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你會原諒對方嗎?
穆若曦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她揉揉太陽穴,一手抓過手機貼在耳邊。
“喂?”
“醒了?”王冕聲音帶著一絲醉鬼特有的沙啞。
下了床,穆若曦一邊接電話,一邊進了洗手間,“嗯。”
“今天下午兩點,有個活動,我讓助理給你送過去,冷焰直接送你到會場。我這裏……”
話筒似乎被捂住了,能聽到王冕一絲悶悶的聲音,但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穆若曦一邊刷牙,一邊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笑了。
她能做的就這些了。
上午十點,助理來了,助理不是瑪麗,但是看著挺機靈,叫喬娜,一看就活力四射,大概是剛畢業。
“若曦姐,這是你要穿的衣服,您先試一下,如果不合適,我還有時間去換。”
“好。”
等她試完,喬娜站在她身後,自習看了一圈,點點頭,“若曦姐的身材真好,這衣服簡直跟高級定製一模一樣。”
“那就它了。”
下午兩點,喬娜扶著換號衣服,化好妝的穆若曦下樓。
一上車,喬娜就拿出一瓶水遞給冷焰,“你好,我是剛調過來的助理,喬娜。”
冷焰沒理她,等她們係好安全帶就開車了。
喬娜撞了一鼻子灰,委屈地收回手。
“冷焰,你不止是我的司機,還是保鏢。以後你和喬娜相處的日子還多著呢,我不希望因為你不合群,最後被人挖出我身邊人內訌的消息。”
其實她很不滿意這個冷焰,對別人冷漠就算了,對自己人也是如此,要知道娛樂圈是個圈,每個藝人身邊也是個圈,如果因為冷焰,讓她的圈子裂了口子,那就等於把她的弱點暴露出來!
“如果無法勝任這個跟人打交道的工作,我可以讓王冕給你重新介紹一個。”
車子突然停下,穆若曦一愣,就見冷焰把手伸向喬娜。
喬娜一臉茫然,“啊?”
“水。”
“啊,哦,給你。”
“冷焰,保鏢,司機。”
喬娜看了穆若曦一眼,然後熱情遞出水瓶,“喬娜,助理,數據處理師。”
“今年三十六歲,C國人。”
呃……
喬娜看向穆若曦,對方已經閉上眼睛休息了,她隻好往前挪了一個位置,就坐在了冷焰斜後方。
“我二十一歲,大學剛畢業,計算機信息處理專業,帝都人。冷焰……”
喬娜捏著手裏的水平,欲言又止。
“說!”
冷焰依舊冷漠,目不斜視。
“你為什麽穿這麽厚,保鏢都要這麽神秘嗎?”
穆若曦睫毛微微顫了顫,原來冷焰也會正常和人交談,隻是不喜歡和她交談而已。
到了活動現場,穆若曦一下車就成了矚目的焦點。
她的網劇大熱,又簽了新劇,可這些媒體衝上來,滿眼發熱的卻不是這兩件事。
“穆若曦,請問韓先生回來之後,有跟你見過嗎?”
“聽說韓墨軒通過整容,已經恢複了原來樣子,是嗎?”
“他回來了,是不是要跟你爭奪韓家的資產?畢竟那些都是韓先生一手打拚,可是現在七成都在你手裏。”
“請問是不是你害韓墨軒成這樣子,你不怕他回來報複你嗎?”
突然一個觀眾衝上來,手裏拿著一瓶東西。
冷焰第一個看到,一把抓住穆若曦的胳膊,“往後退!”
其他人也看到了,全都散開了。
“穆若曦,你是殺人凶手!”
說著東西,就朝她潑過去!
剛打開蓋子,就被幾個保鏢壓住了,液體流出,是膠水。
場麵一時間混亂了,主板方一看失控了,急忙上來控場。
“各位記者,今天是有關我們新係列的鑽表發行,請大家不要問和活動無關的事,謝謝大家!”
“她是殺人凶手,無良奸商,任用殺人凶手,你們完了!”
主辦方臉都綠了,“穆小姐,你先去後麵。”
穆若曦被護著進了會場休息廳,一路上,她能跟感受到即便是保護自己的保安,也不乏這樣想她的,那眼神帶著嘲諷,看好戲,還有憎恨。
一進門,她一把抓住了冷焰的衣服,把頭靠在對方背上,感受到對方身體一僵,她沒鬆開,“別動,讓我靠一下。”
冷焰果然不動了,直挺挺地站著。
“若曦,沒事,別怕,有我。”她嘴唇發顫,卻一直喃喃這八個字。
冷焰雙眼驟然冷下來。
這是別墅大火裏,他昏迷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門再次剛被推開,穆若曦急忙往後站,看到是喬娜,鬆了一口氣。
“若曦姐,記者太多了,主辦方說……說……”
“說!”
喬娜眼裏有明顯的不甘心,“他們讓咱們從後門離開。”
“其他明星呢?”
“他們照常。”
穆若曦笑了笑,“知道了,喬娜你給王冕打電話解釋一下,冷焰送我去個地方。把我常服拿來。”
她說的老地方,還是上次讓冷焰跟蹤到的醫院。
依舊是停在門口,隻是靜靜地看著。
“為什麽不進去?”
穆若曦靠著車窗,瞥了他一眼,“進去了又能如何,沒人會讓我見他的。惹來了記者,他怎麽養病?”
看了一會,她收回視線看向冷焰。
“冷焰,我能問你個私人的問題嗎?”
冷焰握著方向盤,“說。”
“你一定很恨那個出賣了你的人吧?對方是你很信任的人嗎?”
她不了解雇傭兵,可聽了那麽多傳說,至少她知道能一起行動的兩人一定非常默契熟悉的,能把背後交給對方。
冷焰沒說話,他盯著前方。
“是。”
“你會原諒對方嗎?”
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他的目光透過後視鏡,對上她的眼睛,擲地有聲地說道:“不!會!”
穆若曦移開了視線,她撐著下巴,望著醫院的住院樓。
“可他會原諒我的,我做了那麽多錯事,他明明那麽精明一個人,卻總是被我刷得團團轉。”
冷焰隻覺得肺裏悶得厲害。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點著一根煙,點煙的手都在發抖。
他不會,絕不會!
剛吸了一口煙,背後的車裏傳來撕心的哭聲。
吐出的煙霧氤氳著模糊了冷焰的臉,就著哭聲,再吸一口進肺裏,原本就破碎的身體,因為這一口,而產生裂開一般的痛。
他手指顫抖,硬撐著不讓自己服輸。
車裏哭了多久,他就抽了多久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