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初見

  她那時做的菜都是拿來討好他的,目的就一個,為了留在他的王府,然後偷走那封信。


  所以,她做的菜從來都是他愛吃的,她那時專門向二子向簡伯打聽他愛吃什麽就做什麽。


  後來他許她陪她一起用膳,她沒想到,她那時哪一樣多吃了一口少吃了一口這男人居然全都知道。


  此時桌子上的菜幾乎全都是她愛吃的,他全記得。


  難不成,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愛上她了?


  不過好象,燕寒墨從來沒有對她說他愛她。


  愛這個字眼,好難開口的感覺。


  餐廳裏很安靜。


  燕寒墨這一天將食不言寢不語發揮的淋漓盡致,剛在臥室裏就極少說話,這一刻在餐廳裏更是不說話。


  不過,手上卻一點也沒閑著。


  卻不是忙著他自己吃,而是時不時的夾一塊她愛吃的放在她的碗裏。


  她很想說他越這樣越煽情,越讓她舍不得。


  可是每每想到兩個人走到今天的原因,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了回去,隻有她去了江南,才能徹底解決他們兩個間橫亙著的那座山。


  給燕寒儒或者燕君非燕君離安排一個陰年陰月陰時陰刻出生的女人,燕勳和許皇後才會放過她。


  那時,她就再也不用變成別人的模樣躲避皇室的追蹤了。


  去,必須要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想去,也要去。


  “阿羅,汗血寶馬已經備好了,你出門在外每用一次膳就換一匹馬,這個你收著,到時候,你隻要拿著這個腰牌,途經的所有的客棧都會提供馬還有安全的膳食的。”


  阮煙羅接過燕寒墨遞過來的腰牌,玄黑色的腰牌,一如他的衣著還有他的馬車,他似乎極喜歡黑色,別樣的神秘。


  “好。”腰牌的正麵是一朵花,反麵是一個墨字。


  墨字代表燕寒墨,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那朵花她就不懂了,“這是什麽花?”


  燕寒墨微微一笑,“真想知道?”


  “說啦。”阮煙羅已經被他的樣子給挑起了所有的好奇心。


  燕寒墨又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她的碗裏,這才道:“這是野花,不知名的野花,所以,我也叫不出它的名字,不過,我給它取了一個名字。”


  “你取的?說來聽聽。”阮煙羅頓時就來了興致,就燕寒墨這樣的,讓他打仗還可以,給花取名字,一定難聽極了。


  “初見。”輕聲兩個字,燕寒墨已經放下了手裏的筷子,靠向了椅背,顯然是不吃了,就坐在那裏看著阮煙羅。


  “初見……”阮煙羅呢喃著這兩個字,不是她以為的難聽,而是很好聽。


  花的名字叫初見,很唯美很雅致,好聽。


  忽而,她眼睛一亮,她想起來了,這花很好看,這是她初初來燕城的那一路上的路邊上就有的野花。


  臉上一紅,原來,他的腰牌居然都換上了他們初初遇見時的那種路邊的野花。


  初見這花名,還是很配那花的。


  粉色的朵朵,很漂亮,很好看。


  就這樣的念著這花名,再看著對麵的男子,阮煙羅這一次不止是鼻子酸了,眼淚也流了出來,“燕寒墨,你壞蛋。”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討厭他這樣的煽情,惹她掉眼淚了。


  她好討厭這樣的自己,很脆弱的感覺。


  或許,隻有在燕寒墨麵前,她才會這樣的脆弱吧,否則,在麵對風水寶鑒行和興盛行的自己的人時,她從來都是強勢的,那時的她沒有依靠,她隻能靠自己。


  但是現在,她有一個燕寒墨可以依靠了。


  燕寒墨倏的一捉,就捉住了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蹭了一下,“那花很好看,那時壓在我們身下的,就是這花,阿羅,你去客棧的時候,客棧也會拿出同樣的腰牌,倘若拿不出,那家客棧的食物和馬匹,你千萬不能用,可記得了嗎?”


  阮煙羅點點頭,就覺得這男人這是把她當孩子了,瞧瞧,她都這麽大的人了,他這是連她出門一路的交通工具和住宿夥食全都安排好了。


  吃下了他才放在她碗裏的糖醋排骨,阮煙羅有點汗顏了,她就覺得她應該把當初來他這裏的目的說出來,“燕寒墨,當初我扮成羅煙的樣子來你的墨王府,其實是有……”


  “王爺,燕君離來了。”可阮煙羅才說了一半,就被匆匆趕進來的簡伯打斷了。


  阮煙羅抬頭看看陽光,已經下午了。


  早就過了出發的時間點。


  就是因為很晚了,她肚子才餓得咕咕叫。


  燕君離這是來催她出發了。


  一聽到燕君離的名字,阮煙羅哪怕是還沒吃飽,也沒有胃口了,放下了筷子,起身,“阿墨,等我回來。”她想,她會盡快的趕在他出征前回來吧。


  不然,此時就覺得這樣一起用膳的分別的場麵太過沉重了。


  燕寒墨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再抬手揮了一下,示意她可以走了。


  阮煙羅咬了咬唇,真不知道這男人是不是總與人這樣難舍難分呢,看著就跟個小孩子似的,可就他那個樣子,她居然就有了心疼的感覺。


  “我會早些回來的。”就看著他那仿佛被人拋棄了的樣子,阮煙羅忍不住的又補充了一句。


  “好。”這一次,燕寒墨終於開口了,“我等你。”


  阮煙羅轉頭,大步的走出了燕寒墨的書房。


  從前來過很多次的地方,再一次的離開,卻再不似往常那樣的輕鬆,從前的每一次都是到了就恨不得馬上離開,也逃離身後的那個男人,獨有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離開,就想再與燕寒墨一起,哪怕隻是坐著也是好的。


  一步一步,越走越遠,猛然間回首,依稀還可見那個男人靜靜坐在餐椅上看著她背影時的樣子,神經凝注,不言不語。


  那是阮煙羅從前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燕寒墨的另一麵。


  沒了霸道,沒了淩厲,隻是安靜的坐著,宛若雕像,卻透著一種她讀不懂的味道。


  終於邁過院子的門時,沒有任何的輕鬆,一路狂行到墨王府的大門前,還沒出去,燕君離的馬車就等在了那裏,她才猛然想起,一急,甚至於忘記了易了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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