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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千年殺!

  燕雲山頂的閣樓。


  周老拿了個蒲團,就在閣樓前,老神在在的打坐,好像這裏是自己家。


  閣樓門口的看守弟子麵露難色,卻又沒膽子出言驅趕。


  “哼哼,居然把老夫晾在門外,等下想請我進去,就沒那麽簡單了……”周老閉著雙眼,撫須輕哼。


  剛剛他拿了燕王的手諭登門拜訪,卻被陳正陽稱病拒之門外,周老也不急,隻讓傳話之人帶了一句話:“貴公子將有潑天機緣。”


  傳話之人進去了。


  現在還未出來,說明陳正陽已經用自己的手段去查探了。


  “看來,這劍池並非表麵上的簡單。”周老極目遠眺。


  他也不放出神念,而是從解下腰上的八卦盤,手指掐來算去,卻感覺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將推算完全阻隔。


  正此時前方傳來一個聲音:

  “啊呀,是周兄來了,剛剛通傳的弟子為何不與我分說清楚?!要早知道是周兄,病榻中也得坐起相迎。”


  抬頭一看,是陳正陽兩袖飄飄走出來,此時他一臉驚訝,好像剛剛看見周老。


  隨後又轉頭道:“剛剛誰報的信?這個月的月俸扣了。”


  ‘關特麽我啥事??’傳信弟子一臉懵逼。


  ‘二品劍宗說自己生病,你怎麽不說母豬會上樹呢……’周老心中腹誹,卻是滿臉帶笑的坐在原地,道:“正陽兄啊,我蒲團上蹲久了,腿麻,可憐我個老家夥,這天寒地凍的……”


  ‘三品說自己腿麻,要不要點臉……’陳正陽仰頭看了眼,日頭高掛,青石地上燙的能煎雞蛋。


  他嘴角一抽,隻得親自躬身攙扶,“是正陽的不是,讓周兄受累了。”


  “還是正陽兄辛苦。”周老受寵若驚的起身。


  兩人臉上都是一副老友見麵的樣子,聯袂走進了閣內。


  剛坐下,陳正陽親自給周老倒了杯茶,問道:“那位.……是何身份?”


  周老一轉頭,剛好看到堂內墨跡未幹的一幅字。


  正是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光寒十四州。


  這幅字很新,明顯剛被寫出來不久。


  但周老還是瞪大眼睛,滿臉好奇道:“誰啊?”


  “這裏沒外人,周兄就別跟拿我尋開心了。”陳正陽苦笑道:“那位和泠音殿下在一起,你現在還帶著燕王手諭前來,又說我兒有大機緣,這不是早就安排好的?”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那老夫便告訴你吧。”


  周老端足了姿態,便高深莫測道:“你可知那首《俠客行》是誰所作?”


  “難怪如此.……難怪如此.……”


  陳正陽一臉恍然,“能將劍道融於詩詞之中,這位前輩走的和家祖是一個路子.……”


  “陳羽白?他雖然也算驚才豔豔……”


  周老嗤笑一聲,道:“但和前輩放在一起,連提鞋也不配。”


  陳正陽腦子一熱,臉色剛沉下來,便又聽周老道:


  “你可知張缺二如何飛升?”


  “你可知我家泠音殿下現在手中抱的是哪位?”


  陳正陽被連串的問題懟過來,堂堂二品大高手有點發暈,試探著問道:“哪位?”


  “哼哼,告訴你也無妨,你可千萬不要傳出去。”


  “周兄這就看不起我陳某人了,君子當誠,我陳正陽守口如瓶,天下誰人不知。”


  “天上哪位仙神,是兔身修煉證道。”


  周老語氣中帶著考校。


  “玉……玉兔?”陳正陽如遭雷擊。


  玉兔在人間還是很出名的,不是因為她修為多高,也不是有什麽大功績,而是她常年跟在嫦娥身邊,從古至今‘月’都是文人們久經不衰的題材,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方麵。


  這就太恐怖了。


  若是和傳說中的嫦娥宮主一個級別,陳羽白確實不配給人家提鞋的.……

  如此前輩為何會隱姓埋名到劍池?


  難道是為了那把秋塘寒玉?

  也不對,這種層次的大能,想要一把仙劍,根本用不著大費周章。


  “老夫說你兒有大機緣,未曾妄言吧,近來南海蠢蠢欲動,我們應該早做準備,故而老夫前來……”周老手伸入懷中,歎了口氣,準備拿出那張手諭。


  手諭是燕王知曉了李宣後親自手書,內容是收攏劍池,讓陳正陽入朝為官,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聲音最大的就是以右相為首的內閣文人。


  畢竟劍池盛產神兵利器,又坐擁燕地半數能工巧匠,戰略地位相當重要。


  陳正陽的答複是,隻要右相讓出相位,此事才可有商量的餘地。


  他很清楚,自己入朝為官,劍池就不是陳家的東西了,燕國文人與陳家勢不兩立,就算他是二品劍宗,人家給他個閑職架空便是,所以任憑燕國如何周旋,都沒送過半點口,拒不接招。


  這次的詔書,與往次不同.……

  難免有利用李先生狐假虎威的意思。


  周老曾極力勸阻,卻被內閣的聲音蓋了下去,讓他有種小人不足與謀的感覺,氣得他在朝堂上大罵右相鼠目寸光。


  可再怎麽說,王令不可違。


  “不急。”


  陳正陽深思熟慮一番,站起身道:“我先去前輩那拜見一番,其他事稍後再說。”
……

  根根高聳的石柱聳立,將劍池與外界隔絕。


  彌天遮元大陣不僅隔絕了外界探查,更阻止了其中的交雜的劍意外泄,越接近劍池,便越能感覺到無數道劍意縱橫交錯,帶來深深的壓迫。


  好在劍池邊有兩石碑,一為空白,第二個上麵有字,字跡散發奇異波動,將大部分劍意禁錮在池內。


  朱瓊玉和公孫君也隨後跟了上來。


  公孫君取劍,朱瓊玉還劍。


  除此之外,燕雲山的各家劍宗,加上原先的十八席外,足足有上百名劍客於石林中矗立。


  行過一套規章流程後,爭席開始了。


  劍池的一位長老道:“上席可攻擂守擂,其餘弟子自行去劍池……”


  話還沒說完。


  陳非言就嗖的一下跳到場中,白袍隨風獵獵作響,“我要單挑你們。”


  “非言公子要單挑誰?”劍池長老無奈道。


  這小子,沒他爹管著,無法無天了都。


  “我一個.……”陳非言環視全場,這種萬眾矚目,劍挑天下英雄的感覺,讓他心中戰栗,渾身酥麻,熱血上湧。


  然後吐然道:“單挑你們全部!”


  他說完左腳輕輕點著地麵,享受著劍客震驚的目光。


  好爽,前輩教的辦法果然是對的,前輩不僅劍法超群,人前顯聖這一套更厲害!


  “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額.……等下。”陳非言剛想使出連環裝逼技巧,突然看見劍池邊的兩個女子,“咳咳,步雲山除外。”


  “既然如此,討教了。”


  立馬有幾位劍客聯袂上台。


  兩個五品,一個四品,卻把修為壓到了五品,因為爭席看的是劍法,而不是比拚修為。


  “我等不會留手。”四品劍客肅然道。


  這陳非言雖然素有天才之名,卻也不過五品修為,大家都是位列中三境,自己比他高一個品級的經驗,又有兩個五品協助,勝算不小。


  若是能擊敗陳非言,又何嚐不是揚名的好機會?


  說罷,三人的三把劍,呈品字形遞出。


  “快劍慢劍互為攻守,這三人修過合擊之術,很棘手。”左修做出點評。


  但下一個瞬間。


  兩把陡然出竅的長劍,如同兩道橫空的長龍般爆射而出,所過之處飛石迸濺,連劍池中都掀起了一絲漣漪。


  “未央劍法.……覆水也在其中……等等!”左修的瞳孔驀的猛縮。


  不止兩種!


  但陳非言手中明明隻握了兩把劍!


  摧枯拉朽般的劍勢,破了品字形劍陣,擦著那三人的頭頂飛去。


  “多謝公子手下留情。”


  四品劍客滿臉冷汗,剛剛若不是人家收手及時,他差點釋放原本的修為相抗。


  而且,還不一定能贏。


  “承讓。”陳非言誌得意滿的拱拱手,又望著下方道:“還有誰?”


  劍池邊其他的席位都停止了爭奪,所有人都聚集而來。


  接下來,以觀山為首的幾家劍派,也上台切磋,然而都不是陳非言的對手,隻有許長老堅持最久,後來卻被踩了腳指頭.……

  許長老臉都白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疼的。
……

  一番龍爭虎鬥後,隻剩下左修未出過手。


  他前所未有的認真,走上台前。


  陳非言抱劍道:“左師,我知道你教我覆水劍法另有打算,但不管如何,我也跟你曆練了半年之久,此戰你若敗,與步雲山的恩怨便一筆勾銷如何?”


  “哦?”


  左修麵色難看,疤痕抽動,道:“你先能贏再說。”


  他教覆水劍的時候,還藏了一手,留下幾處破綻,隻有自己知道的破綻。


  剛好被逆練的覆水劍相克!


  哪怕陳非言天縱之姿,也斷然不可能勝!


  說罷悍然出手。


  一劍插地,周圍的土石猛然震動,開始朝著順時針的方向流轉,中間比試的範圍之內,劍氣裹挾著砂石形成了一個漩渦。


  他在南海聽潮多年,明白了潮水並非一往無前。


  最危險的,反而是水下洶湧的暗流!

  “你這招……”


  陳非言劍尖一挑,覆水劍勢噴薄而出,潮水般滾滾而去。


  但無邊的土浪逐漸形成了湍急暗流,緩緩流動,其中無數掙紮的撕扯之意,瞬息間就將陳非言的劍勢扯碎,宛如撕碎了一張隨風飄落的白紙。


  “唉,李先生說的果然沒錯……”


  陳非言搖頭歎息,“你教我的時候留了一手。”


  按照江湖上的傳統,師傅教徒弟留一手本來無可厚非,但左修不同,他是以完整的覆水劍法與劍池做了交易,卻背信棄義。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給你留顏麵了……”


  “你在胡說些什麽.……”


  左修剛想說些什麽,卻發現對麵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在身後!

  但他還來不及轉身,就聽到耳畔響起的一聲輕喝:

  “千年殺!”


  這是李宣覺得戳腚眼不好聽,特意換的名字,此時從陳非言口中喊了出來……

  噗!

  “嗯……嗯~~~”


  左修悶哼一聲,臉色頓時變成了血紅色,又逐漸化為醬紫。


  ps:不斷章了,寶貝萌以後別說我短,誒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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