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窒息的感覺
“啊……”走在最前麵的二子突然間驚叫了一聲。
這一聲,讓身後的幾個人驟然停了下來,“怎麽了?”阮煙羅緊張的問過去,視線也落在了二子的身上。
二子在前麵,也始終都在她的視野裏。
剛剛所經又沒有狼蟲什麽的襲擾二子,按道理,二子不應該受傷什麽的。
可他的驚叫又是那麽的真實。
如果不是發生什麽,二子不會這樣驚叫的。
二子在叫過之後一下子跌坐了下去。
燕寒墨鬆開了阮煙羅,一個箭步衝過去,“你怎麽了?”
“疼。”二子低低一個字,也為自己這樣的狀況影響到了大家而黯然,仿佛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一樣,此時正拿眼尾偷偷看向燕寒墨,再是阮煙羅。
阮煙羅也走了過去,不過看二子的樣子,全身上下都沒有血漬,根本看不出哪裏傷了。
“莫郎中,有勞了。”阮煙羅一抱拳,就是要請莫湛給二子診視一下,看看二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莫湛舉步走過去,停在二子的身前,目光專注的審視著,許久,竟是沒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份安靜就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忽而,莫湛搖了搖頭,“他中毒了。”
“中毒?什麽毒?”燕寒墨反問過去,不過語氣裏卻沒有一絲慌亂,這個時候慌沒用,要解決問題才有用。
“還不清楚,我從來也沒有遇見過這樣的病毒,看起來整個人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或者反應,但是,就連皮膚都是疼的,是不是?”莫湛雖然沒有觸碰二子的身體,但是他看得很認真,二子一臉痛苦的樣子證明他沒有誇張的意思,而且他暴露出來的皮膚居然在他表現出痛苦的時候微微顫動的。
仿佛,皮膚也會呼吸的。
二子的身體抖的更加的厲害了,蜷縮在山間,臉色已經開始灰白了。
隻是隱忍著才沒有再發出聲音來。
但是莫湛的話他應該全都聽到了,所以,此時的身體顫抖的更嚴重了。
阮煙羅一步上前,“二子,你放輕鬆,沒事的。”從隻是輕微的顫抖到此時劇烈的顫抖,二子雖然沒有再發出聲音了,但明顯可以感覺到,二子的變化全都是因為莫湛的話語。
是莫湛的話語帶出了二子的心裏波動,心裏作用吧,二子緊張了,隻是在全力的隱忍著。
燕寒墨的人,自然也不是孬種,哪怕是很痛苦,也是在第一聲下意識的發出來後再也沒有出聲了。
哪怕再疼,他也忍住了。
但是身體的反應,卻暴露了一切。
“好。”二子低應一聲,但可能是莫湛的話怎麽也揮之不去了,依然是在控製不住的顫抖,而莫湛一付沒有任何辦法的樣子。
阮煙羅擰眉,“二子,深呼吸,再深呼吸,你放輕鬆,不會有事的。”
二子聽話的深呼吸,再深呼吸,果然緩解了些微,表情也沒有之前那麽的痛苦了,但還是有症狀。
所有人的目光這個時候全都落向了莫湛的身上,“莫郎中……”阮煙羅低喚。
雖然二子隻是燕寒墨身邊的一個小廝,是燕寒墨派在她身邊的一個奴才,可是在她的眼界裏,與她一起並肩的人從來都沒有奴才,隻有夥伴。
二子對她對小錦對小瑟,從來都是最好的,真貼心的。
莫湛沉吟了下,隨即轉身,“你們等我,我出去一下。”說完,不等燕寒墨和阮煙羅回應轉身就走。
“莫郎中,你這是……”
燕寒墨衝著一個暗影點了點頭,“你跟著過去,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幫一下。”
“是。”暗影應了一個字,就也跟了上去。
莫湛聽到這裏,忽然又停住,“墨王爺,你這是不相信我嗎?”冷冷的聲音,帶著質疑。
燕寒墨淡淡一笑,“本王的命都在你的手上,有什麽相信不相信的,隻是純粹的給你找一個幫手,你不需要,可以拒絕,沒必要這樣大的反應吧。”
阮煙羅的手心裏全都是汗。
要知道,燕寒墨與莫湛這樣挑開了說話,根本就是在冒險。
莫湛是現在唯一一個能救他的人。
他這樣的反應,分明就是與莫湛對敵的感覺。
又或者,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相信莫湛。
這不象是燕寒墨。
不應該是他要給莫湛的感覺吧。
手回握著燕寒墨的大掌,心裏突突直跳。
哪怕從表麵上看不出來燕寒墨中毒後的症狀,但是隻要一回想起那天夜裏她親眼看到的燕寒墨被毒所侵襲後的表現,心口就一陣陣的抽疼。
也更知道燕寒墨此時身體裏的情況。
顧水凝,每每這個時候,她想起來都是恨。
恨顧水凝。
恨她派人暗殺自己,結果連累了燕寒墨。
如果時光可以回轉,她唯願那個時候燕寒墨沒有去找她,沒有為她吸毒,寧願那個中毒的是自己,那麽此刻也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可這世上,隻要發生了,就再也無可更改。
這世上,什麽藥都有賣,唯有後悔藥就算你再有銀子也沒用也買不到。
空氣裏又安靜了下來。
阮煙羅的手心裏汗意更濃,握著燕寒墨的手也更緊。
仿佛,要把他的手嵌入到自己的手裏一樣。
那樣的緊讓燕寒墨終於有了回應,眸色從麵對莫湛時的清冷而為溫柔,另一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別怕。”
隻這兩個字,還是輕輕的低低的,可那磁性的味道宛若大提琴曲就那樣的柔柔的漫進了阮煙羅的心田,手也慢慢的放鬆再放鬆,身體也不再繼續之前那樣的緊崩,嗅著他身上的氣息,她這才回過神來,“嗯。”
回應的一字,也全都是柔聲。
她相信燕寒墨,就象相信自己一樣。
他做事,一定有他的分寸,有他的緣由。
燕寒墨微微笑開,看著她的眼神裏分明在說“我沒事”。
可他有事沒事,她比誰都清楚,如果可以,她寧願她那夜看到的他毒發時的樣子全都是一場夢,不是真實的。
可是他漫身的傷卻又絕對是真的,哪怕此刻一身長衫在身,也能透過手腕看到兩條交錯的疤,那麽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