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好心
回到醫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慕容雨今天格外早的回來,見到他帶來回來的醬牛肉非常有興趣,一連吃了好幾塊,最後才以要保持身材為由沒有繼續吃。
“我明天可能會去一趟曲南。”林忘川一邊幫慕容雨推拿治療腰部疾病一邊說。
慕容雨正趴著享受,突然聽到他這句話,難免有些擔憂,問:“為什麽又去那,不是說了在花山我們會更有勝算嗎。而且他們都已經開始不管不顧了,你隻身到那邊,我有點害怕。”
“不用怕,我朋友在那邊。”林忘川說。
“就是你說的那個。”慕容雨盤腿坐起,問:“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但是你去了會耽誤我的。”林忘川也是有話直說,和慕容雨說話就沒有和陸小小那麽的拐彎抹角,這句話要是被陸小小聽到了,就算他說的是對的,也要被鬧翻了天。
慕容雨皺著眉頭有些不放心,林忘川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放心吧,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那行,出了事第一時間和我說。”
林忘川第二天清早就開著慕容雨的車再度前往曲南,李凱已經把脆餅店給壓了很多天,昨天才開張,這些天他們可算是虧損的厲害。不僅僅花了一大筆錢買通各路關係,更是花了許多往裏日存下來的人情。畢竟脆餅店一天的生意就可以用十萬來做計數單位,這些天的停業,名店和網絡的生意可以說是虧損的一塌糊塗。
把車停在脆餅店門口,服務員一下子就認出了林忘川,臉色頓時大變,但這一次沒人再敢對他有任何的不敬,隻能快步跑去通知小老板。
朱顏在聽到林忘川再度回來的時候,心情極為複雜,他心裏痛恨著林忘川,可他卻又懼怕林忘川。手臂上還包裹著厚厚的紗布,雖說已經沒那麽疼了,可每當看到傷疤,他就會回想到自己被迫跪下的那一幕,這是他人生中的屈辱,是一輩子都抹不去的陰影。
但既然林忘川又來了,無論他到底是來幹什麽的,他作為這家店的小老板,他還是得出麵。
“你還來做什麽?”朱顏走到大堂,看著正坐在桌上吃脆餅的林忘川麵色難看,說:“我已經認錯了,我們也被你折騰的不行了,夠了吧。”
林忘川笑容溫和,說:“怎麽,我就是過來吃一頓脆餅的,不讓嗎?”
朱顏在他麵前坐下,剛把手放在桌上卻又下意識的給藏了起來,擠出個笑臉說:“如果你是來消費的,我是一萬個歡迎,隻要你不找麻煩,萬事好說,這些脆餅我就不收錢了。”
“我沒也打算給錢啊。”林忘川咬著焦脆香甜的脆餅哢哢作響,說:“看樣子你爸還沒有對你失望啊,我原本是真的想讓你們這關門大吉的,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多是以不如少一事,不然你覺得我現在能坐在這裏和你說話嗎?”
朱顏嘴角抽搐了幾下,合著他現在還得謝謝他咯。
“你應該不知道高層的事吧。”林忘川吃完了一個脆餅,嘴裏含糊不清又拿起了第二個脆餅,沾了點特質的椒鹽,頓了頓,說:“我這個人比較好心,如果你聰明點的話,去告訴你爸,把能卷走的錢,全部卷走,知道脆餅怎麽做的人全部遣散。接下來,你們朱家可沒有好日子過了,一旦上頭吃了虧,第一個想到的是誰?不就是你嘛,到時候他們死也會拉著你們當墊背的。”
朱顏臉色沉了下來,腦子裏急速旋轉思考著他這句話所附帶的意義。他不笨,這年頭不是先天缺陷,在他們這種級別又有幾個是笨蛋,他很快結合林忘川之前對他說的話和現在的話裏抽絲剝繭出了什麽,麵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林忘川脆餅吃的歡實,笑著說:“告訴你的原因是我還算是一個好人,這一次不過是你當了一回棋子而已。如果你不聽我的,不出意外,你的下場很難逃過一個死字,包括你的父親。所以啊,趁著你們還能走的時候,走的越遠越好。按照你們的資產來說,卷個一千多萬走不算是什麽難事吧,再小心點,五百萬吧?到時候這件事風頭一過,你們脆餅店重新開張,也不至於會落魄到易一無所有。”
說到這裏,林忘川放下脆餅拍了拍手指上的餅屑,說:“還有,你當然可以把我現在和你說的話去告訴你老爸,如果你爸一根筋,也不走,那以後出了事也就隻能算是你們自討苦吃。”
“你們……到底想做什麽?”朱顏問。
林忘川笑眯眯的說:“說到底,就是已經有人看你們朱家不爽很久了。這麽大的畸形家族,在花山耀武揚威幾百年,經曆了好幾個朝代,好不容易這些年終於在重要的位置上把你們曲南朱家給清空了,自然而然,就是要動你們的根基了。”
朱顏雖說麵色未變,但他卻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他雖說是作為朱氏的旁係,在整個家族裏的地位也不輕不重,如果不是每年幾千萬的錢款能夠讓那些紈絝子弟揮霍一下,他在那些人的眼裏根本就不算是個東西。但他卻也知道,近些年朱家式微,前二十年官場上還有朱氏的身影,現如今各路大洗牌,朱氏就算還有人在官場,卻也都是自身難保,再也沒有之前那般說一不二的角色。
想到這裏,朱顏的身體不由的顫抖起來,看著林忘川的眼神也極為複雜,蘊含著恐懼和感恩。他恐懼林忘川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又感恩在在跟關口和他說了利弊關係,那麽自己又該怎麽選擇呢。
“我話已至此,該怎麽做都得看你,還有,脆餅不錯,你雖說不是一個當紈絝的料,但是當個老板應該還不錯。”
“啊……”朱顏有些不解。
林忘川指著廚房內一群員工正在虎視眈眈的看著他,說:“看嘛,你的人還是很護著你的,你還是很得人心嘛,行了,我話已至此,走了。”
吃完脆餅,林忘川轉身就走。
他之所以來這裏警告朱顏,第一,他的確是有自己的私心在。他不是一個狠心的人,朱顏被他當了棋子,如果不來提醒他,很有可能真的被上頭的人發泄憤怒給弄死,這樣子的話,林忘川就會心懷歉意。畢竟上頭的人作死,不關下麵人的事。第二是他也想看看朱顏到底會怎麽做,如果他不走,那麽這番話一定會讓上麵更加心生忌憚,從而引起更大的反彈,至於怎麽彈,是他們的事,林忘川隻需要惹怒他們就好。
退一萬步說,這群人知道自己應該乖乖隱忍不發等待時機,那張之棟不就可以更好的步步緊逼,做他想做的事情,直到把朱氏給逼到絕路。
想到這裏,林忘川不由的苦笑,自己什麽時候也成了這樣子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心思老沉的想要算計別人。
車最後是停在了一家小院門口,院子是一家二層小洋樓,在曲南這種房子數不勝數。
院內擺放著一個用來練拳的柱子,門是大開著的,裏麵正有悠揚的音樂緩緩傳出。
林忘川走進屋內,就見在一個空空如也的房間內,和心無盤膝坐在中央閉目凝神,他的身上滿是刀疤,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肌肉,一條條不規則的交叉,看著觸目驚心。
“你來做什麽?”和心無並未睜眼,開口詢問。
林忘川咧嘴笑道:“來看你。”
“來看我?這麽好心,我才不信。”和心無睜開眼,起身從一旁的衣架上拿起一條浴巾披在肩上,問:“說吧,有什麽壞事等著我,給你擦屁股你還不嫌麻煩?”
“就是想來看看你,搞的這麽生分做什麽?”林忘川笑臉依舊,隨後問:“你在曲南這邊,他們沒有找到你?”
和心無撇了一眼,問:“怎麽,你倒是很希望我被他們找到嘛。算了吧,他們找到我?我不找他們都是好事了,說吧,到底來幹什麽,我才不會信你那嘴裏的一套。”
林忘川笑容斂去,沉聲說:“我想知道,摘星樓在曲南的計劃,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