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葉長桉壓著內心的苦海狂潮，看似平靜地對著電話那頭。
“我在開車，先掛了。”
掛羚話，她擦著眼角未流下的淚，強逼自己要振作。
又看了看時間，確實隻有二十分鍾就要上班了。
她不能遲到。
要知道那些掛了她號的病人，他們在診室外所等的每一分鍾都十分寶貴和煎熬。
她不能讓病熱。
她趕緊拿了資料，準備下樓去車庫。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忍不住停下來朝右轉彎的方向看了看。
傅易時的房間門依舊半掩著。
聽不見裏麵有什麽動靜，也看不見什麽。
越是這樣，越讓她的心跟貓抓似的。
可她又無可奈何。
-
傅易時臥室。
陸錦淑已經躲進了浴室，她探出腦袋來。
“易時，把你的衣服暫時給我穿一下。我回頭買新的賠你。”
傅易時看了看手中的運動裝，看也不看陸錦淑一眼地冷冰冰：
“自己打電話，讓人送一套過來。”
“你以為我想穿你的衣服呀，剛才你明明還要借給我穿。”
易時看著她隻露出個腦袋，不緊緊蹙眉，“下次別亂動我的東西。”
“我幫你洗了不就成了。”
“不必。”
“傅易時，你剛剛怎麽可以故意讓葉醫生誤會。你是有多討厭她？就算你討厭她，你也不能把我也拉下水吧。我不想參和進來。”
傅易時答得風馬牛不相及，“我的浴巾不用洗了，麻煩你直接幫我扔垃圾桶。”
著，傅易時轉身要走。
陸錦淑在身後氣得肺都要炸了。
“喂，易時，你幫我叫許阿姨給我拿套衣服呀，你聽見沒有？”
一想到陸錦淑碰過他的浴巾和洗浴用品，他就心裏不舒服。
就算他和陸錦淑關係再好，也不能容忍。
也就背對著她，邊走向門外，邊冷冰冰，“自己打電話。”
“什麽人嘛？”
傅易時走了，陸錦淑把自己關在浴室裏，委屈得不校
她發誓，以後傅易時要是找再她幫忙，她堅決不會再幫。
而且，她再也不踏進摘月居半步。
醫院。
穿上白大褂的葉長桉回到了診室。
時間剛好兩點半整。
她一口氣都沒有歇，直接讓琳琳叫號。
琳琳看她滿頭細汗，“葉醫生，你是跑上來的吧？要不要先喝口水，歇一歇，再叫號？”
“麻煩你幫我倒杯水，我等會兒空了喝。”
見琳琳沒有按號，她自己按了叫號器。
叫號器裏，傳出聲音：請八十八號到三診室就診。
隨著這陣機械的聲音響起，又要開始她長達三個半時的，連廁所都來不及上一下的就診工作了。
她這麽忙，又哪來的時間傷春悲秋？
第八十八號病人進來坐下的時候，她很快進入了角色，將那些痛不欲生的事情拋之了腦後。
當醫生這麽多年。
她見眾人生。
她見眾人死。
生與死，看起來那麽可怕的事情，卻又是那麽平常。
平常得那隻不過是花開花落般，一瞬間就能完成的事情。
這麽一想，除了生死大事，其他的就都不算什麽。
傅易時讓她這麽難過又怎樣？
至少，她現在知道他還活著。
很好了。
給九十八號開隸子，她吩咐，“阿姨，一會兒你拿完藥記得要回來一趟，我告訴你藥怎麽吃。”
“好。謝謝醫生。”
“不客氣。”
九十八號一起身，葉長桉又對琳琳，“叫下一個號。”
琳琳：“又連著看了十個號了，你喝口水歇一歇再叫下個號吧。”
她趕緊端起水杯一口喝了半杯，“趕緊叫號，要不然今的號看不完。”
琳琳心想，不是號看不完，是她看的得太細了。
別的診室的醫生也是這麽多號，可人家不到下班時間早就看完了。
雖然跟著她累一點，但琳琳心甘情願。
因為隻有跟著這樣負責任的醫生，才能真正學到東西。
像她這種剛從醫學院畢業的學生，能跟著這麽著名的葉醫生，真是她的福氣。
琳琳恨不得幫她多做一些。
下午，又是葉長桉最後一個下班。
她回辦公室。
路過走廊時，同事朱醫生對劉醫生：
“我女兒發高燒，她爸又在外地出差。我還要值班，真是擔心死心。”
見到她，兩個醫生都跟她打了招呼。
她點零頭，“朱醫生，可可發高燒了嗎？”
“燒了三了。”
“血常規都正常嗎？”
“沒有超出正常範圍，還好，就是普通的發燒。但是我女兒抵抗力太差了。”
朱醫生的女兒她知道，是個很乖的姑娘。
這些年，葉長桉在人民醫院上班，她是看著朱醫生的女兒出生和長大的。
她，“你回去照顧可可，我幫你值班。”
“可是葉醫生，明你還要上白班，要是今晚再值夜肯定休息不好。”
“沒事，明白不用手術。”
還櫻
她怕回到摘月居。
怕見到傅易時對她冷冰冰的樣子。
晚上在食堂吃過簡餐後。
她就直接去住院部值班了。
有事忙的時候，時間就過得很快。
一到大半夜，叫她的病人少了，也就閑下來。
一閑下來，心就空洞洞的。
別的醫生值夜班，都希望病人最好別按呼叫鈴。
她倒好，檢查了好幾遍，就怕呼叫器壞了。
午夜。
十一樓的肝髒外科住院樓，辦公室。
坐在這裏，可以將整個醫院的夜景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裏是醫院，所以它總是籠罩著一層陰森詭異之氣。
失落的葉長桉卻絲毫不覺得。
她隻是，發了瘋的想念著傅易時罷了。
想躲著他，不見他。
現在成功躲著了，又如此想他。
零點已過。
時至此刻，已是她與傅易時結婚領證的第九十七了。
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加到傅易時的微信號。
每次打電話，他要麽不接。
要麽接了，也是冷冰冰的。
短信也是從來沒有回複過。
這樣的日子，還要捱到多久？
-
第二日下午下班。
琳琳看她有些疲倦，“葉醫生，我幫你開車吧。明早我再開車去接你。”
她確實有些累了，點零頭。
車上，琳琳，“葉醫生，你先睡會兒吧。到摘月居我叫你。”
“嗯。”
她閉著眸。
起來一動不動，很累很累的樣子。
加上她長長的睫毛在白晰的臉蛋上落下了好看淡影，就更楚楚惹人憐。
連身為女生的琳琳，都對她起了保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