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你應該還記得我們從風陽國離開時，風陽國女皇說了什麽吧？”
關山問道。
“她說.……或許巫族現在正有難!”墨燃驚道：“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現在看來，是了。”關山頷首。
“先給慢大巫處理下吧。”他有些為難地看著地上那團.……慢慢？
血泊之中的慢大巫，當真是虛弱極了。但……慢大巫是女子，他和墨燃都是男的啊。
隨行的包裹裏，也沒有女子穿的衣服，就算有，也無法為慢大巫替換。
“巫主，咱們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先回去鎮子上，找個人為慢大巫處理一番？”墨燃請示道。
他一切全聽巫主的意見。
關山望著前方隱隱綽綽的大山，微風吹來，夾雜著一絲血腥味。
“回去鎮子上吧。”關山歎道：“慢大巫這身體，再不處理，頂不住了。”
就算是為了先祖的命令，他也不能讓慢大巫死。
墨燃沒有說話，默默地背起慢大巫，三人一起向回走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神女和君枳淵，正在巫山屠殺。
而就這一來一回的功夫，那二人從山下殺到山上，三位長老皆已身亡。
當然，即便他們知道，也做不了什麽。
……
從巫族出世後，巫山附近就聚集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人。
這些人自然都會聚居在巫山附近的鎮子裏，甚至一住就是大半年。
他們本就是聽說巫山出世，想打探打探是否會有什麽奇珍異寶。平日裏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到處瞎逛。
是以當關山這三人出現在鎮子上時，幾乎得到了所有人的矚目。
太另類了，一個八歲小孩，一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大人，還有一個渾身是血，分辨不出男女，勉強能稱作是人的人。
在這樣的平靜而偏遠的小鎮子裏，怎麽會有人傷成這樣？一定有問題。
鎮上的人都用詭異的眼神盯著三人。
當然慢慢昏死過去，是不會察覺尷尬的，隻有墨燃和關山，每走一步都如芒在背。
“小兄弟。”
他們沒走了幾步，就有人上前來，眼神不懷好意。
“在下白鬼。請問這位小兄弟，你們是從哪來的啊？”
那人問道。
墨燃不說話，默默看向關山。
“白鬼先生，您有事嗎？”關山抬眸，冷漠道。
白鬼咽了一下口水。
這小孩子才八歲，怎的氣勢如此驚人。
這同行三人，恐怕這小孩子才是主事人吧？
白鬼極有眼色的想到。
他勉強揚出一個笑容來：“是這樣的小兄弟，這兩天啊，鎮子外總能聽見哀嚎聲。對對對，正好是你們走過來的方向。”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叫道。
“大家出門在外，總是要小心些。所以我想打聽一下，那邊……是出了什麽事嗎？”
白鬼的眼睛不斷往昏死的慢慢身上瞟。
察覺到他的眼神，墨燃不動聲色換了個姿勢，擋住他的視線。
白鬼示好的笑了一下。
“我們過來的那邊是哪邊？”關山驚訝道：
“我們從風陽國來，是在各國行走的商人。那會子遇見了匪徒，天殺的！將我們的財物都搶走了，跟著的下人們拚死送了我們出來。”
說到這裏，他竟然開始抹淚：“大哥身上背的，是陪了我們十來年的老管家唯一的女兒，被那土匪打的不成樣子了。我們拚死逃出來，正想給她看病呢。”
白鬼訕訕地打了兩聲哈哈。
“這麽說，你們根本不知道出什麽事了？”他不死心地問道。
“白鬼先生，真不是我們不告訴你。”關山嗓音沙啞：“而是我們除了遇到土匪，別的什麽也沒碰見啊！”
白鬼：“.……”
他很快又眼神亮起：
“那這樣吧，在下也在這鎮子上待了一段日子了，怎麽說都比三位對這鎮子熟。如果三位不介意的話，可否願意.……與在下同行？”
墨燃皺眉，看了眼關山，想張口拒絕，這個人怎麽如此難纏。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墨燃還沒說出話來，關山就驚喜道。
“我們正愁在這鎮子上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呢，有白鬼先生指引，真是再好不過了！”
他麵上驚喜，眼底卻是泛著冷意。
這個人難道自以為很聰明嗎？卻不知自己的目的已經寫在臉上了。
那就叫他跟著吧，看他會做什麽妖。
白鬼倒是遲疑地望了望墨燃，墨燃正緊緊蹙著眉。
“小兄弟你要不要……跟你兄長商量一下？”他指了指墨燃。
“不必！”關山頭也不抬：“他隻是個庶子，跟下人沒什麽兩樣！問他做什麽？”
墨燃：“.……”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白鬼長舒了一口氣，還以為這小孩多狠呢，原來就是草包一個。
“你們是要去醫館找大夫吧？”白鬼熱情道：“來來來！這邊請！”
他手攤開，指向了某個方向。
關山很是欣喜地向那個方向走去。
墨燃背著慢慢，沉默跟上。
白鬼走在最後麵，臉上笑意逐漸褪去。他將手背在後麵，悄悄打了個手勢。
–
“徐執去了璿璣大陸。我用盡了方法，也查不到那人下落，我沒法幫他。”
“哥哥死了，他們有的認為我很難過，有的認為我開心極了。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我既不開心也不難過。”
“我隻是在想，究竟是誰殺了他？肯定不是異域的人，否則早就被我查到了。”
“異域超脫世外，不理會世間諸事，哥哥也大約二十多年沒有離開異域，誰會殺他？他的死，會帶來什麽？對誰有利？”
“我本也不理會世事，外人過得如何，與我何幹？但到底那個日子越來越近了。”
“如今發生的種種，都讓我有種預感，似乎與那個日子有關。”
異域祭台，這裏是禁地，不會有人擅闖，也不會有人敢來，誰都是怕死之人。
這裏十幾年來，也就隻有一個人敢來，正是王巨大。
無論是當年天才少女的時候，還是如今權利地位盡數被蘇幻收回，她都喜歡在這裏，訴說自己的心事。
安靜，冷清，沒有人來。
這遍布著詭異花紋的祭台，是她最好的傾訴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