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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沼婆婆的救治

  在這荒谷接下來的日子,每日沼婆婆會送苦藥和些許食物淡水過來。我不能說話,她也並不多語,每日來為我颳去身上腐爛之肉,我痛苦的喊叫聲響徹這深深的谷底,漸漸的我不再叫喊,一切變得習以為常。我身上潰爛的傷口在沼婆婆的醫治下日見好轉,皮膚現出光滑。

  在這荒谷里,光陰在黑暗中漫漫度過,人生是如此的寂寞,這整日伸手不見五指的夜何時才是盡頭?我昏沉沉不知呆了多少時日,整日喝著苦口裂肺的苦藥,遭受刮骨去肉之痛,生無可戀,死而無趣。

  時光過的太久,夜好像黑的太長,一日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有光模糊晃入眼帘,發現眼睛似乎能看到一絲光亮,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想讓那一絲光能再擴大一點。漸漸的我看見了存身之地。

  這是一間簡陋的木棚,在這木棚里,簡單原木柱的桌椅擺在棚子的中間,屋角鋪了兩處厚厚的乾草堆,這是我和沼婆婆休憩之處。桌上放著一盞破舊光亮如豆的油燈,照得這間木棚昏光氤氳。

  「呼」的一聲,破洞的門帘打開,沼婆婆佝僂的身體伸了進來,手裡提了一壺水和一個烤熟的羊腿「啪」的扔在桌上招呼我:「吃吧。」

  我走近桌子坐下來手捧羊腿啃了起來,沼婆婆看我吃著,緩緩地說:「曦雲宮的三少主流月要成親了。」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羊腿,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是絳絕仙姑的女兒春嬌。」沼婆婆看著我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著怕傷著我的樣子。

  他們本來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一起長大,婚嫁並不奇怪,我的心已凝固成冰。

  沉默很久,屋子靜的只聽得見油燈里的油芯燃燒發出的火花噼啪的聲音。

  我看向沼婆婆嘶啞地問:「你為何救我?」

  沼婆婆看看我的眼睛笑笑:「嗯,能看見了?也可以說話了」

  「只有夜晚才可以看見,白天還是漆黑一片。」我眯著眼睛努力適應著這久違的光亮。

  「嗯,我不想看見你被人打得像落水狗一樣所以才救了你,你不用感謝我。這谷底食物匱乏,我說不定哪天就吃了你,現在養著你,不過是儲備過冬的食物罷了。」沼婆婆戲謔著對我說,彷彿又像是在自嘲。

  「好,想吃你隨時來吧,活著對我來說也沒什麼意義。」我淡然笑笑,心如死灰。

  「哼,想死還不容易?活著才是最難的,在這妖魔禍亂的亂世,活著更是艱難。」沼婆婆挑了個桌旁的凳子坐了下來。

  我從地上爬起來想坐在沼婆婆的身邊,起身時身上掉下一個東西,低頭看卻是流月曾經送我的一個錦囊,錦囊中有塊玉牌,流月曾對我說有了這塊玉牌,曦雲宮之地就會來去自如,無人阻攔。

  看著手中的玉牌,玉牌上清晰鐫刻著流月的名字,我痛徹心扉。

  「如若你心裡有我,我心裡又如何去得了你。「我手捧玉牌突然淚流滿面。

  「我為你割肉刮骨也不見你哭得這般,一塊玉牌至於讓你傷心至此嗎?「沼婆婆斜目撇了眼我手中的玉牌。

  「這世上最苦的不是苦難,不是皮肉之痛,而是內心的摯愛那一回眸的冷漠一瞥,那才是真正碎骨剜心之痛。」我的眼淚滾滾而下,掉落地面瞬間碎成了渣。

  「是啊,剜心之痛。既然他已棄了你,你又何必再想他。」沼婆婆凝神看向窗外的深谷。

  「我知道他棄了我,可我還是忍不住的想他。人生太寂寞,總得找個想念的人來陪著一起吧,不然這漫漫長夜該如何度過。」我幽幽地嘆息。

  沼婆婆如泥塑般坐著,並未接話,只是出神的看著那幽幽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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