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意想不到的身世
杜梅認真地拜了三次，將手裏的香插進了香爐裏麵，順手將黎溱溱手裏的香也拿了過去，在香爐裏麵放好，才對她說，“起來吧。”
現在所發生的這一切，對於黎溱溱來說都太像是假的了，以至於她站起來的時候還掐了自己的手背一下，以確定這不是在做夢。
“既然我承認你是我們杜家的人了，關於我妹妹，也就是你媽那個死丫頭，還有你自己，你也應該了解一下。”杜梅說起話來總是很強勢，“要麽你問我答，要不我說你聽著，你自己選吧。”
在這種情況下，黎溱溱要是能問出合理有邏輯性的問題來，那才是怪事呢。
“咱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是杜家的祠堂。別覺得這是陳芝麻爛穀子的玩意兒，我們家的家譜可是從隋唐時期能傳到現在，啊，等你改姓杜之後，我也會把你的名字加到族譜上麵的。”
杜梅向上方看了一眼，“樓上放著列祖列宗的牌位，我們家雖然不是皇上家，可也是有名有姓有譜可查的人家，這一點，你要記住。”
“從古代……傳下來的的牌位麽？”黎溱溱也向上看了一下。
“當然不是，是後來根據家譜重新做出來的。”杜梅說，“你媽因為跟你爸私奔，被我驅逐出了杜家，我是她的親姐姐，”她從項中拉出一枚吊墜來，那是白玉的梅花的形狀，“我的父親，你的爺爺名叫杜禮，他的父親，我的爺爺……是……”她猶豫了一下，說出了那個名字。
黎溱溱驚訝地睜大了雙眼，嘴巴也張開了，“什……什麽……”
杜梅又將那個名字重複了一遍。
即便是文科學的很差，曆史知識相當匱乏的黎溱溱也知道，那個名字……
是某位開國元勳的名字啊！
“由於種種原因，對外公開的信息裏麵，他是沒有後代子嗣存在的。這是我爺爺和我父親共同的意願。”杜梅沉默了一下，忽然轉換了話題，“3947 287*41-969÷5等於……”
“11520.2。”黎溱溱下意識地將運算結果說了出來。
同時，杜梅也將這一串數字報了出來。
“你媽沒有遺傳到這種天分，我也沒有，我是後天訓練出來的，但是我的父親，卻是這方麵的頂尖高手。”杜梅看黎溱溱的眼神終於緩和了一點，“看來你是被選中的人。”
“你的爺爺，靠著他對數學的天賦，曾經做了非常偉大的事，至於到底多麽偉大，我不能告訴你。那些事，也是杜家負責保護的秘密之一。”杜梅看看那張隻擺著香爐的供桌，“所以我們家的牌位，不能光明正大地擺出來給人看。”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杜家，究竟是幹什麽的？”黎溱溱心裏的謎團越滾越大。
“對於國家和ZF而言，有國·安局，保·密局這類的地方存在，而對於真正的掌權者而言，杜家，就是相當於那些機構的地方。”杜梅笑起來，“政治這東西有多肮髒，你肯定不知道，現在我能告訴你的是，有些秘密，即便是官方的檔案，也不能輕易地記下來，所以就都被交付給我們杜家保管了，用密碼和數字的形式……”她用食指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右側太陽穴，“在這裏。”
黎溱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突然想起為什麽自己會覺得杜梅的臉眼熟了。
“你，你不是那個……那個……”黎溱溱的聲音在發抖，沒有辦法將杜梅的另一個名字說出來。她想起來的事情是，學校去年還是前年組織大家一起看全國人代會，主席台上少有的幾名女性當中，就有杜梅！
但是……那時候她麵前擺著的名字，好像不是杜梅啊！
杜梅卻是泰然自若地承認了，“我們家這個杜，是你爺爺改的姓，原來當然不姓這個，跟你太爺爺對外的姓氏也是不一樣的。”
“你既然看出我是誰來了，那也該知道，我前年就已經從上麵退下來了。”杜梅對著香案鞠了一躬，率先往門外走，“換屆是程序，不過我們杜家不會因為這些而受到影響。畢竟你太爺爺和你爺爺，是用命換來了杜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尤其是你爺爺，算到現在，也不過六十七歲，可是卻在盛年就被敵人給暗殺了。”
“敵人？”這是黎溱溱在日常生活中鮮少使用和接觸的詞語。
“國外敵對勢力。”杜梅將祠堂的門鎖上，對唐伯和守在祠堂門口的守衛點了點頭，“梅小姐，要預備些宵夜麽？”
“嗯。”
等到她們兩人走回到院子裏麵，進了杜梅的正房，桌上已經擺好了四碟小菜和一個瓷甕了。
“今天廚房準備的是水晶金錢肚，蒸蹄筋，千層玉菜和油潑嫩筍尖，粥是幹貝鮮蝦粥。”唐伯一邊指揮著人給杜梅和黎溱溱端水洗手，一邊介紹，“都是按照梅小姐的口味做的，溱溱小姐的要是有想吃的，我再叫廚房去做。”
黎溱溱趕快搖頭，“我，我沒關係的。”
“你跟著那臭水泥工，也沒過上什麽好日子吧。”杜梅等著人盛了粥遞到她手裏，拿起瑩潤的玉勺來，吹了吹，喝了一口，“要是蘭子沒跟他……”
她對唐伯使了個眼色。
唐伯立即帶著所有的下人出去了。
“你，您，”黎溱溱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杜梅才好，“很討厭我爸爸麽？”
從她剛才到現在一直稱呼黎展為“臭水泥工”和十分不屑的口氣，她隱隱覺得杜梅對黎展的態度非常不好。
“哼，你媽也知道她和你爸的那點兒事兒不好看，所以不敢告訴你吧？”杜梅想起陳年往事來，依舊是生氣，“你媽這些年也是越發的不像樣子了，當年私奔的時候倒是挺有骨氣，死活也要硬挺著，到最後怎麽樣？還是受不得苦，又要往別的男人身上攀？”
“我媽媽？私奔？”黎溱溱理解不了杜梅說的話。
“是啊，你爸是什麽？一個鄉下來的水泥工，負責給我們家修繕房屋的臨時工罷了，你媽……在沒有被逐出家門之前，跟我一樣。”杜梅放下碗，“便是她不能繼承杜家，也絕不會嫁得低了。”
“他們……”
“是自由戀愛又如何？”杜梅用筷子挑了一片薄如蟬翼的金錢肚來，“你還小，不懂這理，你媽媽當年也是，叫愛情給衝昏了頭腦，一腔熱血地跟著人跑了。最後怎麽樣？還不是跟你爸爸過不到一起去？你小時候她就不願意待在那窮鄉僻壤的小村子裏麵了，到最後她才看清楚，無錢無勢，她是根本活不成的。”
杜梅的語氣淩厲而殘酷，“家裏從小把她嬌養大，讓她過得錦衣玉食，沒受過半分苦。她呢，一點兒都沒回報給杜家，反而跟一個外人跑了！要我說，她因為這個受多少罪都是活該！”
黎溱溱不能接受這樣的說法，“也，也不能這樣說吧……”
“怎麽不能這樣說？”杜梅看著她，“以前她一個月的生活費，足夠你們一家人生活一年，由儉入奢易，反過來，你說她會不會覺得難過？剛開始的時候也許還能憑著她所謂的愛情支撐下去，可是等她的那愛情耗盡了呢？想想以前那些好日子，人當然會覺得痛苦，所以她才要離開你爸，去找更有錢的男人。”
黎溱溱在桌旁坐下，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無力。
原來……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怪不得，怪不得她小的時候，總覺得媽媽跟村裏的其他阿姨們不太一樣。
杜梅也不管她，將她的夜宵吃的差不多了，才又開口，“現在你知道了，杜家是什麽樣的地方，你媽媽是什麽樣的人。”
“是……我知道了。”黎溱溱的眼神有些渙散，根本沒有聚焦，她的腦子亂亂的，從剛才到現在所知道的所有關於杜家和自己母親的信息，在她的腦子裏像是爆炸一樣。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她站起來，“謝謝。”她對杜梅鞠了一躬，作為道謝，然後想要打開門離開這裏。
她需要自己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我讓老唐送你回房裏。”杜梅眼皮都不抬。
“不，我要回家。”黎溱溱不想繼續在這個大院裏待下去了。
“那可由不得你，”杜梅也站起來，“你媽作為杜家的女兒，沒有承擔她應該承擔的責任，所以被我逐出了家門，你也想像她一樣麽？”她輕輕一擊掌，房門被推開了，唐伯等人從很快地從四合院的二道門之前聚集過來，“帶她回房去，明天開始好好地教她規矩。”杜梅說完，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
“啊？哎！你們……”黎溱溱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人架住了雙臂，“溱溱小姐，得罪了。”唐伯有些歉意地對她說完，架住她的兩個女保鏢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地將她提著，送她去往了客房。
等把黎溱溱安頓好了，唐伯回來跟杜梅報告，“溱溱小姐像是惱了，不肯好好休息，房裏有三個人正在勸。”
杜梅吐出一口氣來，“小孩子脾氣！”
“您要是跟她說，要她留下，是為了將來杜家能後繼有人，”唐伯有些擔憂地看著地麵，“也許會好一些。畢竟，溱溱小姐不是在杜家長大的，她也確實還年輕。”
“她能不能繼承這個家，是我說了算，”一旦涉及到關乎整個杜家的事，杜梅的語氣就嚴厲了起來，“明個兒起，先帶她見見該見的人，讓她把該學的東西學好了再說吧。”
“那……還需要調查溱溱小姐以前。”唐伯請示。
“主要看看她身邊兒原來有些什麽貨色。”對於妹妹跟人私奔一事，杜梅實際上並沒能放下，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過去還是不肯跟杜蘭相見，對黎展的評價也是一如既往的“臭水泥工”。
她不能讓黎溱溱再重蹈覆轍，所以要知道她身邊曾經有過什麽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