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限定拍賣會如期舉行,穆若曦有邀請函,自然要去的。
把童童送去了南宮家,姐弟倆見麵,抱在一起就不撒手,看到這一幕,穆若曦心中動容。
她多希望小時候,能有一個兄弟姐妹陪伴她,還好,她給了萌萌和童童這個機會。
隻是可惜……
收回視線,她上前摸摸女兒的頭發,“好好照顧弟弟。”
“媽咪……你還生氣嗎?”萌萌怯怯地望著她。
穆若曦伸手抱住女兒,湊到她耳邊,“媽咪不會生你的氣,媽咪隻是擔心,擔心萌萌的行為會給自己帶來災難。你還小,很多事不是想做就能做,我們得守規矩,得尊重別人的生命。”
“我知道了,媽咪。”
親親女兒的額頭,穆若曦從南宮家離。
車後座裏,沈孤鴻正在看文件,扭頭看到她,微微一笑。
她不知道沈孤鴻到底有什麽目的,可她已經不是毫無防備的傻子了,如果對方不傷害她和她愛的人,她願意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可如果他敢出手做什麽,那她也絕不會再被人隨意擺布!
“走吧,我們去夢想島參加拍賣晚會。”
她本來想自己去,結果沈孤鴻非要陪她一塊兒,而且給出的理由讓她完全拒絕不了,穆若曦隻能同意了。
在飛機上,穆若曦一直閉目養神,一言不發。
“快十二點了,該喝藥了。”
沈孤鴻在旁邊淡淡地提醒了一聲,穆若曦猛然睜眼,隻見沈孤鴻拿出了隨身帶著的保溫杯,裏麵是還溫熱的湯藥。
她流產傷了身,王冕找了醫生給她調理,這藥已經喝了很久了。
穆若曦徑直接過,仰頭喝了幾口,藥很苦,但不能不喝,強忍著嘴裏的苦澀,將湯藥都咽了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飛機終於落了地,穆若曦推著沈孤鴻出了機場,外麵有主人安排的車,將他們直接送到了一個城堡門口。
城堡很大,很豪華。
門口有人接待。
“穆小姐,沈先生,歡迎,我叫山姆,我將全稱為二位服務。”工作人員一舉一動都優雅得體。
“謝謝。”
山姆安排人過來推著沈孤鴻,在山姆的帶領下,她們走進城堡。
“蘇曼夫人正在招待客人,抽不開身。穆小姐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
“嗯。”
城堡從外麵看是複古的哥特式建築,可裏麵卻別有洞天,通往宴會廳的路上鋪滿了紅毯,不止有美食美酒,美景美女也不在少數,裏麵的裝修風格是西歐宮廷風,各種設施一應俱全,就連牆上掛著的壁畫都是上世紀歐洲名畫,價值連城。
這些來參加拍賣會的人裏,絕大多數的目的也不是拍東西,而是來結交人脈的。
“今晚的限定拍賣,拍品都是蘇曼夫人從世界各地搜集來的特殊收藏品,僅此一件,絕無仿造品……”
一路上,都有山姆為兩人介紹。
參觀了一圈城堡內部的展品,沈孤鴻輕易就跟幾個商人聊了起來,穆若曦不喜歡這種場合,借故出去透氣。
走到城堡拐角處的小花園,穆若曦突然咬住嘴唇,彎腰停了下來。
小腹好痛!
她捂住肚子,臉色逐漸變得青白,她忍不住靠在了牆邊,深呼吸了起來。
住院那幾天,她也這樣疼過,小腹抽搐一般痛,醫生說這是子宮受損的緣故。
緩了好一會,她深呼吸一口,站直身體,剛一轉身,迎麵碰到韓墨軒。
“你怎麽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
兩人異口同聲地發問。
韓墨軒見她臉色蒼白,上前一步扶住她胳膊,“不舒服?”
“我沒事。”
她伸手向推開他,卻被攔腰抱了起來,“既然難受就別硬撐了。”
韓墨軒湊到她耳邊低聲提醒了一句,然後就抱住她角落的小門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裏?放我下來!”
“我有很多辦法能讓你乖乖聽聽。”
韓墨軒低頭看了她一眼,後者立刻蔫了,但憤怒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
走進小門,看著韓墨軒熟門熟路地把她抱進一個休息廳,還能聽到外麵的人在交談,這裏卻空無一人。
“我去叫個醫生給你看看。”
韓墨軒將穆若曦放到真皮沙發上,穆若曦立刻蜷縮成一團,咬著嘴唇,皺眉不語。
“很難受?”他半蹲在她麵前,伸手貼著她小腹。
這樣溫柔的動作,讓穆若曦有些恍惚。
她有多久沒感受過他的溫柔了?可溫柔刀,刀刀割人命,那幾日海上的相處,她承認她怕了。
遲疑了兩秒,還是伸手按在他手背上,推開了他。
“若——”
“你這次又打什麽主意?”
這會兒的溫柔之後,外麵迎接她的又是什麽?
一句話就像一盆涼水一樣從他頭頂澆下來,把他的心澆得冰冰涼涼。
心頭抽搐一般痛,可他沒解釋什麽,自顧輕柔地幫她揉著肚子,“放鬆點,帶藥了嗎?”
她望著遠方,像一個絕症患者一樣,毫無波瀾地回答:“喝過了。”
韓墨軒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裏麵是一粒一粒小藥丸,他拿出一顆送到她嘴邊。
“補氣血的,南宮叔叔做的。”
她沒有拒絕,張口接過。
藥氣味苦,但吃下去卻是甜的。
韓墨軒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懷裏,讓她靠著他,依舊輕柔地替她揉著肚子。
穆若曦很快就沒那麽難受了,她靠在韓墨軒懷裏,身上沒什麽力氣,連呼吸都緩慢了許多。
“你太太沒跟你一起來嗎?她要是看到這一幕,會怎麽想?”穆若曦揚起頭,嘲諷地看向他。
韓墨軒隻是不停地替她揉肚子,並未應聲,劍眉微揚,一臉肅穆,目光卻透著絲絲溫柔。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僅僅隻是碰了一下,他的臉色就變了,連忙將她的手完全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
“怎麽這麽涼?你選擇了沈孤鴻,他都不知道照顧你嗎?”
穆若曦從他懷裏坐起來,露出一抹蒼涼的笑意,“我這都是上次流產的後遺症,醫生說我以後再也不能要孩子了。”
韓墨軒渾身一顫,錯愕地看著她,他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穆若曦伸手,指腹劃過他的眉眼,鼻梁,她低頭抵著他的頭,臉上再無恨意,反而是悵然的笑意,“墨軒,我們真……回不去了。”
韓墨軒緊緊抱住她,“若曦。”
“對不起。”
她推開他,用盡全力,從他懷裏起身。
一步一步地退離他。
“我不欠你了。”
“嗯,不欠了。”
韓墨軒出奇地平靜,他望著她,聲音低沉,莫名有些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