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未來計劃
暑假對於所有的學生而言其實都是過的非常快的，然而對於有工作要忙，要看資料寫論文提綱，還要照顧黎展，又要學遊泳，又要伺候裴恒，另外還得偶爾去找一找房子的黎溱溱，這一點時間根本就不夠用。
但是到了八月底，她回學校注冊的時候，以上幾項“暑假作業”還是完成的差不多了。
黎溱溱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把這麽多事情都給做下來的，總之回過神兒來的時候基本要做的都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
崔小雅又進入了論文狂人的狀態，一邊在注冊機上按指紋一邊還在念念有詞地算她論文裏麵公式，黎溱溱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暑假過的比上學還要忙，也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哎……不對……”崔小雅第九十二次算錯了數之後，終於決定暫時你放棄，關心一下身邊的同學兼好友，“溱溱，你爸是不是快出院了？”
“嗯。”說起這個，黎溱溱倒是打起一點兒精神來了，“醫生說出院之後每周再次做兩次複健就行了，他現在能走一段路了，恢複得算是不錯。”
“那可真是太好了。”崔小雅是真的替黎溱溱感到開心，自從黎展出事兒以後，她就一直在醫院和學校來回奔波，現在可算是看到希望了，“等叔叔出院的時候，我們跟你一起去幫忙好不好？”
“不用了，”黎溱溱很感謝她的好意，不過她還是不想麻煩人太多，“找的房子就在醫院附近，已經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我跟爸爸兩個人，也沒什麽要搬的。”
“那有需要幫忙的你隨時跟我聯係啊。”崔小雅豪言壯語地一拍自己的胸脯，“身為一個女漢子，保護你這種弱女子就是我們的天職。”
“哪有你這麽說自己的啊……”黎溱溱是沒覺得崔小雅像男人，隻是覺得她性格有點兒不拘小節，“啊，對了，我論文提綱還沒交，你等我一下，我把提綱放導師郵箱裏去。”
“嗯！”崔小雅點頭。
大學生們愉快並痛苦的9月拉開了序幕，裴氏的季度總結會也排上了裴恒的日程表。
“上一季的財報已經做好了，這是賣出數據分析和股價曲線圖。”裴恒的助理把資料一樣一樣地放在老板的桌麵上，確保這些東西都在他視線所及的範圍之內。
裴恒就算不看這些東西，對整個公司的運行情況也是心裏有數的，“這個怎麽又印的這麽花？”為了節約用紙，裴氏的公文都是印雙麵的，但是助理拿過來的資料，卻是背麵的字已經影響了正麵的閱讀。
裴恒皺眉，看向助理，助理無論如何必須要給出一個解釋來，“打印機已經設置過了……”
“去查一下這批紙是哪家公司的。”裴恒揮手讓他出去了，等他退到門口的時候又叫住了他，“哎等等，基金會的……算了，你出去吧。”
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必須要能時刻揣測準上司的意圖，所以裴恒的助理這麽輕輕地說了，“薛總今天去看新年送溫暖活動的各項物資準備情況了，下午可能不回公司。”
“嗯。”裴恒哼了一聲，表示他知道了。
助理替他關上門，出了他辦公室，就看設計部的部長領著安妮等一眾設計師手裏捧著不少成衣款款而來。
“什麽事？”裴恒的助理還要負責安排他的工作進度。
“裴總讓做的製服係列……”設計部部長有氣無力地回答，然後又把裴恒的助理拖到一旁，跟他低聲耳語，“你跟我說實話，咱們大老板是不是準備在女裝部門之下再開一個專門的製服部啊？”
“我想……大概是裴董事的個人愛好吧。”裴恒助理盡量讓自己保持住不那麽驚訝的表情，看向那一大串，至少十幾套的製服，按下了內線電話，“裴總，設計部的人到了，您現在要見麽？“
“讓他們進來。”裴恒的命令簡單明了。
黎展因為要出院，而心情極好，話也多了起來，“溱溱，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怎麽謝謝薛總啊？”
“嗯。”黎溱溱在幫他整理著東西。
本來是打算開學後再幫黎展辦出院的，但是黎展實在是在醫院待得受不了了，這才央求黎溱溱把時間提前。
“薛總人真是不錯，幫了咱們這麽多……”黎展是真心的在想主意。
“爸，”黎溱溱覺得有必要跟他談一談，“您不會是想，我能跟他有什麽吧？”
黎展一愣，自己的表現有那麽明顯，閨女都看出來了，“這不是，也沒什麽不好麽？薛總對咱們那真是不錯，爸也不是讓你以身相許的意思，那男女可不就是得處一處……”
“爸，”黎溱溱低下頭，“我跟他差的太多，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幫咱們，很大的原因是因為那就是他的工作，跟我是什麽樣，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唉……”女兒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可黎展還是希望黎溱溱將來能夠嫁個好人家，“爸已經是這個樣兒了，還能盼著啥？不就是盼著你別被我拖累，將來衣食無憂，過上好日子麽！”所以他才會提起薛子華的事兒，畢竟在他見過的人裏麵，薛子華看起來是最適合的一個。
“有您在，咱倆也能過好日子。”黎溱溱說話間已經把手裏的衣服都疊好了，“行了，都收拾好了，咱們走吧。”
她新找的住處，是醫院附近一座比較舊的居民樓，考慮到黎展上下樓不方便，她特意租的是一樓，雖然隻是個特別小的一居室，但是作為住處，還是沒問題的。
黎展對這樣的生活環境沒有任何不滿，反而是感歎，“這地方一個月得多少錢啊？”
“您就別操心錢的事兒了，一切都有我呢。”黎溱溱扶著他在床上靠著，“外麵有個小花園，您沒事兒可以去走走，醫生不是說了嗎，走的越多，您腿部功能就能恢複的越多。”
“唉……”黎展是真心地覺得女兒不容易，“溱溱，都怪爸爸……”
“您又來了。”黎溱溱起身，去燒水，“咱們晚上吃熱湯麵吧，別的我也不太會做。”
“哎，行，吃什麽都行。”黎展看著女兒的背影，心裏一陣發酸。
要是當年……
唉，不提也罷。
黎溱溱和黎展吃完了飯，晚上還是得回裴恒那裏，不過黎展在醫院的護工她已經聯係好了，在她不在的時間，護工會過來陪著黎展。
醫院和裴恒家在兩個方向，黎溱溱坐上公交車之後，就開始犯困。
夢中，她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和父母牽著手，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黎展和母親杜蘭，都是笑容滿滿。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了呢？
好像是過年的時候，他們從鎮裏回村裏過年吧？
黎展和杜蘭在黎溱溱出生之前，就去了鎮裏打工，可以算得上上最早的那一批農民工了，因此黎溱溱也出生在鎮上，不像是村裏長大的小孩。
後來因為上學，黎溱溱被送回村裏，開始了她獨立的生活，再後來……
她就幾乎都是一個人過日子了。
夢裏的黎溱溱微微一抖。
她看到了母親離開的畫麵，她喊叫著“媽媽”，想要伸手去抓，卻什麽也沒有抓住。
黎溱溱驚醒的時候，公交車也恰好快要到裴恒家哪一站了。
黎溱溱下了車，慢慢地走回到了那座建築在半山上，高科技現代化的別墅。
裴恒正在客廳裏麵看報表，他家的正門會自動報出來人是誰，所以他都不用抬眼去看，就知道是女傭黎溱溱回來了。
“回來了？”他喝了一口咖啡，繼續用鉛筆在表上標出他要使用的數據。
“嗯。”黎溱溱有些累，情緒也不是太好。
裴恒聽到她的聲音，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抬頭去看，“你臉色怎麽這麽差？今天在學校出什麽事兒了麽？”
黎溱溱輕輕搖搖頭，上樓去洗漱了。
等她再走下來的時候，裴恒從廚房裏端出了一杯咖啡，“給。”
黎溱溱接的時候還有點兒不敢相信。
這是怎麽了？
裴恒竟然沒有指揮她去泡咖啡，而是端了一杯咖啡給她？
“你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是沒興趣知道，不過我現在很需要你作為人形計算器的功能發揮作用，”裴恒重新在沙發上坐下，“這些數據，等下喝完了咖啡來幫我算。”
他拿了一大堆報表，放在黎溱溱眼前的茶幾上。
果然……
黎溱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坐下來，把咖啡喝完，然後就安靜地開始了計算工作。
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替他幹活了。
黎溱溱很熟悉這些數字間的關係，裴恒是教過她怎麽看報表的，至於心算，那本來就是她的強項。
不過，她因為夢到離開的母親而變壞的心情，倒是在替裴恒做算術的過程中，慢慢地平複了。
等把這一個季度的報表都算完，她已經忘記了剛才那不愉快的夢境，“我都算好了。”
“嗯，”裴恒正在做著檢查工作，“如果你能考個心算或者珠算的證書什麽的，或許畢業之後可以留在嘉盛工作，會計你是當不了，精算師什麽的還是可能的。”他檢查的速度也很快，“怎麽樣？我可以給你看一個很不錯的價碼。”
黎溱溱低下頭，“謝謝。”
她這是非常明確的拒絕了裴恒的邀約。
“那你將來想幹什麽？”裴恒繼續在文檔裏敲他在會議上要presentation的要點。
黎溱溱沒有預料到他會問自己這種問題。
“我在工作的時候，如果沒有人陪著，或者沒人跟我說話的話，我會很容易出錯。”和黎溱溱專心致誌的風格不同，裴恒想來是一心多用，比如現在他就在一邊看報表，一邊敲要點，“回答啊，我剛才問你的。”
“啊……”其實黎溱溱現在也是對未來沒什麽考慮的階段，“反正現在是要把畢業論文好好完成，然後……照顧爸爸，畢業的時候希望能找個好一點的工作就好了。”
“嗯……”裴恒看著電腦屏幕，又敲下了一行字，“很模糊的未來規劃，要是照你這麽做計劃的話，公司非賠錢不可。”他很客觀地評價了一下黎溱溱對於未來的計劃，“你現在已經快要畢業了吧？職業規劃做了麽？簡曆寫了嗎？”
黎溱溱一頭霧水，“職業……規劃？”
裴恒順手打開了個瀏覽器，搜索了職業規劃的定義，“大概就是確定你未來想要從事的職業，如何達到預期的職業目標之類的。”他簡略地一掃，把要點告訴黎溱溱，“那邊有廢紙，你也該想想這些了。”他指了指旁邊準備拿出去扔掉的各種雜誌。
其實裴恒不是真的要跟黎溱溱討論關於她的未來，而是必須有人陪著他一起工作，他才能提高效率。
在公司的時候，陪著他一起幹活的是嘉盛國際的全體員工，再往前推，上學的時候陪著他一起熬論文的是薛子華。
現在，暖床女傭兼人形計算器黎溱溱，又被他開發出一項全新的功能來。
那就是工作時間的伴兒。