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 不悔

  曾經的女神,如今已經不再。


  阮煙羅忽而就覺得有些悲傷。


  那些,曾經與她的美麗齊名的女人,先是顧水凝,現在又是鳳蝶衣,全都是容顏盡毀的結局。


  “二子,為什麽?”了可伸手握住了那隻遞過來的手。


  微顫。


  卻帶著無比的堅定。


  “爺早就知道是她做的了,其實就算十七爺查到了龍袍也無所謂呀,不過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呢,我們家爺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他不屑。”


  不得不說,二子是相當了解燕寒墨的。


  話說到了這裏,阮煙羅抬手,示意周遭的人現在可以散了。


  有些話有些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了可踉蹌的一笑,“可那又如何,終是我背叛了你家爺,終是……”


  他說完,突然間起身,一掌揮向鳳蝶衣,一掌揮向自己的天靈蓋。


  風起。


  兩股力道飄飛了他的衣袂,他卻猶自不覺。


  “小姐,欠著你的這輩子還不了,下輩子再還。”


  “嘭”的一聲悶響,眼看著了可就要自行了斷的瞬間,阮煙羅伸手一拂。


  這一拂,震得她虎口發麻,身子也搖搖欲墜的連晃了起來。


  “王妃,小心。”


  “小姐……”


  二子和了可一起驚叫出聲,同時扶向阮煙羅。


  阮煙羅這才穩住身形,咬著牙冷聲對了可道:“你要是敢弄死她弄死你自己,我阮煙羅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之前說什麽就想讓他死。


  可當知道了真相。


  當了可真的要尋死的時候,她才發現,她無法接受那樣的結果。


  “小姐,你保重自己,我不死,我不死了。”了可就差沒哭了。


  可他一個男人,他不哭。


  誰能想到傾妝的大當家的二當家的會有這樣相處的一天呢。


  絕對想不到。


  “扶……扶我進去。”阮煙羅此刻再也站不住。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當初懷小錦和小瑟的時候,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的虛弱過,仿佛風一吹就能把她吹跑了似的,那時的她能吃能喝能幹,就是懷著孩子跟人打架都不在話下,可是這一次,她肚子裏的小東西一點也不安份。


  時不時的就來折騰她一下,隨時都有可能要跑路的樣子,讓她特別的別扭。


  主要是焦心呀。


  了可和二子趕緊的扶上了阮煙羅,把她扶到了房間裏,抬過了一張軟榻,躺下。


  許久,她才順過來氣,再看了可,低眉斂首的站在那裏,讓她此時恨也不是,怨也不是,越發的頭疼了。


  “她還好嗎?”


  這一句,問的自然是鳳蝶衣。


  “還好。”了可抿了抿唇,低低回應了一句。


  “那就好,你帶著她去金國吧,去找完顏簡,一路顛簸過去,生與死都是她的命。


  不過,越早見到完顏簡,她那張臉越有希望,否則,就算她還有口氣,都是生不如死。”


  這世上,女人最了解女人吧。


  “小姐,你真的放我們走?”


  阮煙羅閉了閉眼睛,“如果不是她拿了先皇真正的聖旨偷給了阿墨的人,此時墨王府早就夷為平地了。”


  她一直以為是燕寒墨的人提前拿走了真正的聖旨,卻是在剛剛二子出現的時候才知,是鳳蝶衣偷走了真正的聖旨,交給了燕寒墨的人。


  至於原因,燕寒墨也不知,其實她也很想問問鳳蝶衣。


  鳳蝶衣明明最愛的是燕寒儒,可又為什麽要背叛燕寒儒呢?


  這是阮煙羅此刻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王爺果然厲害,蝶衣已經小心不留下痕跡了,還是讓他知道了。”


  “不然,你覺得你和她還能活到現在?”阮煙羅冷嗤了一聲,“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蝶衣不讓說。”


  “也不讓說你就不說嗎?你這樣,差點害死了她。”


  這世上情,真是一物降一物,燕寒儒當初降住了鳳蝶衣,而鳳蝶衣則是降住了了可。


  一環套一環,才有了如今的故事吧。


  “我錯了。”了可低著頭,半點也不敢看阮煙羅了。


  哪怕她說她放過了他和鳳蝶衣,還是不敢看阮煙羅。


  阮煙羅歎息了一聲,“你知道,讓我再找一個可以替代你的人多不容易,可是了可,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去收拾東西吧。”


  “是,小姐。”了可轉身就走。


  “把她借我一會,我們女人間聊一聊,等你收拾好了就來接她,一起走。”阮煙羅背對著了可說到。


  “是,小姐。”了可點點頭,到了這個人份上,鳳蝶衣能不能撐到金國還是未知數,阮煙羅想問什麽就問什麽吧。


  一乘擔架,鳳蝶衣蒙著麵紗被抬了進來。


  房間裏,兩個女人一水的全都是躺著的。


  就算是想起來,也不成。


  一個是已經起不來了,一個是不敢。


  阮煙羅自嘲的笑了,“鳳蝶衣,你怎麽那麽傻?”如果她認定了燕寒儒,不背叛燕寒儒,等燕君離新君登基,皇帝的位置坐穩了,她鳳蝶衣哪裏因為曾經的妓子的身份不能成為燕寒儒的王妃,可至少可以一輩子生活無憂,隻享她應該享的福。


  可她,卻偷了燕勳寫下的真正的立太子的聖旨,還輾轉的交給了燕寒墨的人。


  卻,還是被燕寒儒發現了。


  鳳蝶衣歪頭看阮煙羅,眼睛裏全都是羨慕的味道,“阮煙羅,不是每個女人都能象你那樣好命的嫁給自己所愛的男人,而那人男人也剛好愛你的從一而終的。


  我欠了他很多,你知道嗎?”


  這個他說完,鳳蝶衣就停了下來。


  阮煙羅微微點頭,“他早知道你和燕寒儒的所為是不是?”


  這個‘他’,兩個人心知肚明,是燕勳。


  “是,嗬嗬,哈哈,他早就知道,可他全當視而不見,隻是,不曾再碰過我了。


  他是嫌我髒,嫌我髒呀。”鳳蝶衣悲涼的笑了起來,可眼中,全都是淚意,沿著她的臉頰滑落,她自己的身份,注定了一輩子就是一個悲劇吧。


  隻是沒想到,到了這一刻,阮煙羅和燕寒墨居然全都放過了她,而阮煙羅還給她指了一條路。


  不管接下來是生是死,她想,她終是不悔了吧。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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