生日的時候給她半個及笄禮。雖然遲了，但到底也要對得起她泉下的父母家人。也不枉她叫我一聲‘母親’。所以，今日專門帶了她來跟太後辭行，等這件事情結束了，我要接她回家了。”


  “姑娘家這一輩子最重要的除了婚禮便是及笄禮，這及笄禮可以遲來，卻不能缺。靖西候夫人要給自己的義女舉辦及笄禮是人之常情，哀家沒有不允的道理。這及笄禮上需要什麽，靖西候夫人盡管跟哀家，到時候哀家會準備一份厚禮，去給明嘉縣主慶祝及笄之禮的。”劉太後心裏早就想著把忘憂從宮裏趕出去，但是子那一關難過。如今靖西候夫人這麽，倒是給她解了一個難題。


  沈夫人拉著忘憂起身向太後行李謝恩：“臣妾就不打擾太後娘娘了，臣妾告退。”


  “好。”劉太後麵帶微笑看著沈夫人帶著忘憂出去，之後方對澤慧：“這個秦桑玉還跟年輕的時候一樣，這麽得理不饒人。”


  “沈夫人是見過血雨腥風的人，身上那股煞氣多少年也抹不去。娘娘不必跟她計較。”


  劉太後微微蹙著眉尖，歎道：“秦家雖然不如從前了，但在武將世家的威望還在。林逸雋娶了秦青茵，算是多了一重靠山。況且，我聽因為這次賑災中的表現，林逸雋在江寧一帶威望甚好。軍中，民間都積攢了極高的聲望，如今看來這個醫家之子將來也是不可限量啊！”


  “憑他如何，有這樣的出身將來也難出將入相。娘娘何必擔憂？”澤慧低聲勸道。


  “罷了，不這些了。哀家去看看子。”劉太後。


  澤慧忙伸手扶著太後起身，叫人撐了傘，一行人往清露軒去。


  *

  趙禎一夜沒睡，早膳之後剛好得空靠在榻上眯了一會兒，便被突然到訪的太後給驚醒了。宋嬤嬤知道太後這個時候來是有話，便親自上茶並把立在門口的宮女都打發到外麵去。


  “外麵下著雨，還勞動母後過來看朕，朕真是不孝。”趙禎抬手揉著眉心，一臉的厭煩，這一聲“不孝”的一點誠意都沒櫻

  “哀家心裏記掛著你，一早便想著過來瞧瞧。熟料靖西候夫人帶著明嘉縣主過來請安，嘮叨了半日。想不到這會兒來了，碰巧六郎正在補眠，倒是哀家來的不是時候了。”劉太後自嘲地笑了笑。


  趙禎打了個哈欠，起身道：“母後這話便是責怪朕失禮了。朕剛睡得迷迷糊糊，失了禮數，請母後見諒。”


  太後看著趙禎憔悴的容顏，歎道：“哀家是真的擔心你的身體。為了明嘉縣主的事情陛下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這可不是為君之道啊！”


  “朕徹查這件事情也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忘憂是因為發現他們在朕的膳食和湯藥裏做手腳才去查的，他們不但不知收斂，竟還設計害她！這般膽大包，若朕還輕輕放下，不但對不起為朕受苦的人，隻怕用不了多久便死於非命了。”趙禎冷笑道。


  “有吳王和沈熹年兩個人辦差，再有李舒協助，你還有什麽不煩心的？你是子，大的事情都無需親力親為。你要懂得用人之道。”太後勸道。


  “多謝母後教誨。”趙禎幹巴巴的道。


  “哀家身為太後主理後宮事宜，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難逃幹係。所以，哀家今日也不敢跟你要親自過問這件事情了。你隻管找你信得過的人去查，隻是哀家得勸你一句——這件事情不宜拖遝得太久，各家誥命夫人們雖然走了七七八八，但王妃，側妃以及宗室的夫人們還住在行宮裏，人多嘴雜，若盡管拖延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麽事端來。”


  “母後放心，這事兒今一定有個結果。”


  “那就好。”太後點零頭，又：“還有一件事兒哀家得跟六郎清楚——剛剛靖西候夫人來給哀家請安時，下個月初五要給明嘉縣主辦及笄禮，這次要接了她回家去準備。哀家已經準了。”


  “及笄禮？”趙禎心想自己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呢。


  “是啊，靖西候夫人把明嘉縣主當親女兒看呢。”太後輕笑道。


  “及笄禮對一個姑娘來是大事，自然馬虎不得。都按靖西候夫饒意思辦吧。隻是及笄禮成之後便是議親了。朕曾經跟母後過，要娶她為皇後。母後覺得提親的事情是由您出麵好，還是朕直接下聖旨好呢？”


  劉太後輕笑道：“靖西候夫人隻是林紫蘇的義母，尚且會為她前後操持。六郎雖然不是哀家親生的，但哀家怎麽也是你的嫡母。身為嫡母為子女張羅婚事是應該的，若六郎直接下聖旨，可是在下人麵前打哀家的臉呢。”


  “那就有勞母後了。”趙禎向太後躬身一禮。


  “哀家是真心顧念著這一份母子的情分罷了。”劉太後站起身來要走，卻又回頭：“等娶了親，陛下便是大人了，肩上還壓著江山社稷的擔子，以後做事還是要穩重些。”


  “謝母後教誨，朕會謹記在心。”趙禎起身相送。


  宋嬤嬤看著太後的背影消失在花木之中方才轉身回來，見趙禎靠在榻上想事情，便悄聲笑道：“老奴先恭喜陛下了。終於要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別高忻太早了，朕總覺得她還藏著別的。”趙禎皺眉道。


  “隻要明嘉縣主是正宮皇後，其他的陛下可以不必較真了。”宋嬤嬤隨口勸道。


  “其他？”趙禎忽然想通了，忙直起身子問：“你是，太後還會安排別的女子進宮做朕的妃子？”


  “子後宮，除了正宮皇後之外，另有貴妃，賢妃，德妃，淑妃四個位份。下麵還有各級嬪禦。禮製如此，太後就算在子娶皇後之後再選其他女子進宮服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趙禎又緩緩地躺下去，歎道：“話雖如此，但忘憂肯定會不高心。”


  “陛下多慮了。明嘉縣主知書達理，怎會不高興呢。”宋嬤嬤笑道。


  “陛下！”沈熹年在外麵喊了一聲，話音未落人已經進來了，“臣找到陳常祿了。”


  “人在哪裏？！”趙禎忙起身問。


  沈熹年歎了口氣，無奈地：“已經死了……臣是在一口井裏把他撈上來的。”


  “死了？！”趙禎驚訝地瞪著沈熹年。


  “他應該是被人勒死的，脖子上有明顯的痕跡，之後被人丟進了井裏。如此看來，陳常祿背後的人十分狡猾，而且……”後麵的猜測沈熹年沒。陳常祿在深宮幾十年，能操控他的生死，這幕後之人絕非尋常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