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再見
次日清晨,韓墨軒還是沒有忍住心裏的想念,來到了醫院。
此時穆若曦正在公園裏散步,看到韓墨軒的出現愣了片刻:“你”
她想問他是怎麽知道她在醫院的,但轉念一想,這裏是A市,他有什麽是不知道了呢?
她苦笑了一聲,抬眸看著他道:“你怎麽來了?”
“我想你了。”
穆若曦一愣,想起昨晚電話裏他的聲音。看到他眼裏布滿的哀愁,穆若曦更加的愧疚,她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會讓他變成如今這模樣?他本該如星辰般的耀眼的存在,但是因為她讓他眼中的光芒再也不見了,隻有無盡的悲傷與哀愁。
“你不該來的。”穆若曦低聲道
韓墨軒看著她越發消瘦的臉頰,眼裏掩不住的心疼:“我如果不來,又怎麽知道你這麽不會照顧自己。”
他抬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卻被穆若曦側身給避開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穆若曦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背過身道:“我沒事。”
韓墨軒哽咽的收回了手,想到剛剛去病房找她時碰到的那個醫生說的話,於是開口道:“若曦,你的記憶受損了,它跟普通的失憶不一樣,如果用普通的催眠術不但不能使你恢複記憶,還會損傷你打大腦。”
穆若曦知道他應該是聽到了她這幾天治療的事情了,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嗯,我知道了。”
韓墨軒無奈的歎了口氣“如果你真的向催眠治療的話,可以去找周霖,他是這方麵的權威,對你的也許會更有幫助。”
“好”
穆若曦淡淡的應了一聲,還是不敢回頭去看韓墨軒,她有點像離開這裏,她好害怕自己在留下去,會忍不住的撲進他懷裏。
她也很想他,很想很想的那種,他說她瘦了,可他又何嚐不是了?原本俊秀的臉,此時已經消瘦了許多,胡茬也有幾天未刮了,樣子也已經開始有些頹廢了許多。
這種種的改變都讓穆若曦感到心疼,但是她不敢真的撲進他的懷裏,她沒有臉那樣做。
在知道了前世的種種之後,她覺得自己連愛他都不配了,盡管她現在還沒有那段記憶,但是哪怕是經他的口簡單的說出來,她都覺得自己罪該萬死了。
她又怎麽還有臉去得到他的愛了?
韓墨軒看著她那挺得筆直的背影,心裏有些痛苦,他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讓穆若曦放過她自己,不要在自我為難。
“若曦”
穆若曦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舉步要走,有種想快些逃離這裏的衝動,韓墨軒出聲叫住了她:“若曦,萌萌很想你”我也很想你,最後那句他還是沒有再說出口。
穆若曦苦笑了一聲,回頭看向韓墨軒,沉痛道:“我相信你可以照顧好她。”
“可她想的是媽媽。”韓墨軒繼續道
穆若曦沒有再說話,眼淚差點就要落了下來,她急忙掩著嘴跑開了。她怕她再待下去,真的會忍不住回到韓墨軒身邊,可是她有什麽資格了?她害死了他啊!
韓墨軒看著她跑開的身影,合上了眼簾掩去了眼裏的悲傷,若曦我該怎麽樣才能留住你?
穆若曦一路跑回了病房,把自己關在浴室裏開始傷心的大哭了起來。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時查房的護士走了進來,聽見浴室裏傳來的哭聲,愣了一下,隨即敲了敲門:“穆小姐?”
見沒有回應依舊隻有哭泣聲,她再次敲了敲門:“穆小姐,你還好嗎?”
穆若曦聽到外頭傳來的叫喚聲,急忙擦幹了眼淚,然後走了出。護士看著她那似核桃一樣的眼眶怔了片刻。
“穆小姐你”護士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關心她一番。
穆若曦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我沒事。”
對方都說沒有什麽了,護士也不好再追問下去,幫穆若曦簡單的抽了點血,就出去了。
穆若曦見了主治醫生後,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沒有辦法在做治療,於是下午就辦了出院的手續。
她現在哪裏都不想去,於是找了一家酒店住了進去,還沒上樓手機就響了起來,穆若曦看了下來電顯示,見是王冕,於是接了起來:“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王冕故意不滿的道。
“最近怎麽樣?”自從上次救出王冕後,她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她一麵。
“還好啊!就是有點想你了。”王冕滿腹幽怨的道
“你身邊的人還有機會讓你想我嗎?”穆若曦故做輕鬆的調侃道
“別說他了,一說到他我就煩,最近一直讓我跟他走。”
穆若曦有些羨慕的道:“能有一個這麽珍惜你的人和你這麽喜歡的人,知足吧!”
“你也可以的。”王冕話鋒突然一轉,轉到了穆若曦的身上。
穆若曦沉默了,她沒有這個資格了。
“好了,不談了,我還有事,先掛了,改天再去找你。”說完她不等王冕的回話,就掛了電話。
坐著電梯找了自己所在的房門號,剛打開門的時候,耳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充滿了嫌棄與鼻翼:“你真惡毒!”
穆若曦征了片刻,左右望了望,卻沒有看見有人影進過。
於是她走了進門,剛將門合上耳邊的那個聲音又在再次響了起來:“穆若曦,你真狠心!”
穆若曦嚇的手裏的猛的包掉到了地上,發出一陣“嘭”的聲音把她驚回了魂。
她晃了晃腦袋,把腦中的思緒丟掉,然後轉身拿起酒店放好的浴袍進了浴室。就在她放水的時候,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麵,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躺在了浴缸裏,手裏的動脈被割破了,血慢慢的將浴缸染成了大紅色,女子的身體也漸漸的滑進了浴缸裏。
穆若曦猛地驚醒過來,看著不知何時已經盛滿了水,急忙關了水龍頭。
她抬頭正好看見鏡子裏的自己,麵容憔悴,毫無血色。想起剛剛腦海中出現的那個女子,她抬手撫著鏡子裏的自己淡淡的問了一句:“聽說你當時很絕望?有我現在絕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