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就當我從來沒有來過
【傅易時,你我無緣,就當我從來沒有來過,忘了我吧。】
這是葉長桉的字跡,像山川,像江河,大氣磅礴又雄健有力。
那筆力厚得很。
最後一個字的收尾偏旁是提勾,勾得特別用力,紙張都快被她戳破了似的。
可見當時寫下這句話,是有多絕情多狠心。
嗬!
好一個【當我從來沒有來過】。
她可以當從來沒有遇見過他,可他不能,有的人一旦認定了就是他的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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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芸萊山莊。
又是一年大雪紛飛的冬。
業城的每個街角都堆滿了積雪,光禿禿的柳枝上結滿了冰霜,一根一根的冰雕把樹兒都壓彎了。
快過年了,又有社區的工作人員在路上掛著燈籠,綁著大紅福結。
晨跑完的葉長桉回到臥室洗了個澡。
房間裏開了暖氣,她穿著薄薄的浴袍卻不覺得冷。
洗完澡後,鏡子前已經霧氣一片。
葉長桉伸出纖細晰白的手在鏡子上抹了抹,抹掉那些水氣,立即從鏡子裏清晰地看見自己洗過澡後紅通通的臉頰。
這一年,她快三十三歲。
嗯,不再年輕了。
再不保養,真的會老了。
她給自己貼了一個精華滿滿的眼霜,一邊係著腰帶,一邊拉開了浴室的門。
哐當一聲。
有個的身影以後背落地的姿勢,撞倒在浴室的門口。
葉長桉看著他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她不由推了推他的腦袋。
“傅念,我跟你過多少次了。你已經不了,媽咪洗澡的時候你不能站在外麵偷看了。”
雖然這是她的兒子,但是再大一點就要注重性別區分了。
這也是為什麽葉長桉一直不肯讓傅念跟她睡一鋪的原因。
她可不想因為他沒有爸爸的陪伴而那麽戀母。
單親媽媽養的孩子,一般都有戀母情結。
葉長桉可不想自己的兒子那麽沒出息。
事實上傅念並沒有讓她失望,五歲的孩子簡直就是才,有許多項科研成果,隨便哪一項一賣,就可以買一棟大樓。
而且這夥子還是個編程高手,三歲那年就賣了許多軟件,現在就已經身價過億了。
葉長桉真懷疑這子的智商。
她這個當媽咪的沒有這麽好的基因,他爸就算是有經商頭腦,可智商也沒這麽高呀?
傅念拍了拍屁屁,撅起嘴時,烏溜溜的眼睛裏滿是委屈,“我是要尿尿。”
“家裏那麽多衛生間,幹嘛非要到我房間裏尿?”
“阿姨在搞衛生嘛。”
“尿完了下樓吃早餐。”葉長桉又輕輕地推了推家夥的腦袋,家夥不高胸摸了摸被她推過的額頭,“我已經是男子漢了,別總是推我。”
“談女朋友了沒有?”葉長桉笑了笑,“還男子漢?”
“我都可以養你了。”傅念嘟了嘟嘴,“怎麽不是男子漢?”
“你賺的那些錢留著以後娶媳婦兒用吧。我可是要自力更生的。”
“桉桉,我都了我這輩子不娶老婆。”家夥生氣地蹙起細眉來,細細長長的眼睛裏有著清寒的冷意。
這模樣越看越像傅易時。
真不愧是父子。
葉長桉拍了拍剛敷上去的眼膜,“你不娶就不娶嘍,反正又不是我當單身狗。”
“你還不是單身狗。”傅念白她一眼。
她拍著眼膜蹙了蹙眉,隻感覺貼上去的眼膜也跟著變得不平整了,她趕緊又輕輕拍了拍,“我要是單身狗,那你從哪裏冒出來的?”
家夥不高胸把門關過去,嘭的一聲,“我要尿尿了,不許偷看。”
葉長桉聽到噓噓聲,偷偷地推開一條門縫,看著家夥站在馬桶前有模有樣的把著褲襠,不由偷笑。
三年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
再過五個三年,這家夥就要談女朋友了呢。
不定用不著那麽久。
昨他們剛回業城,就有鄰居家的公主誇著哥哥長得好帥,當時傅念臉都紅了。
“不許偷看。”傅念回過頭來,看著自家媽咪在門口看他尿尿,帥帥的臉蛋立即紅了起來。
葉長桉這才掩了門,笑著讓他洗完手下樓吃早餐。
“到底誰偷看呀?”裏麵的家夥生氣了。
葉長桉揚著唇去了衣帽間,“還不讓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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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月居。
傅易時和許如意麵對麵地坐在餐桌前。
自從後來許如意又回到這個家後,她就規矩了很多,總是想在兒子麵前表現出有教養的樣子,看上去也確實是改了很多,對待家裏請的傭人也客氣和大方了許多。
傅易時喝著清淡的米粥。
何正上前了兩步,在他耳畔邊了兩句。
傅易時舀著米粥的手僵了僵,原本還算平靜的臉立即繃得僵硬。
許如意瞧見他目光淩寒地挑了挑眉,眉心一點一點的聚攏,額頭處青筋直冒,緊抿的唇緩緩抬了抬,“確定?”
“是的。”何正退了半步,直起腰來。
傅易時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粥碗,陶瓷的聲音在大理石台麵上磕出一聲清脆的響動,一瞬地攪起他內心的狂風巨浪。
那雙看似沉穩睿智的眸子裏,似有暗潮湧過,“什麽時候的事?”
“昨半夜,落地時已經二點半了。”
“從哪裏飛來的航班?”傅易時問,“國外嗎?”
“不是。”何正,“就在國內,隔壁的江城。”
“這麽?”傅易時額頭上的青筋冒得更高,眼神也更加的冷,“這五年她一直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卻一直心翼翼地不讓我找到她?”
何正不話。
對麵的許如意聽了幾句,大概猜測到了,“兒子,是葉長桉回來了嗎?如果你要是還掛念著她,可以把她接回來的。媽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她了,一定會做個很好相處的婆婆的。”
傅易時抬了抬眸,“是嗎?”
許如意猛地點頭,“是的,是的,媽知道錯了。以前我確實是不像個長輩的樣子,以後長桉要是能回來,我一定會和她和平相處,再也不找她麻煩了。”
“如果她能回來。”傅易時的目光依舊清冷,“我也不會讓她和婆婆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