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賞梅,一罐貢茶
忘憂接過宋嬤嬤手裏的梅花,笑道:“這花兒開的真好,我去插瓶。”
“瓶來啦!”紫芸拿著一個青瓷花瓣口圓肚瓶過來,問:“這個可好?”
“嗯,這個便極好。”忘憂拿了花跟紫芸兩個人去桌案跟前。
忘憂挑著花枝剪了切口,紫芸則端著燈燭過來,等忘憂剪好之後她接了花枝放在燭火上把新鮮的切口燒焦然後用蠟封住。
趙禎抱著貓兒看了半晌,終於忍不住走過來擠開把懷裏的貓兒遞給紫芸,:“你去忙你的吧。”
紫芸心我沒什麽事兒可忙,我就是幫著忘憂插花麽。隻是被趙禎冷冷的眼神一掃,她的話到嘴邊還是沒敢,隻默默的退下了。
趙禎捏著一支梅花左看右看,皺著眉頭:“這樣的花枝需得多減掉一些,這樣粗笨的東西跟著花瓶格格不入,你看不出來嗎?”
“陛下的是,奴婢粗笨不堪,哪兒懂得這樣精致的事情,沒得白白糟蹋了這樣好的梅花。”忘憂把花剪子放在桌上,“還是陛下親自來吧。”
“你今兒是怎麽了?朕隨口句話你就這樣?”趙禎蹙眉問。
忘憂撅了噘嘴巴,沒話。
“怎麽不話了?”趙禎用手裏的花枝輕輕地點了一下忘憂的鼻尖。
“沒什麽。”忘憂重新拿了剪子繼續修剪花枝。
趙禎看著她沉默了半晌,也沒再多什麽,隻管把花枝斟酌著插瓶。
宋嬤嬤一共摘了五支梅花,趙禎隻用了三支插瓶,剩下的兩支以及被修剪下來的花兒都被忘憂一朵一朵的摘下來放進了一個青瓷盤子裏。
“你這是……”趙禎看著盤子裏的梅花兒,有一種焚琴煮鶴的感覺。
“做湯。”忘憂淡淡地。
果然,還是吃。趙禎歎了口氣,捧著自己的那瓶梅花上樓去了。
晚上,飯桌上多了一道梅花糖粥。雪白的粳米粥上撒了幾朵臘梅花,宛如雪上落梅,嚐一口,甜甜地味道裏帶著梅花的香味,令人心情愉悅。
趙禎吃的高興,飯後提筆舔墨寫了一首詩:
煙雪芳菲冷,花枝舞羽裳。
偕風簌簌落,入夢有餘香。
忘憂拈著那首詩琢磨了半晌方:“夢麽?太飄渺,不真實。應改為:入膳有餘香。”
趙禎奪過過來撕成碎片,歎道:“你呀!”
“哎呀,撕了可惜,我還想著回頭畫一幅畫,把這個替上去呢。”忘憂惋惜地看著那些紙片化為灰燼。
趙禎立刻來了興致,笑道:“你想畫畫?我教你呀!”
“我這般粗笨的人陛下也敢教?別到時候畫沒教好,反而把您給氣出個好歹來。倒是四姑娘的書畫也是極好的,陛下改日請她過來切磋一下,一定有所收獲。”忘憂搖頭笑道。
“還有完沒完了?我之前把你打發出去單獨跟她,是因為怕你在旁邊她有所顧忌,你這都別扭了一個晚上了,還這樣,今兒這事兒是過不去了嗎?”趙禎無奈的歎道。
“這可不敢。”
“不敢?你都要騎到朕的頭上了,還有什麽不敢的?”趙禎無奈地歎了口氣,又解釋:“朕已經答應為她的婚事從中周旋,讓她嫁給老四了。”
“老四……吳王?”忘憂詫異地問。
“不然呢?你以為朕會把她弄進來陪朕下棋畫畫?你這腦袋裏整都想的什麽!”趙禎用力戳了一下忘憂的腦門。
“時候不早了,陛下安置吧。”宋嬤嬤端著一碗安神茶上來,催促道。
“睡吧。明兒要早朝的。”忘憂忙收了玩笑之色。
連日雨雪過後終於光放晴,整個人世間像是被洗禮了一樣,入目皆是一片明淨。空碧藍,雲朵潔白,連這大內的百年宮牆都瑩潤了許多。更讓趙禎心情好的是忘憂的病已經大好,在沒有半分不適,宋嬤嬤又自己年邁夜裏睡得沉,主動搬下去把忘憂換到了樓上。
有早朝的日子,忘憂必須四更起身。她先端了一盆熱水上來,把帕子浸入熱水之中方叫趙禎起床。趙禎睜開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歎道:“好香。”
“昨兒那插瓶的梅花兒全開了,滿屋子的香味,熏得人都醉了。”忘憂忙拿了二重絲綿長衫給他穿上,又笑道:“陛下今兒下朝之後沒有課業,不如去聽雪閣賞花吧。”
“好主意。”趙禎穿好長衫和鞋子先去洗臉,又:“把趙承淵叫來,再把劉少奢也叫來,沐霖跟少奢一起來,你幫朕想想還有誰,今兒朕要組一場詩會,就讓他們寫個幾十首的梅花詩。傳出去也算是一件雅事。”
“那我先準備好茶點過去等著。”忘憂心想你其實最想叫來的是丁素雲吧?
趙禎擦了臉,趁著梳頭的時候吃了一碗杏仁酥茶,然後起身穿上朝服,整理好儀容,最後披上黑狐大氅帶著侍從太監和宋嬤嬤去早朝了。忘憂跟紫芸簡單的用過早飯便收拾了東西往聽雪閣來。
聽雪閣是趙禎最喜歡的一處所在,之前做太子時便時常過來,登基之後這裏便撥了八個宮女六個內監再此值守,這裏色色齊全,茶水點心等都是時常備著的。
忘憂又帶了一些上好的茶和點心,另外還準備了一壇春日裏釀的杏花酒。
趙承淵跟劉少奢都要上早朝議事,沐霖身為軍醫卻不需要,所以他先早早地到了。彼時,忘憂正在院子裏挑半開的梅花,想要烘幹後泡茶用,猛然身後有人伸出一隻手替她拉低了樹枝,把她嚇了一跳。
沐霖輕笑道:“怕什麽?誰還敢在這裏把你怎麽樣?”
“你忽然在人家背後伸手,可不就是嚇唬人麽。”忘憂完,忽然抬手晃了一下梅枝,梅樹上的積雪紛紛而落,然後她笑嗬嗬的跑開。
沐霖寵溺一笑,抹了一把掉進脖子裏的雪末,歎道:“多大了,還這樣。”
“多大了,還不知道躲開!”忘憂笑道。
紫芸聽見笑聲從裏麵出來,見來人是沐霖,忙福了福身:“沐公子來了?外麵冷,快進屋裏去喝杯熱茶吧。”
“好。”沐霖袖著雙手看了一眼忘憂,含笑進了屋門。
忘憂見兄長進屋了,也沒心思摘梅花兒,便把手裏的竹籃交給紫芸,進屋去了。
裏麵侍立的宮女一個個都低下了頭,紫芸隨後進來朝她們擺擺手,幾個人便魚貫而出。
“公子,嚐嚐這牛乳酥。”忘憂端起一個裝著牛乳方酥的瓷盤送到沐霖麵前。
沐霖看看左右並無旁人,方伸手刮了一下忘憂的鼻尖,拿了一塊方酥放進嘴裏。
忘憂笑嘻嘻地把托盤放到沐霖的手中又轉身去做茶。
沐霖隨後走到茶案跟前在忘憂身側做了下來,看她拿了茶針輕輕地鑿茶,然後輕輕地碾茶。動作嫻熟且有條不紊,於是感慨地歎道:“終於有耐心做這些事情了?”
忘憂輕笑道:“在深宮之中閑來無事,就把碾茶當碾藥了吧。”
“瞧你!”沐霖把手裏的半塊方酥送進口中,又拿了忘憂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後從懷裏取出一冊書籍送到忘憂的麵前。
“這是什麽?”忘憂停下手裏的事情接過來,見書封上的三個玲瓏篆字:凝露集。
“前朝時候,西南有一奇女子,以蒸露之法做香,曾經盛極一時。然而因為她的一些言行十分荒誕,被當地的製香大族視為妖孽,之後以火焚之。從那之後蒸露製香的方法便失傳了,前些日子餘先生從一個西域來的商販手中重金買的此書,我沒有時間鑽研,你如今正好有這樣的功夫,倒是可以試試。”
忘憂一聽這話,立刻開心地笑了:“太好了!前陣子陛下要製一種純淨的花香給太後祝壽,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雖然製出來了,但到底有煙火氣,香味不純。如今有了這本書……”忘憂翻開書籍,卻又愣住了。
沐霖輕笑道:“我問過了,這是暹羅文字,你或許可以問問陛下,他自幼在賢王府,賢王曾經請了熟悉各處語言文字的師傅教過他。即便這些他不能全懂,但一定能找到懂這些文字的人。”
忘憂想起那日廟會上趙禎跟交趾國的人聊的事,忍不住笑道:“這倒是,他好像對那些異域文字有很深的研究。還懂交趾語。”
“陛下可是子!”沐霖意味深長地笑道。
忘憂朝著沐霖做了個鬼臉,把書交給紫芸讓她幫忙收好,然後繼續碾茶。
碧綠的茶粉被篩如茶盞之中,忘憂拿了水瓶往裏麵注入一點清水,然後用茶筅點了三下,再加滾開的水,再點。
“這是貢茶吧?”沐霖問。
忘憂把茶雙手奉到沐霖麵前,微笑道:“今陛下約了吳王和劉公子一起賞梅對詩,準備的茶點自然都是最好的。兄長請用茶。”
沐霖接過茶盞來,輕輕地啜了半口,細細的品過後,笑道:“前幾跟少奢去宰相府,宰相府的茶竟比這貢茶還好。足見宰相府之權勢滔啊!”
忘憂冷笑道:“這也不是什麽稀罕事,自從先帝病重,丁宰相任職中樞,掌大宰輔之權後,朝野上下有多少人都投奔到了他的門下,成了他的馬前卒,門前狗。不那些負責貢茶的官員會如何巴結,便是那些采買的茶商自然會把這下最好的茶送進宰相府。”
“我不過是隨口一罷了,卻引得你這一番慷慨之詞,你在陛下身邊當值,理應學會了謹言慎行,怎麽還如此莽撞?”沐霖皺眉斥道。
忘憂忙笑著安慰沐霖:“兄長放心,我在陛下麵前一向都是謹言慎行的。可在兄長麵前,我卻裝不出來。”
“你心裏有數才行,不然引禍上身還不自知呢。”沐霖歎了口氣,心想總得想個辦法把她從宮中接出來才校
兄妹兩個又一些閑話,忘憂得知沐霖憑著之前在西北軍營解除瘟疫的功勞,現如今在軍中也得了一個不大不的官銜,每月有六兩銀子一石米的俸祿。
忘憂笑道:“兄長為何不進太醫院?這樣咱們兄妹就能有更多的時候見麵了。”
“在太醫院供職便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辦外麵的事情,另外,我自幼的誌向便不是太醫院這一方地,你是知道的。”
忘憂點頭歎道:“不錯,兄長自幼的誌向是懸壺濟世,行走山水間,救芸芸眾生。而非給這高牆內的貴人做奴仆。”
“你也不必太悲觀了,前太子的事情又有新的進展了。我們從大理寺少卿張祺征的身上查到一些事情。”沐霖著,湊近了忘憂的耳邊低語了一陣。
忘憂了然的點零頭,又輕聲:“原來如此,那拔掉了這個人,就等於砍掉了姓丁的一條臂膀了。”
沐霖叮囑道:“這些事情你知道就好,我告訴你也不過是為了讓你安心。你隻管用心調製你的香,為陛下賺錢,廣開財路。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我知道,兄長放心。”忘憂答應著。
沐霖把盞裏的茶喝完,放下茶盞笑道:“好了,點心吃過,茶也吃過了,在這裏悶坐著也是無趣,我陪你去摘梅花。回頭你做了梅花酥,想辦法給我送出去些。”
“好呀!我知道兄長最喜歡的是蓮子酥,怎麽如今倒是口味變了,喜歡這梅花酥了?”
“梅花香自苦寒來。正好是我們兄妹的心境嘛!”沐霖完,起身理了理衣袍,然後拿了忘憂的披風罩在她的身上。
早朝散了之後,趙禎留趙承淵和劉少奢一起至禦花園賞梅。
這件事情被丁巍看在眼裏,心裏自然有些不舒服。然而,趙承淵乃皇室宗族,劉少奢乃太後親侄,這兩個人身份尊貴絕非尋常官宦世族家的公子可比,但偏愛自己的孩子是人之常情,在丁巍的心裏,自然覺得他的兩個兒子比趙承淵毫不遜色,更比劉少奢強了數倍。
出了大慶殿,趙禎親自扶著太後上了轎輦,目送眾人抬著太後離開之後,方跟趙承淵和劉少奢一起緩步而行,往禦花園的方向而去。
劉少奢長長的歎了口氣,笑著對趙承淵:“王爺,剛才出殿的時候可曾看見你的恩師大相公的臉色?那可真是難看得很啊!”
趙承淵笑了笑,:“丁大人總攬朝政,許是因為朝政之事煩憂吧。”
劉少奢冷笑道:“總攬朝政不假,不過煩憂……卻不見得吧?我看他處理朝政很是得心應手呢!”
“你們,若是今時今日丁宰相忽然不上朝了,會怎麽樣?”趙禎著,回頭看了一眼趙承淵和劉少奢。
“陛下!”趙承淵忙低聲阻止:“陛下慎言!這樣的話若傳出這宮牆,隻怕又有一番風波啊!”
“四哥!你就是過於謹言慎行了!”趙禎笑了笑,加快了腳步。
三個人至聽雪閣的時候,沐霖正幫著忘憂摘梅花。劉少奢見狀,先嚷起來:“我你們兩個是怎麽回事兒啊?陛下叫我們來賞梅,這梅還沒賞,你們先把花兒都摘幹淨了!”
趙禎斜了劉少奢一眼,冷笑道:“你身為堂堂皇親國戚,難道沒見過梅花嗎?”
“少奢何必呢,這聽雪閣附近數百株梅樹,紅黃白粉應有盡有,如今正是梅花盛放的時候,難道還怕少了梅花兒嗎?”趙承淵笑道。
“你的倒是輕巧,我自知你吳王府也有一片梅林,也不知道擺個東道主請咱們去樂嗬一日。還在這裏起便宜話兒。”劉少奢不滿地哼了一聲,抬腳進了聽雪閣。
趙承淵隨後跟進去,一邊讓太監上前為自己解下身上的黒貂風毛披風,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東道也不是難事,過幾日冬至,王在家裏設宴,請陛下和劉公子賞臉,來吳王府中賞梅,如何?”
“陛下叫我們賞梅,你也賞梅,一點新意都沒有,沒趣兒。”劉少奢著,自行抬手解下了身上的猞猁長裘遞給太監。
“行了,你們兩個別吵了。”趙禎已經在茶案跟前落座,又接過紫芸遞上的手爐暖了暖手,又看著自己麵前的那盞茶,:“都來嚐嚐忘憂新做的茶。”
趙承淵近前落座,笑道:“忘憂姑娘心靈手巧,總是有新花樣,讓咱們驚喜。”
忘憂含笑遞上一盞茶,:“王爺過獎了。”隨後,她又遞給劉少奢一盞茶,:“劉公子,請用茶。”
趙承淵和劉少奢同時品茶,劉少奢微微皺了皺眉,趙承淵卻若有所思。
“怎麽樣?”趙禎平靜地看著二人。
“這茶有淡淡的梅花香,自然是不錯的。但是茶葉麽……卻不是最好的。”劉少奢搖搖頭。
“劉公子的倒是不錯,這梅花的香味把這茶的味道提了起來。但若是能用上等的雀舌春,則是錦上添花。”
劉少奢撇嘴哼道:“吳王不愧是丁大饒得意門生,這溜須拍馬的本事真是一脈相傳。什麽錦上添花?這茶才是錦,這梅花的香味可謂花。若沒有極好的錦,這花兒又往哪兒添呢?沐霖,你呢?”
沐霖微笑道:“下官來得早,已經嚐過此茶,也問過忘憂姑娘。但忘憂,這已經是陛下手上最好的茶了。”
“聽今年初雪日,丁大人家的大公子丁澄在家中設宴,請了京城各世家的公子去府中賞梅。”趙禎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方冷笑反問:“你們的嘴巴是不是被丁大人家的好茶給養刁了?”
“陛下恕罪。”趙承淵忙把茶盞放下,躬身請罪。
劉少奢還想什麽,忽聽外麵有人:“你們倒是會樂嗬,躲在這裏又是品茶,又是賞花兒的,竟把我老太婆丟到一旁了?”
趙禎忙把手爐放下起身應出去,趙承淵和劉少奢以及沐霖忘憂等人也立刻起身相迎,依次跪在趙禎身後。
“起來吧,是哀家攪了你們的興致了。”劉太後抬手把趙禎拉起來,又對趙承淵和劉少奢笑道:“你們兩個怎麽約著一起來了?這位是……”劉太後的目光落在沐霖的身上,稍微一滯。
“下官沐霖,參見太後娘娘。”沐霖忙大禮叩拜。
“哦!哀家知道你,西北軍營的疫情多虧了你殫精竭慮才清掃一空,你是功臣呐!都起來吧。”
“謝太後。”沐霖朗聲謝恩之後站起身來。
趙禎這才對跪在太後腳邊的丁素雲:“丁姑娘,你也起身吧。”
“謝陛下。”丁素雲嫋嫋婷婷地站了起來,又把手中的一個青瓷茶罐兒送上前去,:“這是太後娘娘帶來的茶,是禮部新進上的茶,今兒聽陛下擺東道,便特意拿一罐來給大家嚐嚐。”
“母後真是及時雨啊!剛剛這;兩個人還兒臣的茶不好呢,您就給兒臣送茶來了!正好,也讓這兩個人嚐嚐大內的好茶。”趙禎著,接過茶罐兒遞給忘憂,:“認認真真的做了來給咱們嚐嚐。”
忘憂躬身接過茶罐,轉身去做茶。
劉太後淡淡地笑了笑,又:“哀家早晨剛吃過藥,太醫不讓吃茶。你們幾個年輕人一起玩兒吧,哀家一路從寧壽宮走過來有些乏了,且回去歇一歇。”
趙禎看著劉太後連坐都不坐便轉身就走,隻得躬身相送:“恭送母後。”
趙承淵等人也再次跪拜,等劉太後離去之後眾人方起身重回茶案周圍團座。
丁素雲原本想坐在忘憂的下手,忘憂忙拉了她送到自己的上手,笑道:“四姑娘可不能做末位。”
原本趙禎跟忘憂對麵而坐,趙承淵在左,劉少奢在右,劉少奢跟忘憂之間坐著沐霖。忘憂隨手一推便把丁素雲按在了趙承淵身邊。
趙承淵因為跟丁錦雲的事情,看見丁素雲時已經覺得尷尬,此時見她坐在自己身邊來,眼神便有些不自然。
劉少奢倒是樂意看見這樣的安排,笑道:“王爺,丁姑娘是你恩師之女,想必你們早就相識,今日雖然是在陛下這裏,但你還是要多照顧一下丁姑娘啊。”
趙承淵尷尬的笑了笑,:“丁姑娘是太後娘娘的座上賓,自然由陛下照顧,哪裏輪得到我呢。”
“四哥,辛苦了。”趙禎笑著抬了抬手。
一聽這話,趙承淵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