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做女兒的情份
“明天見。”阮煙羅輕輕點頭,就覺得燕寒竹與阮正江討論了一晚上的事情,就是要對付她和燕寒墨的。
想到這裏,不由得渾身泛冷。
等阮正江將燕寒竹送到了院子外轉回來的時候,她還站在那裏怔怔發呆。
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樣,否則,她這個阮正江親生的女兒做的實在是太失敗了。
“煙羅,想什麽呢?”
“父親,這是阿羅送給你的。”那是一幅字畫,她隨意打開時一眼就喜歡上了,就覺得這字畫送給阮正江最適合,也算是她全了她做女兒的情份。
阮正江伸手接過,展開,是一幅老翁垂釣圖,遠處的山,近處的水,微微俯首的老翁,畫麵的意境很美,很悠閑。
“父親,女兒明天就要出嫁了,我從小被送去喜旺村,對阮府的感情並不是特別深的,可不管怎麽樣,我都是你的女兒,將來不管發生什麽,還望父親顧忌阿羅姓阮的情麵上。”
阮正江倏的抬頭,唇角輕開,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但很快就強壓了下去似的淡淡的道:“好。”
疏離的一個字,這一瞬間,在阮煙羅的眼裏,他就是一個陌生人。
“剩下這些東西,父親還有想要的嗎?如果有,我就給父親留下,如果沒有,明天一早我要帶走了。”
“全部帶走?”阮正江臉色微沉。
“是。”阮煙羅正色說到。
燕國的習俗中男方送的聘禮交由女方處理,當然,大多數女方都是留給了娘家,隻帶一少部分出嫁。
阮煙羅是沒有這樣的打算的,她從小長到現在,並不是阮正江養她的,根本是她自己養活自己。
阮家在喜旺村的地雖然不少,但是,打下的糧食換來的銀子並不是都進了她的腰包,都供養她的,每一年阮正江都會派人去喜旺村收取的,留給她的不過一點點而已,算起來也就是勉強維持生活。
那就相當於她是個給阮正江打工的人,賺了錢大頭都歸阮正江,自己拿的不過是辛苦的薪水罷了。
所以,阮正江又哪裏是把她當成是阮家的女兒對待呢?
跟管家長工沒有什麽區別。
要不是李媽護了她十幾年,她早就死在那個偏僻的小村莊了。
所以,對於阮正江這樣的父親,她是沒有什麽感情的。
他也不配。
不過是還念著那一絲血源的情份上罷了。
聽她應的痛快,阮正江臉色更沉,眸光掠過眼前一口口金色的箱子,雖然沒看到裏麵的東西,不過,禮單他是看過了的。
不得不說,燕寒墨的家底還是挺厚的,也不知道這是送來了多少,如果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隻能說燕寒墨相當的富有,算是眾多皇子中最富有的一個了。
想起燕寒竹留在這裏一天一夜與自己談論的事情,他忽而就覺得可以做了。
“明早從梅苑那裏抬走吧,我這就派人送到那邊去。”阮正江淡淡的點了點頭,就轉身回去了書房了,同時,手裏的那幅字畫輕輕一甩,就丟在了一口箱子上。
長長的畫卷已經打開,再被風吹起,原本那悠美的意境此時就那般蕩漾在風中陽光下,雖然依然清雅,可留給阮煙羅的卻是滿滿的冷漠的意味。
阮正江這是嫌她給的少了。
嗬嗬嗬,她不過是試探一下罷了。
果然,他是不甘心她把這剩餘的箱子全都帶走。
卻,又礙於臉麵不好意思跟她要。
是的,他要是真的要求她把這些箱子留下,那他豈不是成了賣女兒的父親了?
那隻會讓她覺得他無恥。
做父親做到這個程度的,這樣的親情太淡薄了。
阮煙羅緩緩彎身,拾起了阮正江丟下的畫,這幅畫不止是意境很美,看著也是有年頭的了,就憑燕寒墨能收藏這幅畫,就證明這也是一份傳世孤品,是的,就以這些箱子裏的東西來論,哪一個箱子裏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
阮正江不要正好,她正舍不得呢,卷好了收起來,重新放進箱子裏,鎖好,轉身對小紫道:“回梅苑。”
明天一早就要嫁了,她今天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安排。
尤其是在剛剛見過阮正江和燕寒竹之後,更覺得自己要做一些事情了。
不管明天會不會發生什麽,也不管燕寒墨是不是有他自己的提前防範和安排,她自己這一邊也要有。
不能什麽事都指望燕寒墨。
自己也做一些防範更安全。
萬一真有什麽事情,燕寒墨顧不上她的時候,她也能自救。
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多做一些防範總是沒錯的,這樣明天出嫁的時候也安心,也解了她的後顧之憂。
她自己隻有三個人,不過足夠了。
平時梅苑裏的衛生做的很好,李媽和紅袖都很盡心。
所以隻要布置一下就可以了。
再者,她這也不是婚房,隻要貼貼喜字掛掛紅綢就可以了。
叫過了紅袖,吩咐她出府去安排一些事情,紅袖就點頭出去了。
至於李媽和小紫,就陪她留在梅苑裏整理要帶走的東西細軟。
之前在喜旺村沒拿過來什麽,不過這一陣子她可是得了一些東西。
就燕寒墨送她的那些書就兩個箱子了。
還沒看完呢,必須帶走。
一樣樣的收拾,再看著已經空蕩蕩的屋子,心裏不由得泛酸。
雖然她隻是這具身體是修景梅的女兒的,但是,靈魂與血肉是連係在一起的,時間經曆的愈久,愈覺得修景梅就是自己的娘親。
東西都收拾好了,六十六口箱子阮正江還真是派人送到了梅苑。
這是不想擔責任吧。
萬一箱子丟了,或者出了什麽問題,都與他不相幹。
阮煙羅冷笑的望著把箱子送來又離開的阮府的家丁,在這裏,她又一次感受到了親情的冷漠。
保不齊,此時阮府裏就有人打她這些金箱子的主意呢。
好在,她明天就出嫁了,就解放了。
這裏,她從此不會再回來。
“李媽,陪我去給娘親上柱香。”走了,也便走了。
唯一放不下的是母親,哪怕是陰陽兩隔,心頭也是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