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聽,那是愛情
傅易時順手將酒杯奪過來,起初他隻是優雅地抿了一口。
這一次為了防止葉長桉再次搶走他的酒,索性微昂著頭,一杯飲到磷。
他還拿著空杯子揚在葉長桉的麵前,似乎是故意用那微勾的笑意挑釁她:就不讓你搶。
他道,“誰規定我不能喝這酒?”
葉長桉聲嘀咕,“本來就是,傅先生身份如此尊貴,怎麽能喝這種便宜酒。”
釀這種酒的成本,還不到五十塊錢呢。
琳琳問,“傅先生,好喝嗎?”
傅易時蹙著眉。
琳琳以為他覺得不好喝,有點失落,“是不是第一次喝這般沒檔次的酒?”
“是第一次。”
傅易時品了品唇齒間的酒味,眉頭越蹙越緊。
琳琳看他眉頭蹙得像山頭,還以為是自己的酒變味了,或者是壞了,忙自己倒了一杯試了試,“很好喝呀,不會難喝呀,傅先生怎麽是這個表情?”
葉長桉,“他們有錢人,就是嬌情。怎麽喝得慣這種廉價酒。”
“奇怪。”傅易時慢慢舒展眉心,奪過葉長桉手中的酒瓶,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我怎麽覺得,這酒我在哪裏喝過似的。”
“……”
“這味道好熟悉。”
手中的酒瓶傾斜著,緩緩倒進杯裏。
流進杯裏的液體,非葡萄酒的紅鬱,也非白酒的透明,反而像是熬出來的米湯一樣。
濃濃的。
稠稠的。
隻不過帶著淡淡的梅子色。
立即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氣體,串入他的鼻息裏。
他確定,這種氣味,他在哪裏聞過。
他問琳琳,“你確定,這是葉醫生喜歡喝的酒?”
琳琳點點頭,“對啊,葉醫生最愛喝這種梅子酒了。起初是在一家海鮮大排檔發現這種酒的,是老板自己釀的。後來我和葉醫生都學會了釀這種酒。”
葉長桉在桌子底下,輕輕地踩了踩琳琳的腳掌,示意她不要對傅易時太多。
傅易時看著葉長桉,“你喜歡喝這種酒?”
葉長桉默不作聲。
她的心情糟糕透了,埋了頭,拿過酒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滿杯。
傅易時看著她傾杯而盡。
這酒後勁大,傅易時隻喝了一杯就知道了。
別看它甜甜的,但是濃度很高。
葉長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傅易時聞著這飄出來的酒香味,總覺得太過熟悉。
人生三十六載,明明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人工釀的梅子酒,為什麽會覺得氣味如此熟悉。
更讓他詫異的是。
為什麽在葉長桉的身上,總讓他似曾相識?
她喜歡的酒味,她耳畔的黑痣。
現在細細回想起來,連她給爺爺做手術時,在手術書上簽的字跡,也覺得熟悉。
那字跡,磅礴大氣,像山川,像江河,遒勁有力,他一定是在哪裏見過。
琳琳看傅易時目視葉長桉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勁兒。
她在桌子底下,拿著手機給葉長桉發了一條微信:
葉醫生,傅先生是不是想泡你啊?
葉長桉看了一眼,沒有回複。
琳琳立即又發過來兩條:
葉醫生你的真對,這個結了婚的男人真的得遠離,好危險呀。
葉醫生,你可別被他美色所誘呀。
葉長桉在桌子底下回複:放心!
琳琳帶過來的酒,兩大瓶,足足有一千毫升。
就這麽被傅易時和葉長桉兩個人,一人一瓶的霸占著,很快就喝光了。
梅子酒的後勁大。
回酒店的時候,葉長桉洗了澡睡在床上,感覺頭暈得厲害,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從十多年前她與傅易時車禍開始。
到後來的分別十年又重逢。
再到命閱出現,命閱兩次洗盤。
她覺得,那都是一個夢。
頭暈。
沉沉的。
她倒在床上,好想睡一覺。
她確實是需要睡一覺。
或許明醒來,夢也醒了。
命運給她開的這一切的玩笑,都會隻是一場夢。
夢醒了,她可以和傅易時重新開始。
門鈴響起的時候。
她眼皮好重,睜開不。
一直響,一直響。
後來漸漸地沒了聲音。
她可以安安靜靜地睡個好覺了,一翻身,就摸到一具肉體。
睜開沉重的眼睛時,看到傅易時坐在自己的床邊。
她的舌頭有些捋不直,“你……怎麽進來的?”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葉長桉眨眨眼,好像真的是在做夢呃。
她思念著傅易時。
傅易時果然就出現在麵前了。
這不是做夢,又是什麽呢?
“為什麽讓我這麽似曾相識?”
她喜歡的酒,她寫的字跡,她耳畔邊的黑痣,讓他有種恍若隔世的熟悉福
“我們一定認識。”
葉長桉依舊覺得腦袋很沉重,翻了個身。
身後的傅易時把她的身子扳過來,“葉長桉,你告訴我吧。”
看著這張妖孽好看的臉。
看著他那雙長長的丹鳳眼。
葉長桉花癡似地笑了笑,笑得十分迷醉,“噓,不要話,你太吵了,噓……”
“告訴我。”傅易時懇求地看著她,“如果你知道什麽,請你告訴我,好嗎?”
“……”
“你知不知道。”
“……”
“三十六年了,我都沒有對任何女人動過心。”
“……”
“我像是被人抽走了半條性命,孤傲冷漠地活著。”
是啊。
他的生命明明是如此完美。
家世完美,身高完美,顏值完美,事業完美。
可唯獨愛情,空空白白的。
直到見到葉長桉,他才覺得他的心髒真正在跳動。
“告訴我,你告訴我。”傅易時把醉熏熏地她抱起來。
她捂著他的唇,一把推倒他,整個人翻身騎了上去,“噓,你太吵了,別話。”
葉長桉醉得厲害。
像是雲裏,霧裏,醉夢浮生。
她又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你聽見了嗎?”
“……”
“心跳的聲音。那,是愛情。”
-
次日,午後。
陽光金燦燦的,房間的窗半掩著,透進來一半明媚的光。
室內,一半是窗簾飄動的陰影,一半是明媚的陽光,那一半陽光剛好照在葉長桉露在被子外的,細長的,白晰的玉足上。
窗簾在風中輕輕飄拂,陽光與陰影的交界麵,也像是湖中的漣漪一樣,一閃一閃的。
葉長桉踢了踢纖細的玉足,好像踢到了什麽東西,暖暖的,很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