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自殘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燕寒離帶來的小錦和小瑟病好的消息的緣故,此時的阮煙羅居然不覺得小腹疼了。


  手落在上麵,感受著那裏麵的小生命,心頭一點點的軟濡起來。


  要還是不要,此刻成了她最糾結的問題。


  一會是想要,一會是不想要。


  似乎,選哪一個都不對。


  又似乎,選哪一個都不錯。


  迷惘的靠在燕寒墨的懷裏,阮煙羅輕聲道:“阿墨,不如順其自然好了。”


  剛剛她走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想的,要滑胎了,如果這樣的走動滑了便滑了,如果到底沒有滑下去,那就是老天爺又想讓她留下這孩子了。


  “也好。”燕寒墨沉吟了一下,同意了阮煙羅的決定。


  那這樣,她就不用再吃任何的藥了。


  不安胎也不滑胎,一切順其自然,一切都由孩子自己來決定。


  這樣想了,阮煙羅又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一個還沒出生的胎兒能懂什麽。


  算起來,真的是聽天由命的感覺。


  可這也是她沒有辦法的辦法。


  燕寒墨身體裏的毒,注定了這孩子是不會健康的,可是讓她親手滑掉這個孩子,她又覺得自己這個做娘親的是個鄶子手。


  要麽一開始就做措施不懷孩子,要麽懷上了就要對孩子負責。


  是她的錯,那時燕寒墨一次次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的。


  她是現代人,雖然在現代沒有結過婚,沒有過男人,但是這些她是懂的。


  對不起。


  她把所有都推給了小小的肉芽內的小胎兒。


  歉然很多很多,不過就因為有了決定,心底裏安穩了,肚子的疼越的越來越淡去了。


  吃了烤肉睡下,阮煙羅睡得一點也不踏實,總是夢到孩子流產了。


  血肉模糊的小肉芽已經有了些微人體的形狀,然後,一張小嘴就張開了,哭喊著她這個做娘親的狠心,怨她不要他。


  阮煙羅的心口疼著,在這樣的時代,又沒有計劃生育,想生多少就生多少,她若懷上了,又怎麽可能不要呢。


  可是孩子越哭越厲害。


  阮煙羅一身的冷汗,想要去安撫孩子,但是一隻手怎麽伸也夠不到哭喊著的小胎兒,她急的全身都在用力,然後,驀的醒了過來。


  這才發現馬車裏隻有她一個人。


  燕寒墨不在。


  是真的不在。


  否則,她若做惡夢了,他一定會安撫她的。


  有他在,她卜一做惡夢,他就會擁住她。


  然後,什麽惡夢就都散去了。


  阮煙羅先是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腹部,雖然小東西還小小的,根本沒有什麽突出的隆起,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小東西的存在,甚至還能感受到他的溫度一般。


  慢慢的起身,沒有吃任何的藥,她不安胎,但不代表她對這孩子已經放棄了。


  每一個動作都有可能帶起胎動來。


  到時候,說不定就真的滑了。


  輕輕的撩開車簾。


  夜色深沉,遠處遠處一片黯黑。


  不遠處的火堆也淹淹一息的樣子,就要滅了。


  她以為燕寒墨在火堆那裏在燒火,可當一眼看過去沒有看到燕寒墨的時候,一顆心頓時有些慌了。


  慢慢的跳下了馬車,阮煙羅撩起裙擺慢慢的走著,也慢慢的適應著這周遭的黑暗,然後來發現燕寒墨的存在。


  不知道為什麽,她明明可以喊的,可是這一刻,她居然就是不想喊他,就想看看這個時候的燕寒墨藏在哪一個角落,又是在幹什麽?

  無緣無故的,他為什麽不睡覺?


  他也沒有理由去找莫湛吧。


  莫湛已經答應為他解毒了。


  隻是在研究許慎中留下來的資料,然後整合兩個人的醫術開藥方為燕寒墨的診毒。


  這都是需要時間的。


  倘若他的毒好解,也不至於等到今天這樣麻煩了。


  一切,都是因為顧水凝。


  人家都答應了,燕寒墨也沒有理由去找莫湛。


  那他是去做什麽了?


  越是狐疑越是想要知道答案。


  漸漸的,習慣了四周黑暗的阮煙羅已經可以越來越清晰的看清楚周遭的一切了。


  約摸找出了一百多米的時間,阮煙羅終於發現了燕寒墨。


  她熟悉他的身影。


  可此時她離他隻有幾步的距離,但燕寒墨居然沒有發現她的突然間出現。


  一個人背靠在一株樹幹上,靜靜的,靜的仿佛雕像一樣。


  隻是,他顫抖的身體證明了他此刻並沒有睡著,而是清醒著的。


  阮煙羅正要過去,突然間,燕寒墨一下子站了起來,同時,一道亮光劃過黑暗,便重重的刺向了他的腰側。


  天黑,所以看不到血。


  但是,阮煙羅已經聽到了利刃刺破肌肉的聲音,同時也感覺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燕寒墨在自殘,他在傷害他自己。


  “阿墨……”忍不住的低叫一聲,叫過了,她才想起不應該讓他知道她來了。


  可已經晚了。


  燕寒墨已經聽到了,在她聲落的那一瞬間,他就飛身而縱,一下子的飄到了她的身邊,放輕聲音的問道:“阿羅,你來做什麽?”顯然,他實在是沒想到阮煙羅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的麵前。


  離的近了,阮煙羅的視線全都在燕寒墨剛剛刺傷自己時的那個部位上。


  他流血了。


  這樣的看著,指尖便下意識的摸了過去,可還沒有落下去,就被燕寒墨一把抓住了,“我在練功。”他輕聲語,根本就是在擔心她想七想八了。


  可她就是想七想八了。


  有練功弄傷自己的嗎?

  燕寒墨又不傻,不會為了練功而弄傷自己的。


  “是不是毒發了?”阮煙羅輕聲問,聲音也哽的厲害。


  燕寒墨長臂一摟,便將阮煙羅摟在了懷裏,“沒事的。”


  阮煙羅心頭一顫,想起每一次他與她一起的時候,他從來都把燭火滅掉,都是在黑暗中進行的,現在想來,他一定是不想她發現他身上的秘密。


  想來,一定有很多的傷疤。


  燕寒墨,他到底瞞了她多少的事情。


  閉了閉眼,阮煙羅輕聲道:“阿墨,讓我看看。”她拉著他朝著火堆的方向走去,今天,不管怎麽樣,她都要看看他到底都對自己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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