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查內鬼，反遭算計
趙禎看見盛裝的忘憂倒是表現得很是平淡，唇角輕輕地抿著似是有些不愉快。隻是過於灼熱的目光暴露了他的心思。
雨依舊在下，淅淅瀝瀝的聲音猶如情人之間的竊竊私語，怎麽講也講不完。忘憂低聲咳嗽了一下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陛下的傷昨夜又疼了嗎？”
“還好。”趙禎移開目光看向窗外，然後覺得似乎不夠，又補了一句：“還能忍受。”
“要不要把膏藥揭下來從新換過？”忘憂又問。
“這都什麽時辰了？”趙禎淡淡地反問。
忘憂心原來是怪我起晚了？可現在才辰時，乞巧宴要巳時入席，還有一個時辰呢。
恰好宋嬤嬤進來問是否要傳早膳，趙禎有看了忘憂一眼，：“傳吧。”
宋嬤嬤剛出去，陳常祿便急匆匆的進來了，他看了忘憂一眼，便湊上去要跟趙禎耳語。趙禎皺眉斥道：“糊塗東西，什麽話這麽見不得人？直接！”
“回陛下，淩三兒抓住了一個人。”陳常祿忙，“這人是在禦膳房管著幹貨調料的，大家都叫他五福。五福這次原本不在隨扈的名單裏，他竟跟了來。淩三兒抓住他的時候，他正跟咱們乾元殿膳房的廚娘齊氏在一起。問他，他是宋尚宮要的東西給送來了。老奴覺得可疑，今兒一早問過宋尚宮可缺什麽東西讓大內送來，宋尚宮並不缺東西，該帶的都帶來了。”
趙禎不話，隻看向忘憂。
忘憂也看了趙禎一眼，皺眉：“這人現在在哪裏？”
“老奴沒敢驚動了人，隻叫淩三兒看著他呢。”陳常祿。
“陛下先用早膳，我去看看。”忘憂。
“朕……”趙禎剛要什麽，宋嬤嬤帶著幾個提著食盒的宮女進來。
宋嬤嬤親自指揮宮女擺好膳食，方轉身來請趙禎用膳。
忘憂微笑道：“陛下先用膳，我有點事兒先回房一下。”
“什麽事兒比用膳還重要？”趙禎不滿地掃了忘憂一眼。
“女孩子家的事兒，陛下就別多問了。”忘憂羞澀一笑，又對宋嬤嬤點零頭便出去了。
陳常祿欠了欠身，對趙禎：“陛下，老奴去準備一下。”
“去吧。”趙禎若無其事地在膳桌跟前坐下來開始用膳。
宋嬤嬤不疑有他，隻站在趙禎身旁伺候他用膳。忘憂出去之後便在後廊上站著等，陳常祿從前門出去繞了一圈兒過來找到她，默默地引著她出了清露軒一路拐彎兒抹角進了一個狹的院子。這院子裏雖然也種植了一些花木，但卻安靜的可怕，忘憂在院子裏站定了腳步，皺眉問：“陳常侍，人呢？”
“人就在這邊關著呢。”陳常祿指了指旁邊一個緊閉的屋門。
“把人帶出來吧。”忘憂站在一顆胳膊粗細的合歡樹旁，不肯再往裏走半步。
陳常祿笑了笑，轉身走到那扇門跟前，抬手拍了拍。
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一個青衣太監從裏麵走了出來，叫了一聲：“師傅？”
陳常祿吩咐道：“三兒，明嘉縣主奉陛下之命先審問，你要聽明嘉縣主吩咐。”
淩三兒向忘憂躬身行禮，討好地笑道：“淩三兒見過明嘉縣主，給縣主請安了。”
忘憂看見這個太監，心裏的警惕放鬆了些，點零頭，問：“嗯，人呢？”
“在裏麵捆著呢，縣主請。”淩三兒躬著腰，抬手請忘憂往屋裏去。
忘憂看了一眼陳常祿，吩咐道：“你帶路吧。”
“是。”淩三兒頭前帶路，引著忘憂進了屋門。
忘憂前腳剛邁過門檻兒，便被身後的陳常祿狠狠地推了一把。腳下一個趔趄衝進了屋裏，尚未轉身，屋門便被人從外麵關上了。落鎖的聲音“哢噠”一響，忘憂才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你叫淩三兒是吧？”忘憂壓著心底的憤怒和恐慌，冷聲問道。
“是，我是叫淩三兒沒錯。明嘉縣主是子身邊的紅人兒，自然不會認識咱們這些螻蟻一樣的人物兒。”
“知道我是子身邊的紅人兒還敢算計我？看來你背後的人位高權重啊。”忘憂冷笑道。
“縣主不用套我的話，我什麽都不會的。那邊兒有椅子，你安安靜靜的去那兒坐著吧。等到了時辰，自然有人回放你出去的。”淩三兒著，自己去窗戶跟前的榻上躺著去了。
忘憂走到門前去用力拽了幾下，自然是徒勞無功。
她在屋裏轉了兩圈兒，又走到淩三兒跟前，問：你們把我關在這裏是圖什麽？”
“縣主那麽聰明，難道這點事兒還想不明白？”
“太後不想讓我出現在乞巧宴上？可是為了這點事情，還不值得你背後的人花費這麽大的心思吧？連陳常祿都暴露了，這代價可是不啊。”
“您也不用套我的話兒了，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聽我師傅的，今在這裏守著你，看好了你。隻要你逃不出去，我就立了一大功。”淩三兒著，轉身向裏對著窗戶睡去了。
忘憂環顧這間屋子，這是一間放雜物的偏房，隻有一門一窗子。此時木門被人從外麵反鎖，除了那扇窗子之外，再也沒有出去的路了。
看著淩三兒的背影，忘憂知道這個時候什麽做什麽都沒用，於是從袖子裏拿出帕子仔細的擦拭了椅子上的灰塵，然後坐在地上耐心地等。
*
趙禎用過早膳還不見忘憂回來，便皺眉問：“陳常祿呢？”
宋嬤嬤認真地想了想，：“早膳前是有點事出去一下，到現在也沒回來呢。”
“嗯。他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朕。”趙禎心裏想著或許忘憂還沒審問完，就沒有多想。
“陛下，這湯藥該喝了。”宋嬤嬤聲提醒道。
“太苦了，不想喝。”趙禎皺眉搖搖頭。
“不想喝就算了。”宋嬤嬤放下藥碗，又勸道：“現在離開宴還有半個時辰，陛下昨晚沒睡好，要不再躺一會兒？”
“也好。”趙禎輕輕地歎了口氣，去坐榻上歪著閉目養神。
宋嬤嬤出了屋門問薑蘭：“明嘉縣主怎麽還沒來？”
“我回房間看過了，她不在。”薑蘭搖頭。
“不在？”宋嬤嬤皺眉想了想，忽然發現忘憂跟陳常祿是先後離開的，他們兩個人雖然一個從後門出去一個走的前門，但一起離開，且同樣到現在還沒回來，這事兒也太過蹊蹺。於是忙吩咐薑蘭：“你各處找找，不管找到了明嘉縣主還是找到了陳常侍，都過來跟我一聲。”
薑蘭沒理會宋嬤嬤的焦慮，但還是答應著跑出去尋找了。
趙禎心裏記掛著忘憂，不過片刻就躺不住了，起身喊人。
“陛下，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準備一下就去露華台吧？”宋嬤嬤忙。
“朕又不用恭候誰，去這麽早做什麽？”趙禎皺眉。
“也對，明嘉縣主還沒回來，咱們再等等吧。”宋嬤嬤。
趙禎一臉的不耐煩，但卻沒有什麽。
宋嬤嬤心裏有點奇怪，這若是平常，他應該幾次三番的表示不滿了，這次卻連叫人去催的話都不，一定是有緣故的。於是問：“陛下是不是知道縣主有什麽事兒？”
“她不是女孩子家的事兒嗎？我怎麽知道。”趙禎煩躁的起身，：“算了，不等了。出去走走透一口氣。”
“陛下慢點兒，外麵下雨呢。”宋嬤嬤忙拿了雨傘追著趙禎出門去。
趙禎漫無目的地閑逛，心裏默默猜測著忘憂審問的結果。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開宴的時間。
劉太後打發了一個太監來催，宋嬤嬤聲勸道：“或許明嘉縣主去找沈夫人了，不如咱們先去露華台看看吧。”
趙禎知道忘憂沒有去找沈夫人，但因為此時他心裏對宋嬤嬤有疑慮，所以才沒實話，點點頭：“好吧。”
到了露華台，趙禎才真切地感受到這次乞巧宴的大場麵。
上下三層的露華台滿了一柄柄大大的雨傘，每一柄雨傘下麵都擺著一副榻席，各家誥命夫人們按照品級由上到下安坐，呈扇形排列在最高層的榻席前麵。最高層臨時搭建起來的遮雨華傘之下擺放著太後和子的榻席，幾十個太監分列兩側各自撐著一把傘，傘下另有一個宮女侍立。
趙禎一到，所有的誥命夫人以及各家的千金們都紛紛起立，然後跪拜接駕。趙禎掃視一圈，看見沈夫人獨自一人跪在傘下，忙抬手：“大家都起來吧。下雨飲宴也算是別有風味。大家都入座吧。”
眾人謝恩之後，待子入座之後方各自落座。
沈夫人原本以為忘憂在子身邊，然而看子獨自前來，一時有點納悶。但這種場合她也不好直接問，隻得耐著性子等著。
趙承淵也為見不著忘憂心裏納悶，但他更不好直接問，隻低聲對丁素雲：“我去更衣，一會兒陛下問起替我回一下。”
丁素雲明知道趙承淵的心思，但也隻能答應著，看趙承淵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