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信箋
我抬頭看看站在我身後的李玉問他:「你知道藍霖現在呆的地方是哪裡嗎?」
李玉搖搖頭:「這個地方應該是曦雲山的一塊小的山峪,被果粟藏在他的虛空里,即便找到這塊山峪也很難進去,它已經被果粟用「大羅修身」封印住了。
這幾千年果粟也修鍊的精進不少,可惜他墮入了魔道,糾集惡靈冒充果礫禍害曦雲山,恐怕他再如此下去必難善終。」
我待要還想說話,李玉拍拍我的肩膀說:「你放心,目前藍霖和果礫都不會有事,雖然他們被困山峪但那裡繁花似錦氣候宜人,又到處有仙草仙藥,他們不會有事的。
何況他要尋找的那兩味藥引和『天蒼劍』他必定會先來尋找我們,所以不著急,我們茫茫天涯中去找他們不如讓他來找我們。」
我點了一點頭。
「哦,還有一件事,我追蹤果粟的時候看到了肖晨和『曦山上人』。」
玉娘一聽身軀猛的抖動了一下,芊瑤驚喜的問我「你見到我的爹爹了?那麼說他沒有死對嗎?對嗎?」
「對!他沒有死,他和『曦山上人』被關在一個黑水河旁邊的一個山洞裡,那個黑水河有個獨舟的擺渡人,是果粟的手下。」
「太好了姐姐!我要看爹爹,你快讓石鏡顯示出來!
」芊瑤激動的搖著我的肩膀歡欣的叫著。
我應著芊瑤,剛要去給鏡子施法,石鏡突然化開一道亮光。
鏡面里出現了黑水河的那個擺渡人,擺渡人正快速的划著船,船頭站著果粟,他真的跟果礫很像,風吹著他頎長的身材,腰身直立,衣袍大袖飄飄擺擺,一派瀟洒身形。
擺渡人很快將船劃到了小島旁,果粟一步跨進了那個朽木的樹洞里。
果粟快步的走著,走進樹洞穿過洞道來到樹洞的深處。
果粟直接來到「曦山上人」的面前,「曦山上人」在樹根盤棕錯節的牢籠中閉目休息。
果粟站在「曦山上人」的面前直直的盯著「曦山上人」,良久良久,終於果粟對「曦山上人」說:「上人,絳絕受了「天蒼劍」的劍傷,現在生命危在旦夕,請上人指點迷津救絳絕一命。」
雙目本來緊閉的「曦山上人聽果粟這麼說,閉著的雙目睜開了,眼內精光閃現。
「什麼?我娘親受傷了?快死了?不!娘親!」旁邊被關押的春嬌披散著頭髮撲向樹根牢籠的邊緣,手裡緊緊抓著牢籠的朽根大聲嘶叫。
果粟煩躁的向春嬌揮了一掌,春嬌昏在牢籠里。
「『天蒼劍』的劍傷很難治,需要的藥引及其難得。」曦山上人看了一眼果粟說。
「是,我知道需要兩味藥引子,一個是天庭太陽神『白駒』的太陽神兩根金髮做為藥引,再找到曦雲山冬融綠梅園冰龍的『醉逍遙』之花。
然後再找『黑獄國』國國主李玉用它的『天蒼劍』將這兩種藥引子練成仙丹,配合治療傷口的葯喝下,七日便可痊癒。」果粟急切的對「曦山上人說。
曦山上人點點頭:「話是不錯,但是要找到這三樣確是不易,你是一頭凡妖如何上得天庭?就算上了天庭你又如何保證能見到太陽神『白駒』?
就算見到『白駒』也不見得會賞你兩根金髮。」曦山上人對果粟說。
「請上人指點。」果粟對曦山上人說。
「若要救絳絕仙姑你必須要去求一個人。」曦山上人對果粟說。
「誰?」果粟急問。
「黑獄國的國主李玉,他是擁有『天蒼劍』的人,絳絕的傷必是他的『天蒼劍』所致,他是『白駒』的弟弟『赤烏『你去求他,或許他會幫你。」曦山上人說完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果粟。
果粟在曦山上人跟前站立了好一會兒,轉身走到春嬌的牢籠旁,伸手打開了牢籠將春嬌抱出來走出洞口。
擺渡人從果粟手上接過春嬌放在船上,果粟立在船頭,小船像劍一樣飛向了黑蒙蒙的遠處。
果粟將春嬌帶回了一個小莊子里,莊子雖然並不華麗,但是很是乾淨清雅。
莊子里有個大院子,院子里種有許多的杏花,杏花樹上有個鳥巢,鳥巢里有兩隻黃鸝鳥在嘰嘰喳喳的鳴叫。
果粟將春嬌抱進莊子的一間屋內,放在卧榻之上,
抬手在春嬌的面上一揮,春嬌幽幽的醒來,睜眼一看卧榻旁邊的果粟,嚇到四肢並用慌忙向卧榻內爬去。
春嬌蜷縮著抱著抖嗦的身子戒備的看著果粟。
果粟皺皺眉,從懷中掏出一疊信箋來遞給春嬌。
「這是你母親絳絕的房間,這是我和你母親來往的書信,你拿去看吧。
果粟說完丟給春嬌就出了房門,果粟似乎很累,去到另一間房間倒在卧榻上就睡了。
春嬌抱著膝蓋抖嗦著坐了好一會兒,確定果粟不會再進來,慢慢伸出手去拿了一封書信拆開來。
這是一封像是絳絕寫的書信:
「你聽寂寞在唱歌,
溫柔的,瘋狂的。
悲傷越來越深刻,
怎樣才能讓它停呢。
我想起你唱給我的一首歌。
在夢裡
撩動人心的歌
令人委曲遍地淚流成河,
我的心裡整日在想著你,
你去了哪裡?
我的心裡充滿了寂寞。
慾望是心魔
它千呼萬喚勾魂攝魄,
它偽裝成愛情的模樣,
千嬌百媚將我俘獲。
愛上你不是我的錯,
是你勾引我的寂寞讓我犯錯。」
春嬌緊接著打開第二封信箋,像是果粟的信箋:
寂寞總惹禍,
它張著血盆大口將我在暗夜裡吞噬掉,
累累白骨
萬劫不復。
第三封:
荒原野菊花,迎風自颯颯。
孤芳品自賞,曠野眼無華。
雲霞飛流過,笑贊野菊花:「爾在荒原住,心中無鉛華,天地為父母,紅霞飾光華。野菊雖微小,荒原綴升華。」
春嬌不再翻看書信,只是抱著腿呆坐在卧榻之內發愣。
萬丈紅塵里,風塵障眼,浮雲遮面。
多少人以為自己遇見了愛情,其實只不過是,與寂寞有染,與愛情無關。
春嬌突然笑了,笑過之後又哭了,眼淚嗆著了嗓子咳得抽搐起來。
春嬌哭完又拿起第四封信箋,是絳絕的:
「輕飄飄漫天飛舞,
一團團冰晶似球,
冷風吹處飄泊四洲。
草木春花色如土,
滿眼盡荒丘。
柳岸堤畔,瘦葉瑟瑟無休。
不忍看,任淹留,
懷緒凝結成愁,
長鎖眉頭,長鎖眉頭。」
春嬌擦乾眼淚看著著封信,她看出母親絳絕內心有化不開的沉重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