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老婆奴

  葉長桉正轉身過去,給傅易時倒著水。


  她並沒有看見傅易時手掌心裏,咳出來的血絲,他趕緊捏緊了拳頭,另一隻手扶了扶床。


  葉長桉端著杯子走回來,“浸了蜂蜜的檸檬水,喝一點潤潤嗓子。”


  “我去一趟衛生間。”傅易時緊捏著那隻拳頭。


  “我扶你。”


  “不用。”傅易時笑了笑,“你老公我隻是感冒發燒了,不是病入膏肓。”


  葉長桉蹙著眉。


  他都高燒成這樣了,還能這麽樂觀。


  她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


  傅易時抬起那隻沒有咳血的手,輕輕地拂了拂她額前的空氣劉海,“不用這麽擔心,過幾天就出院了。”


  她有些哽咽,卻盡量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看似很平常地嗯了一聲。
-

  衛生間。


  傅易時擰開了水籠頭,衝走了掌心裏咳出來的一絲又一絲的血絲。


  流水嘩啦啦的。


  他僵直著背。


  八九月的天氣,業城還熱得像是盛夏。


  看著被衝走的血絲,傅易時的背後一片寒涼,浸了一身的冷汗。


  他想,或許隻是喉嚨發炎了,咳一點血絲很正常。


  嗯。


  不能大驚小怪。


  他的身體健康著呢,不可能好好的,突然就大病一場。


  可一想到,若真是什麽不治之症,那他還如何陪長桉走下去?

  他說了要陪長桉一起白頭到老的。


  細思,極恐。
-

  傅易時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葉長桉正坐在病床前,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眼裏含著淡而柔的笑意,像是天邊的雲絮,像是春天的風,像是陽光下嬌豔的花朵,看著讓傅易時特別的舒心。


  他問,“我睡了多久?”


  “下午五點了。”她眨了眨眼,伸手牽起傅易時的手,“跟你商量個事。”


  傅易時坐起來,體溫還是三十九度八,燒得有些糊塗了似的,睡一覺反而更累了。


  他不知道他是怎麽了。


  明明每天都在輸液降溫。


  而且葉長桉也有幫他物理降溫,藥物降溫,都試了,為什麽這燒還是不退。


  等他倦倦地坐起來。


  葉長桉在他的身後墊了一塊枕頭,又坐回去,陪著他,“明天我們做一個骨髓穿刺,很簡單的。主要是查一查,不會有什麽的。查了,才能更放心。”


  “你們是懷疑……”傅易時看著她,“我得了白血病。”


  葉長桉握著他的手,“不會的。隻是查一查而已,而且現在……”


  “我同意。”傅易時斬釘截鐵。


  葉長桉本以為傅易時會有一些心理負擔,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同意了。


  一時之間,她反倒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倒是傅易時,反過來安慰她,“我知道,我會沒事的。”


  “……”


  “就算真的有事,我不是還有一個厲害醫生當老婆嗎。”


  “……”


  “我相信你。”


  她握著他手掌的力道,更用力了,“嗯!!你肯定沒事的。”
-

  隔天一早,傅易時做骨髓穿刺。


  抽骨髓前。


  傅易時把所有人都叫了出去,說是要給葉長桉驚喜。


  葉長桉坐在床邊,“到底什麽驚喜呀?”


  “閉著眼睛。”傅易時看著她。


  她蹙了蹙眉,被傅易時催促了幾下,她好奇地閉上了眼睛。


  “鐺鐺鐺鐺……”傅易時笑著,“睜開。”


  葉長桉看著眼前兩本結婚證,被傅易時雙手奉上。


  兩本結婚證,都是翻開的,重疊在一起。


  傅易時遞到她的麵前,“媳婦,以後我賺的錢歸你管,所有事都聽你吩咐,你就是我的領導了,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你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但是,我隻有一個要求……”


  葉長桉一目掃過她與傅易時的結婚證,還有那蓋著鋼印的照片,有些激動過頭了,眼睛不由濕潤潤的,“什麽要求?”


  “生完兒子後,一定要給我生個女兒。”


  傅易時滿臉的乞求樣,惹得葉長桉破涕一笑,“你真是個女兒奴。”


  “我不是女兒奴。”傅易時糾正,“我是個老婆奴,以後都聽媳婦吩咐了。”


  葉長桉笑了。


  可笑著笑著,就哭了。


  她拿過結婚證問,“哪裏來的照片呀,都沒有去照相室。”


  “我讓何正p的。”傅易時說。


  “p得好難看。”葉長桉笑著擦了擦淚。


  “難看嗎?”傅易時瞧了瞧結婚證上的照片,“可我覺得我媳婦很美很美呀。”


  “油嘴滑舌。”


  收好了結婚證,葉長桉讓專業的醫師給傅易時做了骨髓穿刺。


  葉長桉知道,做這個骨髓穿刺是很疼的。


  一切結束後。


  她就安排傅易時睡下了。


  傅易時一覺睡到了下午,依舊沒有醒轉。


  傅易時的骨髓樣本,早上就被送往檢驗科。


  由葉長桉親自看著做的檢測。


  分析結果顯示,白細胞,紅細胞,血紅蛋白,血小板,淋巴細胞,平均血紅蛋白濃度……一切的檢查項,全部在正常值。


  和傅易時之前的血象檢測是一樣的,全在正常值。


  這排除了傅易時得白血病的可能。


  所有的醫生都鬆了一口氣。


  這個結果告訴傅青山時,老爺子也鬆了一口氣。


  可唯獨葉長桉,不但沒有鬆口氣,反而更緊張了。


  如果是得了什麽病重,還能通過醫學治愈。


  可如果是病重之外的可能性呢……


  她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能有什麽辦法?

  下午四點多,傅易時還沒有醒來。


  他開始冒冷汗。


  全身都是冷汗。


  葉長桉拿著熱毛巾給他擦了許多遍,他頭頂的退燒藥也在繼續一點一點地從輸液管裏,流進他的血液中。


  可是,高燒依舊不退,一直燒到了近四十度。


  傅易時開始說胡話。


  “長桉,堅持住,不要怕。”


  “……”


  “長桉,別閉上眼睛,看著我,救護著馬上就來了。”


  “……”


  “長桉,別睡,別睡,我求求你別睡。”


  葉長桉坐在病床前,緊握著傅易時被燒得滾燙的手。


  這是說的什麽胡話。


  他是在夢裏,夢見了什麽?

  會診的醫生剛剛過來了,給他檢查了一番,查不出他有什麽異樣,但這個高燒久久不退,究竟是怎麽回事?


  眼看著傅易時嘴唇都燒得又幹又渴了,葉長桉拿著濕棉簽,每過幾秒鍾,就給他潤了一次。


  “長桉,你別睡,你睜開眼睛,求求你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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